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安排好汉中的事情后,顿时觉得少了许多麻烦,马超从长安调拨一万兵马,直接前往涪陵去了,而钟繇在长安的工作就是招兵买马,曹操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并没有加以制止,最主要的是曹操最近一直在铜雀台休养,致力于朝政治理,对于征战的事情少了几分热度。
此刻的张辽驻扎在梓潼郡,距离成都也就几百里,广汉郡却无动于衷,至于巴东和巴西郡守全部投降,仅有成都附近九郡没有投降,曹冲亦是亲自赶往梓潼郡前线,目前曹冲都不知道刘璋心里怎么想的,只能静观其变。
益州总部成都,刘璋已经非常着急了,尤其是巴东巴西郡的投降,又加上张辽驻守梓潼郡,可谓是相当着急,说来刘璋身边之所以有这么多能人异士,全部都是他老爹刘焉的功劳,张鲁孙权和刘璋三人差不多都是子承父业。
孙权稍微好点,自己的哥哥也帮着自己取得了许多郡县,至于张鲁也是三代,刘璋的父亲见朝廷不能匡扶,便带着手底下一帮人来到蜀国,横扫蛮夷,方才有益州这片沃土,刘璋虽不是能臣,但也不是庸人,因此他手底下的老臣也都拼命工作,维持着益州的运营,奈何天下大乱,岂能独叫一方安详。
刘璋坐在首位,回想起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多么舒服,根本没有人打扰,之后自己登上宝座,有刘巴黄权等人辅佐,亦是安稳,
没想到这才三个月,凉州汉中竟然被曹冲拿下,这两个地方的失守,那就意味着益州也不远了,毕竟都是西川之地,也就是凉州稍微有点远罢了。
大厅内,除了刘璋,便是法正刘巴,依旧张松董和张任等人,他所认为的谋士,全部都来到了殿内,可以说算得上一次重要会议了。
刘璋脸色有些萎靡不振,这些天汉中失守,以及巴中投降,进军梓潼,哪一个不让他彻夜难眠,因此显得神色憔悴,好似年迈之人。
众人礼毕,刘璋缓缓说道:“如今天下大乱,自董卓何进以来,京都纷乱不止,我父亲为求自保,来此西川,自此民众安乐,百姓知足,已有二十余年,袁绍起兵未能殃及到益州,曹操占据北方,败于东南,也未能震动寰宇,未曾想其子竟然数月之间,竟然连下郡城百余座,实在是不可思议,最近我又听闻,张辽率军三万驻扎梓潼郡,马超率领一万前往涪陵郡,如此两边都是曹军,北方又是蛮夷,吾等为之奈何?谁有良策耶?”
随着刘璋话音落下,众人皆是沉默不语,法正刘巴相顾,张松张任窃窃私语,皆是无法定夺,唯独董和端坐。
刘璋见状,当即询问道:“幼宰(董和字幼宰)可有御敌之策?”
董和面带微笑,当即躬身行礼道:“启禀主公,御敌不难,一有保全之策,二有引狼入室之策,三有两败俱伤之策,还请主公三思。”
这些话刘璋当然听不懂,但是法正却听得一清二楚,刘璋欲要询问,那法正当即出来说明道:“启禀主公,幼宰保全之策乃是向曹丞相投降,将益州之地拱手献上,二引狼入室之策便是请仁义之师刘玄德为援兵,三则两败俱伤之策乃是与曹丞相决一死战,除了这三策,实则没有良策矣。”
刘璋瞬间明白,但是依旧眉头紧锁,良久方才说道:“我观此三策,皆是下下之策,不知还有其他良谋否?”
他们都是智谋之士,但是也得有用武之地,其实这三种方法都不错,只是刘璋还想为西川之主,故而久久不能下定论,最危险的便是和曹丞相决一死战,可是余下五六郡县,根本不是曹丞相的对手,到时候只能前往蛮夷之地苟活,剩下的两种,自己难以为益州牧也,故而惆怅不知如何行事。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张松看在眼中,他早有投降曹丞相的意思,遂躬身行礼道:“启禀主公,我看投降曹丞相未必是什么坏事,或许还能保全,还请主公细细想来,那曹冲进入凉州之后,可曾枉杀一人,似乎凉州所有将士全部守城,包括马超直接被任命在长安,今为攻打涪陵,才出战,可见曹冲对其厚爱,另外汉中,张鲁并没有什么损失,依旧为汉中太守,地位依旧无人能及,可见曹冲乃是仁义之师。”
“反观刘备,他所在荆州只有五个郡县,况且还不守信用,借了东南荆州,迟迟不肯归还,日后若是孙权逼迫急切,他定来益州,待时占据益州,便会据为己有,主公何往耶?曹冲公子在长安设都,自然会宽待西川,但刘备不一样,他只有荆州五个郡守,若是将他请来,恐怕益州也难以逃脱其手也!”
