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阴天了,顺子借着这雨季,咬着牙继续干力工呢。这天他刚干完一个活,回到市场坐在马路牙子上歇一会,突然想大便了,他知道公园有个厕所就走过去了。这路边的公厕很是不干净,可也没办法,顺子进去一看,人还不少,只有一个蹲位,也管不干净不干净了,急着蹲了上去,感觉舒服多了。这旱厕的味太大了,顺子不得不捂起了鼻子。他心想自己是真变的娇惯了,以前在农村时,那茅坑比这埋汰多了,味更熏人,自己也从来没捂过鼻子啊。顺子低头发现眼前有叠得很好的纸,他心想这肯定是上一个人掉的,不像是手纸。看叠的样子应该是有用的东西。顺子想捡起来,见纸上有一个大鞋印子,很恶心,正犹豫呢,进来两个人。顺子听一个人急着说:“我就上了一趟厕所啊,就是在这里。”另一个人说:“这怎么找啊,你可真是的!那是我好不容易才要来的配方,让你揣好,你到底给弄丢了。”顺子反应快,用脚把那张纸踩起来了。那人走到顺子前,问:“兄弟,你看见一张叠得很好的纸没?”
“没有!”顺子装得很是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那人不敢再问了,和另一个人出去了。顺子心中好笑想这是什么配方呢。他不顾埋汰,把那纸捡了起来,揣在了兜里。
顺子感到累极了,就往家走去,他真是干不动了。顺子到了家,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歇了好一会,他才想到在厕所里捡得纸,他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有点恶心,想扔了,可还是打开看了。
顺子见上面大字写着“祖传秘治开屉香包子配方。”大字下面是具体的食材。顺子见食材也不是什么生疏的东西都是蔬菜和猪肉还有什么花椒大料葱姜蒜了,只有一样让他看不懂是“米壳”顺子不知道米壳是什么东西。但这“米壳”在这配方里是很重要的一味调料。顺子又看到还有具体的和馅的方法和顺序。“米壳”是磨成粉最后放,然后还要用熟油和煮“米壳”的水一起搅拌馅子。而且油和“米壳”水是有比例的。
顺子把配方看了几遍,心想按着这个配方和馅子做包子卖行不行呢。这事还得跟红杏商量,让她拿钱啊。可那个“米壳”是什么东西呢?顺子皱着眉,点了一支烟。红杏还是九点多回来的,她一身的汗,进屋就进了卫生间冲澡去了。顺子喊道:“你快点出来,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红杏有些发烦。顺子说:“好事,是挣钱的事。”顺子特意把声音放高了。红杏说:“你可别再干那些违法的事,咱罚不起!”红杏简单地冲了个凉出来了。顺子气道:“我做假酒也是为了你和儿子能过得好一点!这出事了,钱没了你倒怨起我了,女人啊,真没良心!”红杏笑了笑坐在了顺子对面问:“什么挣钱的事?”顺子就把怎么捡到的包子配方告诉了红杏,并说想卖包子。红杏讥讽说:“你说你在那个地方捡到的东西能行吗?这满大街都是卖包子的小店,你就能保证人家买你的包子?”顺子说:“试一试呗,要不然咱干啥呀,总不能这样下去吧。
”红杏脸子一拉,说:“试一试得需要钱!要是成不了我们更惨!”红杏对顺子说的事很是没把握。顺子表情凝重地说:“惨就惨吧,不试永远也翻不了身!”红杏想了一会说:“得先租个门市,再雇一两人,折腾下来没几万都不行。”顺子说:“你手里不有十万吗,你说过拿出五万干点什么的。这做买卖就得敢干!没看有的人把房子都押上嘛。”红杏斜了顺子一眼,说:“咱可押不起房子!开个包子铺倒也行,本钱小。我看这样吧,咱自己先按这配方包点包子看看好吃不。”顺子见红杏同意了满脸喜色,说:“好,明天就做,只是你下班太晚了。”红杏说:“我明天早点回来,这地方也不想干了,太累了。”
“那正好,咱自己开包子铺,就是累,也是给自己累!”顺子兴奋起来。红杏点点头。
顺子第二天只干了半天活,下午就按着配方买了食材,和配料。红杏早上走时发一盆面,顺子就做在面盆旁边等着等着红杏下班。天天放学就玩去了,诗诗见顺子在面盆前发呆,感觉很奇怪。她不时地来回走,最后忍不住问顺子:“大爷,你怎么总看这个面盆呢?”顺子一笑,摸着诗诗的头说:“还是你懂事。大爷在等大娘回来做包子吃呢,你爱吃不?”
