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她们九人来到约定地点——三千居。
“师傅,我们去救师姐吧。”
“不必了!”洛眉刚要答应,却见凤三千一身玄衣站在那里。
“师姐!”八女激动地围住她。
凤三千制止了她们的嘘寒问暖,将一份名单和一些书信交给洛眉。
这是她的第三个任务。
“师傅......”
“今后,不必叫师傅了。”
看着洛眉慈爱的目光,凤三千热泪盈眶,“母亲!”
八女震惊不已,师姐竟是师傅的女儿?细看之下,两人眉目间确有些相像。
“孩子,你还有一个任务。”
“是,我托母亲保管的东西呢?”
上官明夜正独自坐在城头,手握指箫,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阵悠扬的乐音划破了夜的宁静。
指箫。上官明夜回头,便见另一侧城墙上,凤三千略显萧索的倩影。
她回望了上官明夜一眼,甩出一根凤尾针。
上官明夜伸手接住,再看凤三千,她正纵身跃下城头。
他追过去,向下望,她已翩然落于马上,绝尘而去。
上官明夜摊开手掌,凤尾针上有一张字条。
贼死,城开,速攻。
二十日后。
上官明夜不仅兵不血刃收复了青阜,还安置了后续事宜,使青阜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而皇帝也根据凤三千找到的名单和书信,清理了大批与献王勾结的余党。
又一次,大胜而归。
这一次,皇帝仍命他回师后直接觐见。
“此番的功劳先替你记下,战事将近,待你再次凯旋,朕一并奖赏。”
“战事?”上官明夜有些吃惊,四海之内谁还有力与中原一战?
“不错,朕得密报,东倭与北狄已然秘密结盟,企图从乌松关攻入中原,直捣皇城,具体事宜还未查明。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禁军练成,以备不时之需。”
“是,臣定不负圣望。”
“你带回来的人都是有用之才,只可惜你的暗营稍逊色了些,朕送个帮手给你。出来吧!”
上官明夜转头,只见一个纤巧身影自侧殿闪身出来,一身劲装更显得清瘦。
那人儿在他身侧站定,自始至终未看他一眼。
“凌黛,是朕暗卫营的精英,谍者中的翘楚,想来你也有目共睹吧。”
“臣,领教过了。”上官明夜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
“有她助你,朕相信,你训出的禁军定是明枪和暗箭皆为利器的雄师!”
上官明夜正与凌黛打马带着一队亲卫去往禁军大营。
他觑了一眼凌黛,嘲讽道:“凤......哦不,凌教习,本官失敬了,没想到你的新主子竟是天子,真是好手段啊。”
凌黛,也就是从前的凤三千,淡淡道:“第一,卑职的主子自来只有一个,便是当今圣上;第二,一幅画,一支萧,一口饭食,便有人傻傻送上门去,若论手段,卑职望尘莫及。”
上官明夜闻言,面色阴沉道:“你现在在我手下,我奉劝你老实些,收起你那些手段。”
凌黛闻言,怒目注视上官明夜,却最终没有发作。
正当两人气氛紧张地带队出城去往禁军大营时,一列西夷车队也不远万里,到达了北盛城。
到了禁军大营,上官明夜带着凌黛上了点将台,“这位是凌教习,皇上钦点,专司三营暗营训练,兼四营女营管事。”
“见过凌教习。”场下皆是三营和四营中人。
凌黛拱手致意,便随上官明夜下了点将台。
迎面过来两位年轻将领。
其中一位英姿飒爽的将领向凌黛拱手道:“在下秦莫楚,一营教习。”
另一位高大魁梧的将领也拱手道:“在下宋长风,二营教习。”
一营和二营是禁军的正规军,禁军人数五千,九成人数皆在这两个营。剩下一千,三百在暗营。七百在女营。
凌黛忙执同礼道:“幸会二位,凌黛初入禁军营,望多指教。”
上官明夜见几人认识了,便不再理会,径自向营帐走去。
忽听身后秦莫楚道:“凌教习刚来,不若四处转转,秦某愿当向导。”
又听宋长风抢道:“老秦,你刚不还说自己有军务吗?还是我带凌教习去转转吧。”
凌黛抬眼,见上官明夜脚步放缓,后背线条紧绷,不禁暗笑。
“二位教习不必客气,在下还是想先去自己的营地看看。”
上官明夜听她用男子称谓“在下”自称,又婉拒了宋、秦二人,才放心离去。
晚间,凌黛坐在镜前,散开青丝,细细梳理,篦去秀发中沙尘。
忽从镜中看到一张黄金护面,她赶紧起身,转头就落在那人坚实的怀中,一双手臂禁锢住她。
“我不是说过,叫你老实些吗?一来就拿下两个教习,真不愧是你!”
凌黛抬头盯住上官明夜,凌厉的眼神在上官明夜看来就像一只野猫一般。这女人怎就不会服软?
只见凌黛自腰间抽出一支匕首,抬手就向自己脸颊划去。
上官明夜大骇,伸手便挡下来,“你疯了吗!”
