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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母子重逢的戏剧人生

一天课后,班长让龙龙到教委办公室去,说有人找他,龙龙一脸疑惑,在北京除了同学,没有别的亲朋好友啊?龙龙到了办公室敲门进去,首先看到了一个洋气的中年美妇侧身并腿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烫着齐肩的大波浪,一身绸缎的旗袍装,披着一个真丝的到腰的大披肩,一个戴着带着散发着璀璨光芒的蓝宝石戒指的手拉着披肩的一角,一个水绿色的翡翠手镯晃动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她听到敲门声,扭过头来,看着走进来一个高大的俊朗小伙子,面目轮廓立体,还带点儒雅的味道,还可以看见当年何台长的影子,荷花确认就是他了,她架着金丝边的浅褐色的眼镜片后面,立刻滚下两行热泪,她站起来颤抖的问:“你是文祥龙吗?母亲是叫荷花的吧?”龙龙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谁?只是本能的点点头,只见妇人立刻冲过去,抱着不知所措的龙龙,如唱戏舞台上的人一般,凄沧的喊道:“我的儿啊!”就泣不成声,龙龙一时蒙住了,他僵硬的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大脑里在飞速的寻找母亲的字眼,办公室的老师见状都纷纷离开办公室,只留下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两个。龙龙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十几年不见的母亲荷花,自从母亲失联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模糊了母亲的模样,也淡化了对母亲的记忆,只是记得母亲很漂亮的,看到电视里的漂亮女人,他就觉得长得像母亲,后来母亲的样子就是许多明星的重影,潜意识里,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母亲留给他们的信息太少,到香港去找她也如大海捞针,生计和学业也迫使他们无法去找她,现在她回来了,看起来状态还不错,活生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有迷惑、有疑问、有惊喜也有怨愤,五味杂陈,毕竟这些年李默和龙龙都太不容易了,相依为命的日子把别人都从记忆中抹去了。龙龙冷静了一会,看荷花稍微平复了一点激动,就问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荷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我有苦衷啊,我身不由己啊!这么多年,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你啊!”龙龙道:“这些年姨妈带着我吃了很多苦,她也没有再成家!我们都以为你出了意外了!你竟然还是好好的呀!”荷花道:“好在,我不是回来了吗,我想的到的啦,你们的日子肯定很难过,本来以为她在北京留不下的,我去学校是去查查你哪年转学走的,等我套了现了,哦,不是,等我柜台的货都卖的差不多了再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一直在北京,还把你养的这么好,我可要好好报答李默啊!”龙龙继续道:“姥姥的疗养费,也是我们在支付,以前是周叔叔付过一部分,后来周叔叔生病去世了,他女儿周燕儿也找到了,现在也和我们住在一起呢!”荷花双手合起来,念叨道:“谢天谢地,老天有眼,一定是我前辈子积德了,等我抽出空来,要给你姥姥换一家更好的疗养院。”两个人有太多需要知道的事情,没有注意到门口已经挤了不少好奇的学生,大家听说来了一个洋气的香港太太还是学生的母亲,都跑过来一探究竟,柳紫嫣一看文祥龙也在里面,知道这个洋气太太是文祥龙的母亲,惊讶极了,看这一身装扮,岂是一般身价,文祥龙只提到自己是姨妈带大,没想到母亲这样有来头,一下子对文祥龙就刮目相看了!