常山老将军看着孙子笑骂:“臭小子,还好意思说,家里都快被你吃穷了。”
常和笑嘻嘻说道:“爷爷,意哥哥开了饭馆,还怕饿了我?”
任意把手一伸,说道:“要来开饭可以,你每月交来二百两银子,任你吃。”
常平笑道:“意哥哥,你下手也太狠了些。”
众人大笑。
任意命人把各式小吃小菜端上来,与众人说笑了一阵,又到隔壁的包房陪着母亲家人说话,逗着邱思那三岁的儿子玩了一会,出了包房,却见有几名官员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任意心中有些奇怪,今天没上大朝会,这个时候正是办差时间,这几个官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任意迎了上去,几名官员见到任意,齐齐拱手行礼,口中说着吉利的话,并送上贺仪。
“恭喜任大人!”
“恭喜任大人生意兴旺,日进斗金。”
任意满脸狐疑,并不接过他们的贺仪,说道:“你们这是?”
一名官员拿出一张请柬说道:“承蒙任大人赏脸相邀,我们理当前来祝贺。”
任意伸手把请柬拿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什么开张之喜,巳时恭候之类的字,落款正是写着任意的名字,而且这两个字与自己平常办差签署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酒楼开张,任意本来就是要刻意低调,没有宴请任何人,那来的什么请柬?
任意觉得这事透着诡异,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的请柬?都有谁接到请柬了?”
一名官员觉得任意问得好笑,你自己发出的请柬,倒是问起我们来了?笑道:“任大人,我们是昨晚接到的请柬,朝庭六部很多大人都收到了请柬,连莫丞相也收到了,我们几个是先来一步,随后诸位大人也该来了。”
任意明白了,是有人要坑自己!
如果收了百官的贺仪,就会有人说自己趁机敛财,要是不收的话,酒楼开张第一天就亏惨了。
这个人真恶心!
任意脑中念头飞转,思索片刻,带着几名官员来到大厅柜台,命丁盛收下贺仪并做登记,然后让文刚把他们安排在二楼的包间里。
任意问丁盛:“丁盛,按照今天的菜谱,单独一个人来吃饭,最贵的花费要多少银子?”
丁盛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大概有七八两左右就够了。”
任意说道:“好,丁盛,等一会可能有很多朝庭官员过来,凡是送上贺仪的,你要做好登记,每人只取五两,其余全部奉还。”
想到六部官员会陆续到来,任意懒得见这些牛黄狗宝,命文刚在大门迎接,自己则回到包房里。
常和看到任意的脸色有些不高兴,笑道:“意哥哥,今天开张大吉,你挤着个苦瓜脸干什么?”
任意笑笑,摆了摆头,抓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安志几个也看出任意有点不高兴,但任意不说也不好问,只好有一句没一搭地扯着闲话。
过了一会,文刚走了进来,说道:“少爷,我看有点不对劲。”
“怎么啦?”任意问道。
文刚说道:“少爷,怎么会有那么多官员来吃饭?二三楼的包间都安排不下了。”
莲花楼的二三层共二十个包间,每个包间最多可坐十二个人,按照十个人来算,全部坐满就是二百个人,也就是说有两百多人收到了假请柬。
任意想了想说道:“剩下的都安排到这边的包房去吧。”
文刚走后,任意骂了一句:“操!心真黑!”
宫不易笑问:“任大人,你要宴请朝庭官员,心中没个数?”
任意没好气地说道:“谁请他们了,是有人冒充我的名头发假请柬,他这是要坑我呢。”
宫不易有些惊讶,说道:“假请柬?任大人,这请柬不是你发的?”
