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行至一半，便听闻消息，二皇子死了，被枭国人所杀，枭国已经越过边境，正待长驱直入。
不知是巧合，亦或是天意，萧姒的人马立即改道，直上北方，在荣城正好可以堵截枭国大军。
萧姒那时还醉着，摇摇晃晃的上了马，猫儿眼眯着，居高临下看着李霂，“走了，你放心去中都。”
“你，保重！”
“呵呵，我可以死，荣城不可以破，若是我死了，你便迁都，云城我还留有大军。”
“阿姒……”
“嗯？”
“你也要活着。”
“至少这一句话，你是真心的，虽然，你不配。”萧姒一提马缰，马蹄北去，潇潇洒洒，两千云城骑兵随着她离开，滚滚的烟尘，淹没她的背影。
高高束起的长发，被她割断丢在地下，待大军离开，李霂才缓缓上前，捡起一缕发，收入袖中。
“殿下……”一直跟着李霂的小厮垂眸。
“你看，今日的晚霞很美。”李霂看着紫色的晚霞，心中闷闷的痛着，暗暗笑着，果然一切都逃不开。
“启程吧，我们，也该走了。”李霂犹豫了一瞬，“去中都。”
“可是……”
“拿下中都，对我才是最有利的。”李霂登上之前与萧姒共乘的马车，帘幕放下，浓浓的酒气，是萧姒身上的味道。
李霂微微皱眉，那是他最讨厌的味道，是啊，萧姒算尽了人心，他再也不可能居于人下。
“萧姒，你要活着啊，”李霂笑了，马车中一片黑暗，他于黑暗中笑意愈浓，低语如萧姒就在他膝头靠着，“要活着才有用。”
李霂捂住心口，里面无声的绞痛，痛得很彻底，隐隐约约，仿佛痛快。
黑暗中李霂阖目，沉声，“全速赶往中都，挡我者杀！”
三百年中都，摇摇欲坠，无尽山河在铁蹄下孱弱如纸。
“杀人，那不是最简单的事吗？”萧姒歪歪头，笑得越发灿烂，“你们会堆人头架，你以为我就不能吗？”
萧姒的刀锋斩下那枭国人的头颅，“以，人头论军功，杀一士封卫，与我云城，共享尊荣！”
……
“杀！”李霂嘴角含着笑意，“先登城者，我许侯爵！”
没有支援，没有后勤，最多半月，萧姒必死无疑。
李霂第一次那么恨萧姒，她若死了，他怎么办？
必须活下去，萧姒必须活下去，然后他们可以一同统一中都，统一枭国，萧姒的所有想法都可以实现。
流矢如同飞蝗，李霂冷眼看着，他喘着粗气，盔甲上带着血迹。
也许是敌人的，也许是……
李霂闭上眼，不过片刻他恢复了冷静，“开始喊话，记住，我只要去中都！”
去中都，只要去到中都，只要夺下太子之位！
他就是中都的太子，他就是中都的天子。
而此时，萧姒笑着，带着天真，一个个人头在她手中如同玩具。
“最好看的当然放上面，丑的放下面，嘻嘻，咱们杀了不少人呢！可以堆几个人头架呢？”
萧姒抬眼，笑得越发灿烂，“哎呀，最上面，还是留给枭国的陛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