柳紫嫣穿过看热闹的同学,来到办公室道:“文祥龙,你不给我引荐一下吗?”文祥龙还在生柳紫嫣的气,就淡淡的说:“哦,这是我母亲,这是我的同学柳紫嫣!”柳紫嫣跨着文祥龙的胳膊,撒娇道:“是女朋友,伯母面前,不需要遮遮掩掩的!”荷花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娇滴滴的女孩,满心喜欢,连连点头,“对、对!”柳紫嫣接着说道:“外面有那么多人在看我们呢,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学校有咖啡馆,我们去那里坐坐吧!”荷花又忙着点点头道:“对的、对的!”柳紫嫣就热情地挽着荷花的胳膊在学校里简单的转了一圈,文祥龙就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只听见柳紫嫣不停的做着介绍,走到操场说:“那是看台,下面是篮球场和跑道。”荷花道:“建设的真好。”荷花又指着不同的楼指给荷花道:“这是宿舍楼,那边是教学楼,那边是餐厅,那边是图书馆”柳紫嫣带着荷花从明德湖走到钢琴湖,水波清澈,微微荡漾,水中倒影忽隐忽现,在林荫道上朝气蓬勃的学生穿梭而过,各种雕像凝视着往来的学生,荷花赞叹道:“学校真大啊!学校的环境真好啊!”最后柳紫嫣带荷花在钢琴湖畔的咖啡馆靠窗坐下,龙龙挨着柳紫嫣坐下,荷花向窗外望去,正好可以看见钢琴湖的闪烁着鳞光的湖面和湖畔边上一组学者的雕像遥遥相望,柳紫嫣去前台要了三杯咖啡,端过来,荷花四处看了看道:“你们赶上好时代了,现在的学校环境真不错,紫嫣以后打算在哪里工作,听你说话是南方人吧,打算要回老家吗?”柳紫嫣道:“我想在北京发展呀,不过压力挺大的!”荷花道:“你们年轻又有学历,机会应该很多吧!”柳紫嫣笑道:“这个城市人才济济,博士海归到处都是,机会不少,但是要想签上一个高薪有发展的职位还是很不容易的!”荷花点点头,道:“你们的工作我也帮不上忙,对这些我也不懂,都要靠你们自己拼搏了。”柳紫嫣道:“现在就是拼搏的年代,十年后就能见分晓了,大浪淘沙嘛,有的留下有的淘汰,这就是时代优胜略汰的残酷性,我们都要面对的,到时候谁能在北京买房定居,就算成功了!”荷花道:“别的我帮不上,经济上还是可以帮点忙,如果买房子我可以出钱的!”柳紫嫣立刻笑面如花道:“如果能有钱在北京买房,就是最大的帮助了。”荷花道:“听说在北京买房还有政策的,不是出钱就能买的,如果能买就早点买,房子也在不停的涨价,你们没有事情就可以去看看那里有喜欢的楼盘?”文祥龙立刻打断母亲的话道:“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扯到哪里去了!”荷花道:“二十多了,也不小了,该考虑的问题就要早考虑!”柳紫嫣笑道:“是啊,我都听伯母的!”柳紫嫣哄的荷花高兴,荷花歪着头看了又看柳紫嫣,越看越喜欢,仿佛回想起自己青春貌美的时代,岁月催人老,如今是下一代的天下了,荷花沉思了片刻道:“今天惊喜太多了,我都没有准备,也没有准备见面礼,太失礼了!”柳紫嫣道:“能见到伯母就是最大的收获了,别的哪里重要!”荷花想了想道:“不行、不行的”,就从耳朵上取下了一对蓝宝石耳环,递给柳紫嫣,柳紫嫣忙推脱不要,荷花就佯装生气道:“伯母喜欢你,不要就是嫌弃了!”柳紫嫣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欲伸手去接,文祥龙道:“这个颜色太老气了,紫嫣喜欢红色的石头!这个还是适合你自己戴!”说着,直接将荷花的手推了回去,荷花点点头道:“那你改天到我店铺去,给你自己挑一个喜欢的!”说完就递给柳紫嫣一张名片,柳紫嫣接过来一看,惊呼道:“伯母在王府井开了一家珠宝店呢!”荷花谦虚道:“哪里哪里,就是把香港的一些珠宝首饰拿到这里卖,现在不是流行一个词语吗,叫‘代购’,就是把香港别的珠宝店的产品拿到这里来卖!”柳紫嫣听的半懂不懂,总之,能开珠宝店的都是很有经济实力的!让柳紫嫣更加仰慕荷花了,至于为什么文祥龙跟着李默生活,生活并不宽裕,这些年也没有来找文祥龙,她觉得这些问题没有必要知道,问别人也没礼貌,现在文祥龙有了一个有钱的娘就够了,为了和文祥龙谈恋爱和家里人闹了很多不愉快,不就是因为文祥龙家境不好吗?文祥龙不陪自己去旅游不也是为了省钱吗?现在一切问题都要解决了。文祥龙有许多问题碍于柳紫嫣在,也不好开口,就一边陪坐着,大家各怀心思,吃过了晚饭,荷花和文祥龙约好周末去李默家中拜访,就打车返回宾馆了。

