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那定好的五十件酒的原料,还差二十多件呢。”顺子说:“先别做了,搬家吧。”
“人家不是等着要货吗,哪有时间搬家啊!”李大年有些不高兴了。顺子说:“不就是那个东旺批发部要的吗,我今天跟那的老板说一声让他晚两天要。”
“咱现在是牛B了,货是不愁卖了!”李大年扔下这句话转身进屋了。顺子见李大年生气了,可没办法,他的心里是安全第一。顺子喊了声:“中午咱俩喝酒啊。”李大年也没答话。顺子笑了笑,起来把今天要的货都装进了车里。
顺子开着车刚一出胡同,就发现有一辆轿车跟着他,因为这条胡同进出的车顺子都认识,可这辆车他却眼生。顺子故意拐了几条道,发现那车一直在跟着他,顺子这才确定自己被跟踪了。他心里紧张了,车子也不知道往那开了,只是顺着大马路使劲地踩油门。前面是红灯了,顺子一个急刹车停住了,他镇静了一下,马上给李大年打电话。
李大年正忙和工人装瓶呢,见顺子来了电话放下手里的活,接听了。“什么事啊?”他问。 “大年啊,我被人跟踪了,你那怎么样?”李大年可没当真,他认为顺子有疑心病了,也许是昨晚累蒙了。他生气地说:“你是不是有病了,马路上那么多的车,你就肯定是跟踪你的?我这很正常。”顺子急了:“李大年,你给我听着,我现在真是被人盯上了,你赶紧到院门口看看有动静没,要是出了事,咱俩都得进局子!”李大年认识顺子以来,头一回挨顺子骂,感觉事态严重了,撂下电话,跑了出去。
他到了门口,多了个心眼,没开门看而是瞪上了梯子,借着树叶的遮挡,把头伸出墙去看了看。他看见离他的大门十米的地方停了一辆面包车,车门上写着“工商稽查”四个字,他吓得差点没从梯子上掉下来。他下了梯子赶紧把大门反锁上了,他已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了,他忙给顺子打电话。顺子还在马路上开车飞奔呢,见李大年来了电话,忙接听问:“怎么样了?”李大年语气急促:“我看见人了,就在门外呢,我把门反锁了,现在怎么办啊。”顺子说:“你赶紧去办公室,把往来的账全拿在手里和工人从后门跑。”
“那东西怎么办啊?”李大年问。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想东西!赶快跑吧!只要你们不被抓住,我这就好办。”李大年也来不及答应了,跑进屋喊道:“都别干了,快……快,警察来了,赶紧进屋拿自己的衣服和钱跑。”那六个年轻人一听警察来了,全部扔下手里的活,跑到住的地方,拿东西。这时外面已有了敲门声,李大年也不理会,跑进办公室,把往来的账和联系人的电话本,还有钱,胡乱的都装在了一个大口袋里。他见工人都已站在院子中间,每个人也都是散乱的拿着衣裤。这时门外有喊声了:“里面的人赶快把门打开,我们是工商执法大队的,要对你们进行检查。再不打开门,我们可要采取强制措施了。”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些工人都是乡下孩子,哪里经历过这个,一个个都吓得呆住了。李大年一挥手,喊道:“快跟我来!”说着他带着工人从后门跑了。李大年到了街上,又打了两辆车,到了一个公园里,李大年才觉得安全了。他给顺子打电话,可对方关机了,李大年担心顺子了。
顺子此时已没有机会接电话了,他被后面的轿车别住了。从轿车里下来了四个人,都穿着工商局的制服。顺子有过被文化稽查科抓过的经历,所以他并不十分慌张,他见是工商局的人而不是公安局的人,他心里安稳了些。那四个人当中有一个是领导,他向顺子出示了一个工作证,上面写着稽查二队队长“赵明”。随后,赵队长问顺子:“你车上装的是什么酒?”没等顺子回答,赵明的电话响了,顺子只听见赵明说了句“院里一个人都没吗”顺子听了这句话,心里有底了,他先偷偷地把手机关了。赵明又问顺子:“车上是什么酒?”
“白酒。”顺子只答了两个字。赵明沉着脸,向那三个人一挥手,那三个人把顺子的车门拉开了,拿出了一瓶茅台。赵明接过茅台看了看,问:“真的假的?”顺子冷静地说:“这酒是酒厂老板的,我只是他顾来送货的,我不知道真假。”赵明冷笑了一声:“哼哼,你是被雇的?不对吧,你可是这个制假窝点的合伙人之一!你叫王得顺对不对?”顺子一惊,心想这肯定是老吴举报的。他沉默了一会说:“我是叫王得顺,可不是合伙人,我就是老板雇来开车的。”赵明没理会,对手下人说:“把这车开回队里暂扣。”顺子说:“这车可是我个人的,跟酒厂没关系,你看看行车证就知道了。”赵明说:“就是你个人的车,现在也是制假贩假的交通工具,我们有权暂扣。我给你开一个暂扣单,你明天八点半到我这来接受处理。”顺子也没争辩,接过了暂扣单。
赵明让一个手下开着顺子的车,他依然坐进了那辆轿车里。回去的路上赵明气道:“老陈那人就是行动慢,怎么能让那人都跑了呢,而且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找到,真是办案不利。”坐在他右边的人说:“也别说什么都没找到,也把那些灌酒的设备拿回来了,还有一箱假酒和一些假商标。”赵明说:“没什么用的,金额太小了,加上我们车上的假酒也不多啊,只两瓶假茅台,其余的都是便宜的中档酒,一条大鱼跑喽。”那人说:“我们不是抓着这个司机了吗,举报人说他就是老板。”赵明说:“这人就是死不承认我们也没法啊,没有更多的证据来指证。涉案金额太小,立不了案的。要不然能让他走吗,早就给他移送公安那里了。”
顺子望着两辆绝尘而去的汽车,心中有一丝的窃笑,他掏出了电话给李大年打了过去。李大年这时都快急疯了,无数次的拨打顺子的电话都是关机。正当李大年坐立不安,心烦意乱时,顺子的电话过来了。李大年一激灵,忙摁了接听键,急问:“你在那呢,出事没?”顺子倒是很冷静,“我也不知道这是那,正在马路上走呢,车被他们扣走了。你在那啊?”李大年见顺子没事,放心了。说道:“我在公园呢,工人都跟我在一起呢。”顺子说:“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去。”顺子挂了电话,打了一辆车,到了公园。这个公园不大,顺子很快就找到了李大年他们。顺子见他们个个提包背兜,一脸的疲惫样,仿佛逃难似的,再看李大年背着一个编织袋,头发凌乱,顺子不禁笑了起来。
“你还有心笑啊,现在怎么办啊?”李大年可是笑不出来。顺子见已是中午了,说:“今天这事不算啥,工商局咱也有人,这都中午了,先吃点饭吧,再找个旅店先住一晚。”李大年真合计顺子认识工商局得人呢,不再那么焦急了。他们找了一家饭店,顺子点了不少带菜,意思是给大伙压惊,也是稳定人心。顺子吃完饭,找了家小旅店把人安顿后,他和李大年找了背静地坐了下来,借着路灯的光,两人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