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年看着起伏不定的荷叶说:“我想咱俩一起干个买卖,反正你现在也没干的,只是做这买卖得需要胆大些。”顺子很是疑惑,问:“是干犯法的事吗?”李大年说:“也不算犯法,我想做假酒卖,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假酒你干过吗?”顺子继续问。 “我那阵在酒厂上班认识了一个专门做假酒的人,这一年来我就跟他干呢。只要加点小心没事,就算犯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让人家给封了,罚两钱就行。”顺子低头心想“这生意肯定挣钱,只是有些危险。可胆小不得江山坐啊!自己现在正不知怎么挣钱呢,不如干上了一两年,挣些本钱再干其它的。”顺子想到这问:“这做假酒得有一套工艺吧,还得有销路,还得安全。这些你都弄明白了吗?”李大年眼睛发光的看着顺子说:“听你问这话就知道你想干了,这一年来我都摸清了。酒瓶和瓶盖还有商标,都有地方弄,至于瓶里装什么酒就无所谓了,只要喝不死人就没问题。销路好办,只要你做出来了,就有人要,那些大酒店都用。我早就想自己干了,一是本钱不够,二也是心里没底。我想到了你,你这人做事想的多只有咱俩干才能挣着钱。”顺子苦笑了一声,说:“我是在城里被逼着想的多啊!他又问:“得多少本钱?”李大年说:“得五六万吧。
我结婚完事手里能剩两万多,这结婚真费钱!”李大年此时觉得结婚耽误他即将挣大钱的生意了。顺子笑说:“有能耐你别结啊。”李大年马上说:“现在还没那能耐呢。”顺子很有感触地说:“这男人结了婚就有责任了,老婆孩子张着嘴等吃等喝呢,就得多挣钱!这买卖我干了。你拿两万,我拿两万,不够再说。咱先少弄点,等卖出路了再大干。你负责做,我负责买。” 李大年见顺子同意了,很是高兴握着拳头喊了一声:“好!就知道你小子有这个胆。等我结完婚咱俩就干,等挣着钱了,咱也到城里住去。”顺子笑着拍了拍李大年,又问:“得先准备些什么啊?”李大年说:“得弄个车,要给人送货。” “那好,我先学个车票去,正打算学开车呢。这以后我就开车送货了,这事可不能雇人,不安全。”李大年说:“你就想的全!好,你回去就先学车票吧。这学费在这本钱里出。”顺子笑道:“这无所谓了,挣着钱了,这都不算什么。”李大年之所以找顺子干,就是看中了顺子够义气,他知道这生意要是两人互相防着就完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月亮在荷塘的水面上洒下了一片银光,四周的蛙声是唯一的音乐,风吹荷叶翩然起舞。顺子望着舞动的荷叶想起了红杏,想起了在村里时给红杏踩荷花,弄得自己一身臭泥的情节。那时他和红杏多么无忧无虑啊,可这长大了,在一起生活了,烦心事却多了起来。是缺钱的原因吗,有了钱就能找回以前的快乐吗?顺子问着自
李大年正日子那天,顺子一家三口都到了,顺子的儿子已经会走路了,红杏领这着孩子和同龄的姐妹聊着。红杏上身穿着米色的T恤,下身也是一条米色的短裙,烫好的头发披在肩上,她特意选得一款名牌香水,周身散发着阵阵的清香。这引来了周围姐妹羡慕的眼光,也不乏参杂着妒忌。一个比红杏矮一些的女人说话声音很粗,人们都管她叫大秦子。她扯着嗓子说:“这还得在城里呆着,你们看红杏多白啊,哪像快三十的人啊!”另一个女人说:“人家杏子原来就白,哪像你,就是让你在城里十年你还是照样黑。”大秦子很不服气,瞪着眼说:“二凤子你也不比我白那去,城里全是名牌化妆品,抹上就白了!咱这地方就算你有钱也买不到,进一趟省城太费劲了。”那个叫二凤子的女人笑说:“那也让你家柱子带你进城呆几天,看看能不能抹白了。”说完她哈哈地笑起来。”
“准能白!我说红杏你用的什么化妆品,给我也带点呗。”大秦子不理二凤子了和红杏唠上了。红杏心里相当得意了,此刻的满足感让她觉得在城里受些难处也值了。说:“我也不怎么用化妆品,太贵了,好的一套得上千呢。再说咱也是在城里打工,哪有时间天天往脸上抹啊。”二凤子快人快语,“我可听说你家顺子在城里挺能挣的,又搞装修又做买卖的,挣那么多钱你不花干嘛。”红杏说:“他挣什么钱啊,头一阵在市场卖菜,这阵子市场不让干了,他还不知道干什么呢。这城里花销很大的,什么暖气费,水电费一个月下来不少钱的。”那个大秦子听红杏说这话,感觉红杏在城里没挣多少钱,她脸上很是得意,幸灾乐祸地说:“红杏那你就回来得了,也跟我养猪吧,这养猪一年三四万不费劲!”红杏知道她这是连说风凉话带显摆呢,讥讽说:“这养猪啊也挺好,可我没那命啊,一到猪圈旁我就想吐!”大秦子白了红杏一眼不说话了。二凤子哈哈笑道:“这红杏的嘴还是那么厉害!我说大秦子,你以为谁都养猪呢!”大秦子气道:“这年头管它干啥,挣钱得呗。”三个人正说着,婚礼开始了,她们也不唠了。
李大年的婚礼是在自家院里举行的,在新房前搭了一个三十厘米高的台子,用红地毯铺上,算是婚礼的舞台了。他还请了主持人和乐队,这当地可是比较“豪华”的了。顺子忙完了站在红杏的身边不停地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几个月没见,他是真想啊。红杏见顺子忙了一头的汗,取笑说:“看把你忙的一脑门子汗,像是你结婚似的。”顺子知红杏在笑他,他也打趣说:“那我再结一次也行,你愿意就好。”红杏很拧了顺子一把,顺子一咧嘴,又说了句“这新娘子真漂亮啊!”红杏没松手,“你们这些男人!就瞅别人的媳妇好!”手上又加劲了。顺子挣脱了红杏的手,转过脸来看着红杏那生气的样子笑说:“我逗你呢!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红杏这才一笑:“你爱谁就看谁,我才不管呢。”顺子心想这女人就是爱说假话,明明刚才不高兴了,现在又装着无所谓了,可真有意思。顺子握住了红杏手,两人一起看典礼。
等到新郎和新娘给客人敬酒点烟时,红杏问顺子:“你到底随多少?”顺子当着红杏的面拿出四百块钱装进了红包里说:“你可看着呢,就四百没多给。”红杏满意地笑了笑,说:“把我的名也写到红包上,那新娘子我认识,以前是一个学校的,比我小一年级。”顺子说:“那就写你的名字吧。”红杏看顺子似乎在生气,不过她可不管,“行啊,反正李大年也认识我,看到我的名就知道是你顺子随的钱了。”顺子翻了她一眼,真就只写了红杏的名字。他写完说:“我好人做到底,待会他俩来点烟时你把红包给他们。”红杏笑说:“这还差不多。”其实她哪知道顺子昨天已经给了李大年四百,跟李大年说明白了,在席上红杏也要拿红包的,并嘱咐李大年别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