李默听说荷花回来了,惊讶万分,早早就安排了周末的饭店工作,也吩咐周燕儿关门谢客一天,一起在家为荷花接风洗尘。

到了周末,荷花早早就登门拜访来了,李默和龙龙燕儿一起在小区门口接上她,回到租住的房子,荷花四处张望一下这个六十多平米的老旧两居室,道:“李默你辛苦了,这卡里有二百万,是给你这些年的花费的补偿。”李默道;“没有这么多!”龙龙接话道:“不多,这些年你如果不是为了我,也买上房子了!”荷花道;“对,看看能买个小户型吗,老了还是有个稳定的窝才好!”李默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那里还有百十万的存款,再贷点款,可以买个小户型,孩子们大了,终归都是要飞走的!我自己要个小房子就够啦!”荷花又转向燕儿道:“这孩子和孟玲当年还挺像的,我给你带了个礼物,看戴上合适不?”说完,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取出一个带点黄皮的白玉手镯,接着道:“这可是个稀罕东西,是羊脂白玉,当年我买的时候只花了几万元,现在少见了,几十万也买不上呢,我是感谢你父亲那些年给我母亲交了疗养院的费用,送给你了!”燕儿说什么也不要,说自己没机会佩戴,父母的恩情是父母的,自己不接受!何况自己和龙龙亲如兄妹,更不能接受这样的恩惠!可是荷花还是坚持要送给燕儿,周伟己经不在人世了,这样她多少能觉得心里有点安慰,燕儿推不过就说:“要不给李默阿姨吧,她这一辈子都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如果不是她,我父亲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我们父女也不一定能重逢,我也开不了自己的小店,所以李默阿姨是最值得拥有的!”荷花道:“好的,好的”就把手镯拿出来,要给李默带上,李默忙摇头又摇手道:“不行,不行,这洋不洋土不土的,把好东西都糟蹋了!”,燕儿也不听李默说话,就拉起李默的手伸到荷花面前,只见李默的手因为常年洗菜洗碗,皮肤被浸泡成褐红色,布满了像渔网一样的纹理,指头关节凸起,青筋爆出,和荷花依然纤细白嫩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只看手,肯定以为是母女呢,荷花试了几次也套不进去,李默笑着打趣道:“手镯都嫌弃我呢,不愿意跟着我!”大家看此情景,都笑成一团,倒是荷花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收起来了!荷花告诉大家,自己当年是在珠宝店打工,积攒了资金投股后运气好一点点发了家,后来丢了联系方式,再结婚事务缠身,没法来大陆找他们,直到去年先生去世,才得空来找他们。龙龙觉得母亲的理由太牵强,就道:“我们也不难找,去学校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却让你一拖十年,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荷花叹气道:“我的难处你们自然是不知道的,总之,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李默看这母子两要红脸了,就调节道:“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能重逢就是一件大喜事,大家还得都往后看,过去的就少纠结了!”荷花和李默聊着这些年的经历,荷花紧紧握住李默的手道:“我也想过你可能在北京撑不下去的,但是有一点我是相信的,就是你不会丢弃龙龙,没想到你把他带的这样好,真的没有想到啊!”两个旧人,感慨万分,唏嘘不已,多年的恩仇往事都变得云淡风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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