凌黛冷然道:“将军担心卑职祸乱军营,卑职自当为将军解除隐忧。”
上官明夜气极,一把捏住凌黛的下巴就吻下去。但他忘了自己的护面,直接撞在凌黛的额头和琼鼻上。
凌黛吃痛,眼泪涌了出来。
上官明夜很是尴尬,他心疼地伸手轻柔她痛处,却被她一把推开,“出去。”
上官明夜见她如此执拗,扔下一句“不知好歹!”,便愤然离去。
整整七日,两人除了公务,再无交流。
事实上,他二人也没有闲情雅致。
皇帝定下的期限内,上官明夜作为主事者,其繁忙自不必说。凌黛又刚刚接手三、四两营,事务更是多如牛毛。
短短几日,凌黛凭借在皇帝暗卫营习得的一身出色本领在三营迅速树立起威信。三营众人看她的神情从初时的不屑,皆转变为由衷的崇敬。
她也顺利与四营打成一片,毕竟凤三千的经历让她学会许多收拢人心的技巧。同时,她刚到营就发现了此中不足。四营的女子名为兵,实为工。平日里除了做做杂役,别无他用。她们的训练更是形同虚设,应付了事。与之相对的,她们在军中待遇极其低下。
于是,凌黛仿照暗卫营女子的训练方法,亲自对四营女子筛选分队,针对每人的长处因材施教,分而教之。现下已是初见成效。四营在凌黛的手下宛若新生。
今日是凌黛来到禁军大营的第九日,。
她坐在高台上,看着场下三营的暗者在她布下的迷阵中训练藏匿隐声之术,妙目中满是欣慰。
场下是三营五队的五十人,个个卖力得紧,想要得到凌教习的肯定。那可是一夜之间能把他们一个队的财物一扫而空的女人,她的一个“好”字都值得他们捧着高兴两天。
“凌教习,将军唤您去主帐。”
“好。”凌黛起身,“继续!到阵中只剩一人为止。”
说罢,便去了上官明夜的主帐。
凌黛进了主帐,见上官明夜坐在主座之上,秦莫楚和宋长风也已到了。
见礼后,凌黛依例站在上官明夜左边下首,而秦、宋二人则站在他右边下首。
“将军,召我们来何事?”宋长风开口问道。
还不等上官明夜回答,一个内侍走进来,身后跟了一个绝美的西夷女子。
无论是冷艳迷人的深邃五官,还是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都散发着火辣的异域风情。
那内侍进门之后朗声道:“圣上口谕!”
众人跪地听旨。
“今有西夷公主兰尼尔客居中原,英勇善战,不让须眉,着封为禁军教习,专司女营。钦此!”
谢恩之后,上官明夜带着众人客气地送走了内侍。
几人刚回主帐,那兰尼尔公主竟乳燕投怀般抱住了上官明夜。
凌黛见状一怔,心中有种难言的苦涩。
“放开!”上官明夜冷冷道。
兰尼尔依言退出他的怀抱,但蓝色眸子仍一瞬不瞬地追随着他,仿若要将他溺在自己的深情里。
上官明夜坐下来,兰尼尔也跟过去,旁若无人地将小手搭在他的肩上,凑近他道:“上官明夜,你不是说,只要我在戈壁活下来,就可以来北盛找你算账吗?我来了。”
凌黛突然想起那个西域女战神的传说。八年前,上官明夜随父征战西域,本是势如破竹,胜利在望。不想,西夷皇室的一位公主,亲自挂帅出征,悍勇无双,将上官父子生生拖在西夷边境上。最后上官明夜设计诱敌,将公主困于戈壁才拿下西夷。
想来眼前这位便是本尊了。
“既然将军在忙,卑职晚些再来。”说着,就要退出营帐。眼前这一幕,她一刻也不想再看。
秦、宋二人见状也要告退,却听上官明夜肃杀道:“回来。”
三人只好退回原位。
“兰尼尔,去你的位置站好,我不喜欢举止轻浮的女人。”上官明夜说着,有意无意地瞥向凌黛。
兰尼尔倒也听话,悠然走到凌黛身边站定。
“凌黛,将四营的令牌交给兰尼尔。”
“是。”这段时日,为四营倾注的心血让她心有不舍,但她并未犹豫,解下令牌递给了兰尼尔。
兰尼尔接过令牌,挑衅地看了凌黛一眼。
美丽的女人是天生的敌人。第一眼见到凌黛,兰尼尔就对这个中原女子产生了警觉。更让她不快的是,上官明夜不经意飘到凌黛身上的眼神。
面对兰尼尔的敌意,凌黛只是一脸漠然,并无表示。
“听说咱们四营的教习换了。”
“啊?凌教习不要我们了?”
“不是,听说是皇上派了一个西夷的公主来训导我们,好像挺厉害呢。”
“比凌教习还厉害吗?”
“不知道。”
兰尼尔听着帐外两个四营女子的话语,对身后两个西夷侍从道:“去给我查清楚,这个女人的来路。”
翌日,早训结束。
凌黛正准备带着三营回去训练,却被一个火辣的身影拦住,“凌教习,我听说你精通暗器,不如切磋一下?”
当是时,各营的人大都没有离去,连上官明夜都没有下点将台。
凌黛看着兰尼尔,客气道:“在下雕虫小技,怎敢与西夷皇室秘技金蛇飞镖切磋?”说罢,便绕过兰尼尔,向前走去。
岂料她刚走出几步,就听到旁边秦莫楚的惊呼:“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伴着破空之声飞来,擦着凌黛的左耳冲出几丈后落地,是一支形似小蛇的飞镖。
秦莫楚跑到凌黛身边,关切道:“可有受伤?”见凌黛摇了摇头,又转身道:“兰教习未免太过分了。”
呲!又是一阵破空之声,一支金蛇镖径直向秦莫楚肩头飞来。
叮!只见凌黛看似随意伸手一挡,金蛇镖应身落地。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凌黛叹了口气,缓缓转身,一只素手倏而扬起,随之射出五道红光,无声无息。
再看另一边的兰尼尔,红色秀发间插了三根更加红艳的凤尾,而在她的肩头,另两根凤尾正迎风招展。
而兰尼尔雪白的肌肤,分毫未伤。
“兰教习远道而来,为我中原效力,在下就送你这一副红妆为贺。”凌黛清冷的声音响彻当场。
兰尼尔看着肩头的凤尾针,双目似都被染红了。
上官明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轻笑一声,便转身离去。
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