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周元泰又说道:“我们武道中人,最忌讳窥探别人的秘籍。劣徒已经那日他二人夜入白塔道场,意图盗书的事告诉了我,周某此来一为道歉,二为道谢。”
说着,周元泰站起身形,深施一礼,道:“那日多蒙赵教师手下留情,不致我‘快刀门’颜面扫地,此恩无以为报,周某在此谢过。”
周元泰此言非虚,如果当日赵明川真将韩氏兄弟交由官办,且不说他二人会如何,那快刀门弟子偷取别派秘籍的丑闻,便会在江湖上传开,周元泰积攒了半生的好名声都将付诸东流。
赵明川此时已觉出周元泰的诚意,忙道:“前辈,赵某当日所为也多有不妥当之处,前辈见谅。”
“赵教师太客气了,倒让我们爷们儿几个无地自容了。不过说起当日之事,确实是有奸人从中挑唆。”
此事赵明川心中早有怀疑,忙道:“请前辈细细说来。”
周元泰道:“此事还要从头说起。我们‘快刀门’在襄州盘踞多年,便想来这五方城开家道场,不仅能壮大‘快刀门’的声威,还能给门派增加一些收入。”
赵明川不禁心中暗笑,“这元素大陆的武林人士,怎么都想着做生意挣钱?”嘴上却道:“周前辈所虑极是。”
“我便派出韩理、韩德二人先来打听一下五方城的底细。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卧虎藏龙之地。不想他二人刚到五方城,便中了小人的奸计。”
赵明川问道:“中了什么人的奸计?”
周元泰叹道:“说起来,他二人本也是精明稳重之人,只是太年轻,缺乏江湖历练。那日二人进了五方城已是傍晚,便随意找了一家馆子吃饭。其间就想店家打听哪里有武道道场。这时走来一人自称是道场的教师,和他们攀谈起来。”
赵明川见他终于说到了紧要处,忙凝神细听。
“他们见那人对五方城极为熟悉,说的头头是道,自是喜不自胜,却忘记了提防小人。那人告诉他们说,要想在五方城开道场,就要摸清各个道场的实力底细。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实则却是错了,开道场又不是比武,能教出好徒弟才是道场立足的根本。”
赵明川听他又说到了别处,无奈摇头苦笑。
“可他们年轻人那懂得这些道理?那人最后告诉他们俩,‘要摸清五方城道场的底细,有一个特别简单的方法。’这种话要叫江湖经验丰富的人听到,一定会加倍小心。赵教师,你说是不是?”周元泰问道。
赵明川只得点头称是。
“可他们还以为遇到了高人。忙用好酒好菜招待那人,酒足饭饱之后,那人告诉他们,白塔道场有一部拳经,只要拿来看一看,和自家的实力一对比,只要比他高,便可在五方城立足,要是比他低,只要掌握了那部拳经,一样可在五方城立足。”
说到这里,周元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糊涂呀!你一个练刀的和练拳的比什么比?不成器呀。那人将他们带到白塔道场,指明了拳经所在,还说在外面给他们把风,叫他们放心大胆的去,有他在外接应,可保万无一失。”
周元泰越说越是气愤。
“赵教师,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可是等他二人受伤出了白塔道场,哪里还有那人的踪迹。”
说道这里,周元泰向韩氏兄弟喝道:“过来,给赵教师磕头,没有他哪还会有你二人的命在?”
韩理、韩德走入红花亭内,乖乖给赵明川磕了磕了三个头。
赵明川连忙将二人扶起,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周元泰道:“赵教师,你受得起。那日若非有你在,果真让他们得了手,只怕出来时,那人便会要了他二人的性命。”
赵明川道:“周前辈,事情已经过了,就不必再多说了。只是那人相貌如何。”
韩氏兄弟忙将那人的样貌描述了一遍。
赵明川此时心中确定,那人正是李廷,却想不明白他为何要那么做。
只听周元泰道:“赵教师,我想那人必是你们白塔道场的人,否则不会那般清楚拳经的事情。这也是我没有专程登门谢罪,而是把你约到这里的原因。”
赵明川叹气道:“正如周前辈所料,那人确实是白塔道场的教师。此人牵扯到我们王总教头的颇多隐私,不便对前辈明讲,请前辈见谅。”
周元泰笑道:“你们白塔道场的事,我自不会插手,那人却实在是可恶的很!”
赵明川道:“周前辈跋涉千里,只为言明此事,我代王总教头谢过前辈厚意!”
周元泰笑道:“此事到此为止,咱们都不要再说了。我还有一事要劳烦赵教师。”
“周前辈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周元泰道:“听韩理说到你们那日的对战,赵教师所用的招法颇为新奇,我也是手痒难耐。赵教师你既然来了,我们何不手谈一番,也好让我领教一下赵教师的武技。”
赵明川连连摆手,“您是前辈高人,赵某才疏学浅,哪敢跟前辈动手?”
周元泰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只是相互印证一下,就在这红花亭内较量一番,谁先出亭,就算谁输,如何?”
赵明川心道:“以后少不了和武道修士打交道,周元泰虽是武宗段位的高手,自己也不能怕。反而应该好好利用这次的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
当下便不再推辞,说道:“周前辈既然说出来了,晚辈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痛快!”周元泰赞道,“不知赵教师擅长拳脚还是兵刃?”
赵明川突然想起以前学过“地躺刀”,说道:“周前辈,您即是练刀的,晚辈也学过一趟刀法,何不趁此机会请前辈指点一二?”
赵明川并没有带兵刃,借过韩理的片刀在手中掂量了一番,还算顺手,说道:“周前辈,请进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