张松说的很真切,众人连连点头,唯独刘巴沉默不语,刘璋也发现刘巴的态度,便摆手示意众人停止议论,随即向着刘巴看去。
“子初(刘巴字子初)为何一言不发?”
被刘璋问罢,刘巴稍微颔首,随即无奈道:“我实为主公担忧尔!”
“何忧之有啊?”刘璋闻言,有些惊讶地问道。
刘巴叹息一声道:“如今投降他们皆非良策,依照微臣的意思,不如与曹军死战,益州多山环水,又有大将数名,那曹军定难攻克,况且益州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岂是曹军能够撼动的,就算有所失败,要么退居西越,要么投靠刘皇叔,何必要与曹军为伍,其挟天子以令诸侯,乃是对大汉不敬呀!”
一番话慷慨激昂,群臣不敢与之反驳,唯独张松不服气,上前辩解道:“子初何故执迷不悟,盲目至此耶!自何进董卓造逆以来,天下大乱,当初若是袁绍胜了,定然是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换做刘皇叔难道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没能挟天子,便以曹贼称呼,若是他们入驻京都,难道不会行曹丞相之事吗?天下如此,人人自危,且人人自保,丞相这般做法乃是顺天应人,大汉四百年已经是强弩之末,丞相以一力辅之,功盖寰宇耶,子初何故说他势窃大汉呢?”
刘巴无言以对,众人渐渐倾向于投降曹丞相,而且他们心中都明白,这次表面上投降曹丞相,实际上是投降曹冲。
由于大家心知肚明,又不愿开诚布公,只好由刘璋先开这个口,毕竟有些事情总得有人起个头,于是乎,刘璋有些低声地问道:“曹冲为人如何?”
这就意味着他要投降曹冲,而且和汉中张鲁的想法一样,那就是不忍百姓受苦,投降曹冲做一富家翁也足矣。
董和偏向于投降曹丞相,今见主公这般询问,便缓缓答道:“启禀主公,若是不放心,可遣使者前往观望也。”
“我听闻曹冲已经前往梓潼郡,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到了,主公可派使者前往,若是曹冲以礼相待,为益州百姓着想,那么投降便不会有错,益州沃野千里,须择一良师,否则便是残害百姓也!”
刘璋略微同意地点了点头,张松欲要见曹冲,不等其他人开口,便躬身行礼道:“启禀主公,微臣愿往!”
“好,你可遣好礼相送,且看曹冲为人如何,今日议会到此为止,诸公若有什么疑问,可明日再说。”刘璋打了一个哈欠,有些乏累地向着后殿走去。
刘璋刚刚离开,刘巴便有些无奈地说道:“诸公,黄权定然不愿投降,吾等这般议事,不与李严诸公商议,事恐不成也。”
这会儿法正看的很透彻,颇为低声地说道:“益州乃是天府之国,如今却一正主,曹冲若是仁者,百姓自然拥戴,吾等也不算背主求荣也。”
诸公颔首,各自散去。
张松回到府上,备了许多厚礼,准备前往梓潼郡,可是整整三辆马车,除了金银布帛,还有许多特产,可谓是异常丰厚,就像是朝见大汉天子一样,这般招摇,恐怕会有不测也,益州多山多水,盗贼亦是不少,若是被截杀,岂不是功亏一篑!
因此看着这么多的东西,张松反而有些不想去了,他坐在庭院内,看着货物,不觉叹息,那侍从还在不断地往车上装着礼物。
张松见状,当即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看着货物不在往车上装去,张松心中好像一块石头落下了,他心中暗自想道:“这般前往肯定不行,如此之多的礼物,未免有些谄谀之心,还需良策才是。”
正在张松左思右想之际,法正却来求见,他看到满院子的货物,又看了看张松愁眉苦脸,瞬间明白其中缘由。
不等张松起身迎接,法正便笑道:“如此之多,张公也心烦意乱乎?”
自己的心思被法正一语道破,不免有些尴尬,张松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此举未免有些兴师动众,阿谀谄媚之状,万万不可呀,先生前来,定有良策,还请先生不要拐弯抹角,助我一把才是。”
法正笑了,淡然地说道:“送的东西即方便又能打动人心,这样的东西可不算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