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利没等红杏说话盯着顺子问:“到底怎么回事?”顺子没法只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王得利听完叹了一声说:“你呀,没那能耐还总是救人,你上学那会救李大年就差点淹死,这回又伤的这么重,你这是图什么呢。再说你当时也不想想红杏!”顺子道:“当时也想不了那么多啊。我也不图什么,就是不能看着那孩子被砸死!我也不指望孩子的父母管我什么。”王得利摸着顺子的腿说:“你以后再遇到这样事可别管了。”顺子幽幽地说:“哥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管闲事了,只管咱自己的事。”他说完特意看了红杏一眼,红杏也在看着他。王得利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特意递给红杏道:“这是一万块,拿着用吧。”红杏没接,说道:“哥,昨天顺子救的那个朋友拿了来六万块,现在不缺钱了,我知道现在家里正春耕呢也用钱,您拿回去吧。”王得利拿钱的手停在半空中。顺子听红杏说这话忙接过钱说:“哥既然把钱拿来了我们就收着吧。”他把钱交给了红杏。红杏依然没收,把纸包放在了床头柜上。王得利心中很是不乐意说:“朋友的钱是要急着还的,我这钱不用你们还!我兄弟摊了这么大的事,我这当哥哥的还不花点钱啊。”
红杏道:“家里虎子上学也得用钱,哥还是拿回去吧。”王得利这回真的动怒了,脸色沉了下来,说:“这钱我能拿来就不想带回去了,你要是不收,就是眼里没我这个哥了!”顺子赶紧给红杏递眼色,红杏心里还想推辞,可看顺子那样,再不收这钱他就得急了,红杏不想在这里跟顺子吵架笑道:“哥别生气我收了,我也是怕嫂子急着用钱不是。”王得利高声说:“你嫂子敢说个‘不’字!收了就对了。”顺子心中好笑,心想哥在我们面前还说大话呢,回去嫂子肯定问他这钱是借给我了,还是给我了,哥在这自作主张说不用我们还了,他回去没法和嫂子交待啊,这钱也是要还给哥的。
正当三人商量哪天出院的事时,忽然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人。因为病房里只住了一顺子一个病人,所以这两个人的到来让顺子他们都是发愣。顺子刚想问找谁,其中一人先开口了:“谁是王得顺?”顺子只得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答应道:“我是,你们是谁?”说话的那人马上直视着顺子,眼光像把利剑,让顺子感到很不舒服。那人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工作证说:“我们是市刑警队的,这是我的证件。”王得利和红杏都是一惊,顺子更是感到意外。还没等顺子看清那个证件时,那人已把证件揣了回去,然后问:“你认识不认识冯勇?”顺子惊愕地点点头。那人和他同来的人相互看了一眼,那人继续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冯勇是什么时候?”顺子心中立刻有一种不祥之感,他小声而小心地问:“冯勇他怎么了?”
那人盯了一会顺子说:“冯勇涉嫌一起入室抢劫案,我们正在调查。”
“啊!”顺子和红杏同时惊呼了一声。顺子马上意识到昨天冯勇拿来的那六万元钱,他心里飞快地转了几个圈“难道那六万是冯勇抢来的?如果是,冯勇应该是跑到了他叔那,我说不说他的去向呢?冯勇抢钱都是为了我啊!”顺子想到这,心中猛地一疼,眉毛动了一下。顺子的表情被那个刑警全看到了眼里,他确定眼前这人肯定知道嫌犯的动向,顺子沉默了一会,来人中的年纪轻的人着急了:“我们队长问你话呢,你快点回答。”顺子看了看红杏,红杏也正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哀怨。顺子知道这是红杏要他说实话,如果他隐瞒了冯勇的去向,将来事发可能会坐牢啊,那红杏和孩子怎么办?如果自己是光棍一条,肯定不说的,可现在不行啊!顺子回过眼神看着那个刑警队长说:“冯勇昨天来过,他给了我六万元钱,说是这钱从他叔那借的,又说他到他叔那工作去了,他叔在南方。”两个警察脸上露出了笑意,那队长说道:“昨天夜里七点多钟时,‘时尚装修公司’的老板顾某在其公司里被人抢走了六万元现金。案发后我们连夜调查,只有你和冯勇在最近和那家公司有纠纷,你在住院,冯勇的嫌疑最大了。你刚才说冯勇给了你六万元,很可能就被抢的那六万元。”
顺子呆住了,他想不到冯勇会抢了那个装修公司。红杏听了警察的话,赶紧把床头柜里的那六万元拿了出来说:“昨天冯勇拿来钱后,我们可分文没动,我们可不知道这钱是他抢来的,他跟我们说这钱是他跟他叔借的。”那位队长向身边的年轻人递了个眼色,年轻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大朔料带,他先数了一下钱,然后就把钱装进那个朔料带里封上了。刑警队长说道:“我们知道你的事,你是为了救人才住进医院的,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冯勇抢劫这事,事先你知道不?”
