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白螭眼前,空间裂缝也随之闭合。
他手中还握着曲泠鸢的发带,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笑意。
若是有幸能碰到如此可爱的女娃娃,出世也不是不能考虑吧。
......
“顽皮,”修罗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小鹌鹑蛋,不知该说她点什么好,“进入极寒之境的人数量众多,怎得就你入了那空间里。”
曲泠鸢尴尬的说出了真实理由:“这不是...就我反应慢嘛。”
她从白螭的空间一出来,伊陵也终于感受到了联系。
这些天他都急坏了,若不是世界法则还没强制他离开这个世界,他都差点以为曲泠鸢已经英勇就义了。
火速赶到现场,伊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
“你去哪了,发生了什么,没出危险吧,怎么回事啊!”
“说来话长...”曲泠鸢做回忆状。
“你慢慢说。”伊陵喘了口气。
“我被扣了,被修罗救了。”
伊陵气的眼珠子泛绿:“我给你鼓鼓掌?”
“那倒也不必。”
跟伊陵皮完,曲泠鸢心情异常的好。
极寒之境的出口,苏禾还不安的等在那里,见两人从中跨出,急忙迎上去。
“泠鸢妹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曲泠鸢看着她假惺惺的问候,并不做回答。
这老狐狸不盼着自己死都算慈悲的。
被晾的苏禾面上有些挂不住,抬眉看向修罗,但修罗也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而是盯着曲泠鸢腰间的葫芦看。
少女特有的娇艳明媚,配上老气横秋仙风道骨的大红葫芦,看上去着实不大和谐。
“真丑。”修罗嫌弃的错开视线不去看她。
“......”
曲泠鸢好不委屈。
此时苏禾还想找些存在感,伸手搭上曲泠鸢的肩膀:“泠鸢...”
“嘶!”曲泠鸢呲牙咧嘴,迅速躲开她的爪子。
刚刚修罗抱她的时候还没注意到,身上被鞭子抽打的伤痕居然这么疼。
“他打伤你了。”修罗面色不善,拿上手里的剑就要往极寒之境去,看样子是想拆了那把老骨头。
“哎哎哎!不是什么大事,你回来!他身上也被我打了好几道剑伤呢,不亏的。”曲泠鸢一把抓住他的腰带。
可不敢让他再去找白螭。
这一去,那老头儿不死也得脱层皮。
......
夜晚。
一行三人暂时借宿在北地的客栈中。
客栈的屋子环境还不错,还有一块大落地镜,虽然在古风古韵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但它实用啊。
拨下肩头的衣服,曲泠鸢背对镜子,努力拧着身子试图去看背后的伤痕。
门突然被推开,吓得她急忙把衣服拽上来。
看向门口,修罗手心托着一个小瓷瓶朝她走过来,手臂一挥,便把她才拽上来的衣服又拽了下去。
冰凉的指尖蘸着药膏点在红痕上,有些痒。
修罗星眸闪烁着阴晦,这鞭痕若是他打的该多好。
“修哥哥...”曲泠鸢一时不知所措。
贝齿咬着下唇,她低头抓住修罗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
修罗看过去,小姑娘脸色红的滴血,明亮清澈的杏眼此时变得雾气蒙蒙。
“腰...腰...我自己来吧。”
声音带着难得的温柔:“好。”
......
目送着他离开,曲泠鸢机械麻木的给自己腰间涂上药膏,套好衣服钻进被窝。
把整颗头都藏进北地特有的厚重棉被里,她感觉自己心跳快到近乎窒息。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她现在年龄还小,不能过于放纵情绪啊!容易出事啊!
这一晚,她就这么心事重重的睡了过去。
许是修罗拿的药太好用。
翌日一早,曲泠鸢就发现身上的痕迹淡了一半,按上去也不疼了。
换上一身蜀锦烟纱散花裙,开门便撞上了修罗。
和苏禾。
看到苏禾,一大早的好心情都不见了,她神色恹恹的说:“我饿了。”
“楼下吃饭。”修罗说完,就带头向楼下走去。
这家客栈的饭菜味道还不错,但曲泠鸢叼着筷子吃的并不多。
发呆的空挡,一位中年妇女伸着脖子凑近了她。
“小姐?”
曲泠鸢看傻子一样的看向妇女:“认错人了吧。”
中年妇女猛地摇头,痛哭流涕:“小姐!我是您的奶娘柳姨啊,怎么会认错呢!”
瞥了一眼修罗,见他没什么反应,曲泠鸢只好硬着头皮问下去。
“我是谁啊?”
自称柳姨愣了一秒,眼泪更加肆虐了起来:“造孽啊!夫人去了之后就只余下您一个孩子,尸骨未寒老爷就再娶了续弦,您那后母恶毒,欺负您没有修习天分,因为一点小错就打的您满身伤,后来更是将您逐出了家门,如今竟什么都不记得了!”
曲泠鸢听的头壳发昏,这身子居然还有这么个复杂的身份。
“那...柳姨,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吗?我已经被逐出家门了,不可能再回去啊。”她说的一针见血。
柳姨抹了一把眼泪:“小姐啊,如今老爷被您的后母架空了,曲家已经是那个恶毒女人的天下了,还望小姐能救救曲家。”
“我不太想去。”曲泠鸢蹙眉。
她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不在曲家,实在没什么归属感,所以也不想管闲事。
那曲老爷听起来也是个渣,她不想帮。
垮了能怎么样啊,渣爹的家,垮了更好,反正她现在有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