“爱吃!那你就看面盆吧,我进屋看书去了。”诗诗这回放心地进屋了。顺子心中高兴,想还是女孩好啊!下午四点时红杏回来了。顺子见她脸上带气,问:“怎么了?”红杏说:“跟老板干一架,我不在那干了,他还欠我三天工资不给我。”顺子骂道:“这老板当的太不讲究了。别生气了,就当那钱丢了。”
“你倒大方。”红杏瞪了顺子一眼,“这回好,真就卖包子了!动手干。”红杏说着就系上了围裙,开始和馅了。顺子严格地按着配方下料,只是没放“米壳”。两人干了一个多点,终于蒸好了一屉包子。顺子很是兴奋,抓一个就吃,刚咬一口,就吐出来了。红杏一怔,问:“不好吃啊?”顺子摇摇头说:“是太热烫嘴了!”红杏笑道:“你这么着急干啥。”顺子说:“我是挣钱着急。”红杏拿起一个包子掰开了,吹一吹放进了嘴里细细地品尝一下,说:“味还是不错,可没有什么特殊的,跟饭店卖的包子一样。”顺子已吃上了一个,他也觉得红杏说的对,说:“是啊,看来那‘米壳’一定起着特殊作用。可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
“红杏说:”这样的包子做出来不会有太多人买的,除非你特便宜。顺子“嗯”了一声,思索起来。红杏说:“等你把那个‘米壳’弄明白了,我们再干吧。”红杏喊了诗诗吃饭,她叹了一声:“唉,天天这孩子又不知到哪去疯了,真不如诗诗听话。”红杏的话,把顺子从包子堆里拉了出来。他说:“那干脆咱就认诗诗为女儿吧。”红杏淡眉轻颦想了一会说:“我是早把诗诗看成女儿了,可不知道那孩子愿不愿意啊。”红杏的话音刚落,诗诗就出来了,眼里含着泪,走到红杏面前说:“大娘,我愿意!虽然我有亲妈,可她不要我了,就等于没有了。我爸也没了,姑姑他们说我不是我爸亲生的,也不要我,只有大娘和大爷对我好,我愿意叫你们爸妈!”红杏眼圈也红了,搂过诗诗说:“好孩子,别想那些事了,以后大娘和大爷更疼你的。”
“还大爷大娘呢,从现在起都要改口了。”顺子说着把诗诗拉了过来。诗诗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乐得顺子使劲地亲了诗诗一口。
顺子又没出工,一上午都在琢磨“米壳”是什么东西。下午他去了菜市场打听那些卖调料的人,可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米壳”是什么。正赶这时,红杏来电话让他到药铺去买点“胖大海”。红杏跟老板吵架上火了嗓子疼,要“胖大海”泡水喝。顺子到了一家中药店,称了一两“胖大海”,他突然灵机一动问售货员:“你知道什么是‘米壳’吗?”售货员马上脸升疑云,反问顺子:“你问那东西干嘛?”顺子一听这话心里一亮,他笑呵呵地说:“我就是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售货员白了一眼顺子,说:“什么也不是!”顺子心想看来“米壳”是中药啊。这人肯定知道,只是他不爱告诉我,这好办。顺子转身出了药房,买了一盒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