“你们也收到请柬了?我以为你们是不请自来呢。”任意跳了起来。
安志笑道:“我们确实也收到了请柬。”
众人已经明白,确实是有人要坑任意了,至于是什么人要坑任意,其实他们心中也有了猜测,但他们的身份处境与任意不同,有些话不敢轻易说出来而已。
宫不易笑道:“任大人,你这酒楼开在别人嘴里了。”
宫不易的意思是,任意开酒楼等于给别人留下了把柄。
对于这个任意并不在乎,要只做的是正当营生,不以权谋私,他不怕别人说闲话。
临近中午,安志他们三家人告辞离开,家里人也回家去了。
午时过后,百官们吃饱喝足,逐渐散去。
任意来到大厅拿来贺仪清单清点了一下人数,好家伙,足足有二百三十多人,每人的礼金至少五十两以上,唯一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原北州州长,现在的内阁丞相莫然只给了十两银子。
莫然是丞相的身份亲自光临,任意不出去见他,觉得有点怠慢了,但他不可能现身与百官相见,他要是现身就更说不清,莫然那里改天再去赔礼道歉就是。
略为盘算了一下官员们送上的礼金数,约莫有一万五千两左右,要是全部收下,的确是一笔很大的横财,任意赞道:“果然是发财的好机会。”
丁盛盘算了一下今天的进出项,有些肉痛地说道:“少爷,这些官员们送来的银子要不是每人收取五两,今天就亏大发了,我估算了一下,还亏一百多两银子呢。”
“亏的这点银子以后赚回来就是。”
任意叫来文刚和林海,对他们吩咐了几句,就回到了侦缉堂。
刚刚在书房里坐下,范承丰走进来,有些抱怨地说道:“大人,酒楼开张也不叫上我们去庆贺庆贺。”
任意笑道:“不叫上你们还惹出麻烦来,要是再叫上你们,麻烦更大。”
范承丰问道:“大人,有什么麻烦?”
任意说道:“有人假冒我的名字给朝庭六部官员发假请柬,去了二百多号人,他这是要坑我呢。”
“居然有这样的事?大人,要不要去查查是什么人干的?”范承丰问道。
任意摇头说道:“不用查,这点恶心的小动作我还没拿它当回事。”
其实任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对方搞的这点小动作,对自己没有什么损害,任意是懒得去追究。
“大人,带我们去尝尝鲜呗。”范承丰笑嘻嘻地看着任意说道。
任意看了看范承丰,笑道:“行,等会叫上韦队长他们几个一起去吧。”
将近黄昏,任意叫上韦相雄、向东和范承丰等十多个人往莲花楼而去。
走到半道,只见酒楼的一个小伙计慌里慌张地跑来,见到任意,喘着气急声叫道:“少……爷,酒楼里有人中毒了。”
任意听了心里微微吃惊,叫了一声:“韦队长,你们随后就来。”人早就不见踪影。
来到莲花楼,闪身进了大厅,只见里面乱成了一团,十几位客人脸色惨白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呻吟,文刚丁盛等人端着碗往客人嘴里喂着什么。
任意急身上前,拉起一个客人的手把起脉来,把过脉后略一思索,知道客人中的是很常见的断肠草,毒性不算很强。
任意问道:“有多少人中了毒?”
文刚说道:“晚上来的客人不多,所有客人都中毒了,大概有五十多人。”
这时候韦相雄等人已经来到,任意命他们守住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任意叫丁盛端来几碗温水,从身上拿出几枚解毒丹,捏碎了放进水里搅融化开,吩咐端去给客人喝了之后,毒性尽解。
客人中毒,绝对不是偶然,任意心里肯定又是有人在搞鬼,下毒之人下的是很平常的毒,看得出下毒之人并不想把人毒死,要说上午有人发假请柬是为了恶心任意,但下毒又不把人毒死,目的又是什么呢?
京都府巡按使朱宽的到来,给了任意答案。
朱宽带着十几名衙役来到莲花楼大门前,吆喝道:“把住大门,禁止任何人出入。”接着带人就想往里闯,被几个守在大门前的侦缉卫拦了下来。
对于侦缉堂的人,铁国百官一向心存畏惧,见到是侦缉堂的人,知道任意已经到了在这里,后悔自己来迟了。
莲花楼有人中毒的消息,京都知府金丰德第一时间就收到,他马上叫来朱宽,告诉他任意还在侦缉堂,命他要赶在任意的前头把莲花楼封了,只要京都府的封条贴上,就算任意权势再大,也不敢轻易撕了封条,想要解封,那是以后的事。
朱宽的动作也算迅速,收到命令马上带人赶来,但在半道上却遇上大皇子铁凌。
朱宽硬着头皮上前见礼,铁凌存着拉拢的心思,热情地与朱宽说了些话。
朱宽是心急如焚,但又不敢贸然离开,只好强装笑脸应对,好不容易等到铁凌走了,带着人急赶而来,但他还是迟了。
任意在场,朱宽知道事情难办了,脸上犹豫了一下,喝道:“你们让开!别妨碍我们办案。”
一名侦缉卫说道:“朱大人,我们奉任大人之命,禁止任何人进出,还请朱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