顺子说:“我不知道他这六万元钱是抢来的,不过我知道冯勇干这事都是为了还我救他之情。我们找过那家装修公司,可那个姓顾的人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冯勇也是一时犯混才干的这事。”刑警队长斥责道:“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干犯法的事,否则到头来吃大亏还是自己!你说你事先不不知道冯勇抢劫的事,我们会做进一步的调查,再没有抓着冯勇之前,你不要离开本市。告诉我冯勇的联系方式,还有他叔的地址。”顺子告诉了警察冯勇的传呼机号,而冯勇他叔的地址顺子不知道。两个警察又问了王得利和红杏一些情况后走了。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会,顺子的心很痛,他想帮冯勇,可这不是小事啊。红杏心里很是可惜那六万元钱了,不过她也替冯勇感到惋惜。王得利感觉这些事都太突然了,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知道这回红杏彻底在心里想留下自己的钱了。
顺子突然说:“我得帮冯勇打这个官司,他抢钱都是为了我,我们不能不管。”红杏道:“咱们怎么管?我看不跟他吃瓜落就不错了。”顺子瞪了红杏一眼,他心里下定决心要帮冯勇。红杏叹了一声继续说:“现在警察就在怀疑咱们,都不让你出城了,真怕再出事啊。”王得利说:“顺子的这个朋友够意思,咱不能不管,我看请个律师吧,连顺子的这事一起让律师帮咱打官司。”顺子道:“这倒是行,可请律师得用钱啊,这一万钱不够啊。”
王得利说:“不够的话,我回去借点。”红杏说:“怎么能让哥因为咱们背债呢。我看生孩子有五千够了,剩下的一半就打官司吧。”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是恨透了顺子。顺子道:“我的事不忙,主要是冯勇的事,咱们得让他少坐几年牢,明天我就出院。”王得利说:“那我就陪你找律师吧,你这腿也没大好,走路不方便。”顺子说:“现在正是地里活忙时,明天我出完院你就回去吧,嫂子一人在家弄不了的。找律师这事也不急,冯勇还没被抓着呢,等他抓着了也不晚。”红杏忧虑地说:“这事就怕牵连到咱们身上啊。”
顺子道:“我们确实不知道冯勇抢钱的事,我想公安局能弄明白的。”顺子说完想了一会又说:“我应该跟冯勇联系一下,让他去自首,这样他还能少判点。”红杏道:“他现在能回你电话吗,这个冯勇真是害人精!”顺子道:“我们等活的地方有个共有电话,我要用那个电话传他,他应该能回。”红杏说:“你可得让他赶快去自首去,千万别连累了咱们。”
当晚红杏回去了,王得利陪顺子在医院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顺子就办了出院手续。红杏来收拾了下东西,中午时,顺子由王得利扶着出了院,打了一辆车回家了。
顺子一进屋顿觉一种亲切感,一个多月没在家待着了,还是家好。顺子看到这屋里还是那么干净整洁,心中酸楚,这都是红杏挺着大肚子收拾的啊,她还要自己做饭。顺子感到很是自责,他愧疚地看了红杏一眼。王得利不放心的问顺子:“你一个人找律师行不?”顺子一笑说:“行,我在家养两天,然后传冯勇,再找律师。”王得利点点头道:“如果钱不够的话,你就吱声,我这就回去了。”顺子一把拉住了哥说:“也得吃完中午饭走啊”说着他喊红杏下楼买点现成东西。红杏虽然没答应,但还是下楼了。
王得利想拦红杏可晚了,他埋怨顺子说:“你让红杏下楼干啥,她挺着肚子容易啊,我还差你这一顿饭啊。”顺子说:“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哥你饿着肚子回去啊,红杏身子壮实,没事。”王得利拉顺子坐下说:“你呀,干好事也得分个时候吧,这红杏都九个月了,一个人在家容易吗。女人这个时候是最需要男人的,你倒好,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红杏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不记你一辈子啊!”顺子听了哥的话低下头,王得利又说了顺子几句,红杏回来了,他赶紧接过红杏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午后的阳光柔和地把一张双人床裹了里面,床上一片温暖的金黄色,顺子和红杏就躺在这片阳光里。顺子轻抚着红杏的秀发,红杏背对着顺子,她在生气。红杏的眼圈有些红,正说着:“你做事从不想我,万一你不能走了,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顺子吻了一下妻子的头发说:“是我不好,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以后再也不那么干了。”
红杏转过身说:“现在我们手里就一万了,孩子一出生就得要很多的钱,你又说要帮冯勇请律师,到时我们会揭不开锅的。大人饿着点行,可孩子能饿着吗。”顺子擦了擦红杏脸上的泪说:“杏子,你放心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和孩子挨饿的。做人得讲义气,冯勇是为我犯的法,我不能不管。”红杏不能长时间的侧身躺着,她平躺着了,把顺子的手从她脸上拿了下来,使劲地掐了顺子一下说:“你倒是讲义气了,看你要把我和孩子饿着了,怎么收拾你!”顺子听这话知道妻子原谅他了,他把头凑过去吻了一下红杏说:“我发誓肯定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