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煜王衣不解带地守着她两天两夜。发烧了,给她降温,渴了,给她喂水,饿了,给她喂吃的……
睡梦中,红豆用滚烫的双手握住煜王的手,煜王在梦中惊醒。看向红豆。
只见少女通红的脸颊上沾着晶莹的泪珠,用细细的声音轻轻道:“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我母亲她不是叛徒,不是……”
虞梼烨伸手轻轻将她散落的发丝掠到耳后根。
不一会儿,红豆又在胡言乱语。
“公主公主,你等我,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虞梼烨怜惜地看着她,忍不住将自己的双唇贴向她的脸颊。
轻轻给她掖好被子,轻轻摸了摸头,缓声说:“睡吧睡吧。”接着也把头靠在床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是十多年前他的母妃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在梦里,他还是个孩子,那时的他还住在诚云寺,母妃每年只有在5月份会来小住一个月。那是他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
“母妃,我今天梦到了一只九条尾巴的小猫咪。你说这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九条尾巴的猫呀?”孩子用软软的声音说。
“这个呀,母妃也说不准呢。或许真的有。”
“快快快,你快给我讲讲。”
“母妃记得呢,在三年前,灵猫族灵亦国的皇后有一个生的极美的女侍卫,与当时的狐国太子相爱,生了一只灰白相间的小猫咪。这狐国呀,是九尾白狐,那个女侍卫是一只黑色的猫,有九条命呢,说不定他们的孩子会是一只有九条命的九尾灵猫呢。”
“母妃,你有见过他吗?是男是女呀?”
“这还真没见过呢。母妃只是听说当年猫狐一战之后,猫族大败,纷纷被打回原形,永世不得修回人身。女侍卫被指认为判国,孩子被猫族扣留,这对苦命鸳鸯,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幸身亡。”
“他们怎么死的?”
“这还真是不知道呢。”
虞梼烨从第一次见到这只猫开始,就觉得她身上有一股灵力在抑制些什么,莫非就是为了掩藏这九条尾巴?
虞梼烨做了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有灵力的庇护,红豆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虞梼烨。尽管晕厥,但迷迷糊糊之中,还是能够感受到是虞梼烨一直在守护着她。
不禁伸出手,轻触他的鼻尖,不料手却被人抓住,虞梼烨睁开眼。
“你在偷看我吗?”
“谁……谁……谁偷看你了!臭不要脸。”说完连忙把手抽开。
“伤好了赶紧起身,带你去看样东西。
一向好奇心泛滥的红豆立马起身,跟随着虞梼烨走到了他的书房。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上次在山洞看到的那面镜子。虞梼烨注意到红豆的双目凝视的方向。
“那是你们灵猫族的东西,快拿回去,留在我这也没什么用。我捡的,不是抢的。”
“哦哦哦哦哦好。”
等下,他怎么知道我是灵猫族的?唉,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知道了也不奇怪,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你?”
“这还用问吗。殿下您胸怀天下,志向远大,我定是对你夺得天下有什么帮助才会把我留下吧。但是我话先说在前头,不要让我干伤天害理的事,其他不出格的事,我还是可以帮你的,毕竟你救了我一次。”
他在她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红豆伸手去捧镜子。虞梼烨将一个小锦囊扔了过来。
“你要的岸芷草。”
红豆接过来,拿出来仔细观看,仔细嗅。
“就这么给我了?”
他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拿了就赶紧走,别在这碍事。”
“哦。”
红豆开心地哼着小调,蹦蹦跳跳的回去她的宸雅阁。
“豆子你还有伤就别老跳来跳去的。”
“你看我拿到了什么。”
“哇,你怎么搞到的。”
“他自己给我的,我验过了,是真的。”
“我跟你讲啊,这煜王在你受伤的这段时间里,什么人都不给进去,自己一个人在里头照顾你,我他都不给进,会不会是爱上你了。”
“别乱说,别乱说,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要有什么事要我替他干呢。”
“咦?这镜子……”
“对就是它,就是那个可以看到别人身世经历记忆的镜子。只有我们灵猫族可以用,外人连他的功能都不晓得呢。”
“快快快进屋里。”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两人端坐在案边,红豆将岸芷草谨慎收起,将镜子放在案上。
“要想知道一个人的目的就得先知道他的人生经历,我们看看煜王的吧。”
红豆表示赞同。轻举右手,微微一触,镜面上出现了一座华丽的皇宫。
有两个身着华丽衣服的女人,站在桥上,其中一个是黄色秀凤,另一个是蓝色绣花。估计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妃嫔。
“陆贵妃,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谢姐姐关心。”
皇后伸出手,轻轻抚上陆贵妃的肚子,陆贵妃惊慌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怕什么呀?妹妹,你这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吧。瞧着定是个大胖小子啊,说不定比我政儿还要聪明可爱懂事呢。”话里带着好些冷嘲热讽。
“姐姐您说笑了。臣妾婢女出身,能嫁给皇上已是天大的福分,哪还能求能拥有像政儿一样聪明乖巧的孩子呢。”
贱婢,算你识相!
“这女人我好像见过,他就是那个躺在山洞冰棺里的女人。”红豆指着陆贵妃对枣儿说。
孩子长到了六岁,也没有朋友。只有每天泡在书籍里头,跟着师傅习武,无论是文艺还是武技,都比其他的皇子高出一大截。
突然有一天噩耗来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命中有劫,殃及国民,本应当斩,念及年幼,使其至诚云寺念佛修身,免除灾祸,方可回国。其母贬入冷宫,钦此!”
母子俩含泪分离。
自那时起,虞梼烨心中只有一个梦,他要为母亲正名,他要夺得江山!
每年的五六月,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外出打猎游玩。陆贵妃还是婢女的时候,为人友好。关系也不错,将毕生的积蓄用于打点,才能在此间抽空到诚云寺一看。
虞梼烨在这14年间,也拥有了不少朋友,比如和他一样在此间修身的唐玄。不同的是,唐玄在此是为了学艺修身,他有父母兄长的疼爱。
14年后,皇上在冷宫门前遇刺。陆贵妃舍身相救,以最后一丝气息求得虞梼烨回京的诏书。
皇上深感14年来对母子二人的愧疚,却又不愿向天下承认他的昏庸与无能,轻信小人的话,将幼小的孩子发配至外。将陆贵妃按照打入冷宫的妃子一般的处理方法给埋掉了。
此时回京的虞梼烨已不再是14年前的他。在诚云寺那块地方,他已秘密筹建了军队,有了自己信任的手下,想把母妃的尸体要回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到一年,皇上也病死,死的离奇古怪。
两人盯着镜子里出现的画面,皆生生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平日里威严的煜王,竟有这样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