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慕容摘星的话着实让沈追吃了一惊。
“是我?”
要是只有一个人说是自己,沈追当然不会在意,现在两个人都这么说沈追不得不上点心了。
“没错。”慕容摘星看了一眼沈追的刀。
只要不是瞎子,那把漆黑如墨的刀任谁看了都会印象深刻的。
“你没看错吧?”沈追收回即将触到刀柄的手。
“没看错,你的刀江湖上也有些名气了,我当然不会看错,更何况我还看清了那人的脸,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有个孪生兄弟,那你就当我开了个玩笑。”
这玩笑实在不太好笑。
“那人当然不是我。”
“我相信。”
按照沈追以往的个性根本不会解释,但是不知怎么的今天竟然跟慕容摘星解释,而慕容摘星竟也相信了。
“那凶手到底是谁?你除了看清那人的脸还知道什么?”沈追追问道。
“没了,那人穿了一件黑袍,手上拿了一把刀,对了就是你的墨刀。只不过那人杀气甚重,没过手四五十条人命身上不会有如此浓重的杀气。”慕容摘星看了看沈追,问道,“这把刀你离过身吗?”
刀是刀客的生命。
沈追是一个刀客,身边自然时刻有刀。
“没有。”
“那就没有任何线索了。那人武功极强我也只在房上猫着看了一会儿根本不敢多待,而且我走的时候还看到一个人影转过街角往南走了,现在想来那人应该是...”
“赵刚。”
慕容摘星点点头,突然想起沈追刚才的流氓举动,自己竟然转眼就忘了,还有问必答,不禁暗骂自己一声。
“赵刚是金蛇帮的人,想必跟凶手有些瓜葛。”
“刘守财是不是金蛇帮的人?”慕容摘星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突然问道。
“是。”沈追点点头,伽罗兰的名单上就有刘守财。
“那牢里死的那个?”
“也是,不过那酒原本是给我喝的,误打误撞才让杜三喝了。”沈追很庆幸自己没有贪杯。
“这么说来,金蛇帮的人死了三个。”
“是的,不过在牢里毒死我的应该不是凶手,他既然冒充我的脸做案,不会就这么毒死我的。”
慕容摘星赞同沈追的说法。
“名单上还有几个人?”
“只剩下两个人了。”
(3)
这世上能让六耳猕猴张一影亲自送情报的恐怕只有沈追一个人了。
城西,乱葬岗。
一个小小的盗洞就光明正大的打在路边。
说实话,这里买的人几乎都是衙门里无人认领的死尸,或是被人杀害草草掩埋的衰人,实在没什么值钱东西。
而且一般到了晚上也没人愿意经过这儿,宁可绕远路而行。所以这个盗洞就打在路边。
即使如此,路边还有一个人在把风。
“喂,猴子,好了没。”沈追总感觉自己近来一直走背运都是张一影的缘故。
沈追话一说完就听见洞里传来一声。
“马上马上。”
张一影本来就准备来京城办事,恰好又收到沈追的飞鸽传书正好顺带把沈追的事也办了。
所以一到京城就传信给沈追。
等了片刻,张一影才从盗洞里爬出来。
要不是沈追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个人能从这么小的洞里爬出来,塞一个头都嫌挤。
张一影身材瘦弱,个头不高,嘴上留着两撇八字胡,尖嘴猴腮,六耳猕猴正是他模样的真实写照。若不知道内情,谁也不会将这个刚才洞里爬出来的年轻人跟江湖上最大的情报机构的掌舵人联系在一起。
张一影刚刚办完事,心情颇有点得意。
“猴子,我让你查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沈追上来就直入主题。
他了解张一影,做这情报生意做久了,难免会故弄玄虚卖起关子。
而沈追并不是一个喜欢听废话的人。
张一影也难得直入主题一回。
“查到了,刘守财确实在十天前出去过,见了一个茶叶贩子买了几斤大红袍。”
“就这么多?”沈追还想听下去,但是张一影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猜。”张一影的老毛病又犯了,当然他只跟沈追这么说话。
沈追墨刀抽出一半。
“当然还有。”张一影没有瞎,连忙说道,“那个茶叶贩子我也查了,那人向来居无定所,也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偶尔出现在白云镇,而每次出现刘守财都会来到白云镇跟他买茶叶。”
“这个茶叶是指情报吗?”沈追却不知道这个“茶叶”是不是搞情报的黑话。
张一影右手抹了抹八字胡,一本正经道。
“嗯....就是茶叶。”
沈追绝倒。
看着沈追随时都要发作的表情,张一影也不敢再卖关子,说道:“刘守财表面上是买茶叶其实暗中传递情报,你说的那封信看来就是一份情报。”
“看来这份情报触及到某个人的利益才会被人灭口,只可惜不知道那情报上写了什么?”沈追叹了口气,要是他早一步赶到刘府也不会让凶手得逞。
“难道你以为我请你来这鬼地方是来喝茶的吗?”张一影撇撇嘴,神色甚是得意。
“你是说,这儿有情报?”沈追顺着张一影的话头问道,表情看起来颇有点震惊。
倒不是沈追真的很震惊,而是沈追知道张一影喜欢在自己揭露谜底时看到别人震惊的表情。
果然,张一影更加得意,更加得意之后往往就会把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而这正是沈追想要的。
“答对了。”张一影指了指身后那个洞,“你猜那洞里有什么?”
“难不成是那茶叶贩子的尸体?”沈追表情一如既往的浮夸。
“嘿。”张一影拍了一下沈追的肩头,“不愧是我六耳猕猴的朋友,真聪明。”
“他被谁杀的。”
能埋在这里的人大多都不是自然死亡的。
“进洞看看尸体不就知道了。”张一影指了指洞口。
“你刚才都进去了,怎么不把人拉出来?”沈追十分无语。
“因为我实在是拉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