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卿从厨房那里一盘水果,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德普,这次有名单吗?”一场地震过后,齐舍的家人还有街坊邻居绝大部分都丧生在那里,想要找到可以种下梦生花的人员名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离地震结束后重建的时间也不过两年时间,齐舍就已经身亡了。
“有。”德普将名单递过去。
月卿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名字,是齐舍的姐姐——齐栖。
“只有一个名单?”玄亦可把文件从月卿手上拿走,偌大的白纸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这下可难办了,只有一个人能被种上梦生花,那么一旦这个人不能做梦的话,那么从梦境中获得消息这条途径可就没了,全靠他们外出追查这件事情了,这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那我现在就去七楼守株待兔!”
月卿摇摇头,表示没有必要,经过地震的人,应该晚上经常失眠,所以一般睡得很晚。
“那如果今晚梦生花没有开的话,能再种一次吗?”玄亦可提议道,毕竟之前是有过同一个人种下两次梦生花的案例,他也听德普叔说过,一个人一生可以被种下三次梦生花,那是极限,如果名单上只有齐舍姐姐一个人的话,如果今天梦境不成功的话,那能不能选择在此种下梦生花。
“不可以。”月卿很果决。
“为什么不行,之前不是也有两次种下梦生花的例子吗,如果全部靠我们出外勤,你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的。”玄亦可不明白为什么月卿拒绝的那么彻底。
“她已经是个可怜人了。”一声叹息,月卿连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了,把果盘放到一旁,上楼去了。
德普走过来跟玄亦可解释,“种下三次梦生花的种子是世人的极限,但即使是这样,也是有个前提的,我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那是必须是情绪没有大起大伏,身体健康的人。”
“但是如果齐栖的梦生花没有开花的话,那小妖精怎么办,跟她说不让她出外勤的话,她又肯定不依,真是麻烦死了。”玄亦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拍拍德普叔的肩膀,上楼去了。
但是等了一晚上,梦生花都没有开花。
月卿在月光消失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玄亦可还不死心非得在里头继续等,他坚信没准在某个时刻齐舍的姐姐会睡觉做梦,他可不能错过。
一直到玄亦可自己熬不住,太阳高照,自己终于放弃,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房间里面出来,第一次熬那么久的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德普看玄亦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在打颤,半个身子都趴在楼梯扶手上拖动“笨重”的身体下楼,觉着还是搭把手把玄亦可扶下来。
月卿瞥了一眼玄亦可,摇摇头,默默端起咖啡杯,摩卡的香味四溢,杯子上沿冒着的股股热气,天开始慢慢变冷了。
“今天你不用出去了,好好睡一觉吧。”
“什么!”玄亦可的声音顿时提高三个音量,看到月卿微微皱眉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声音过大,捂上嘴巴。
“人间交通法规定不能疲劳驾驶的。”月卿真是对玄亦可无语了,自己最后捣鼓自己,把自己给坑了,这下连门都不能出了。
玄亦可当然不依,他怎么可能放月卿一个人出门,刚想说点什么被德普拦住了,正好月卿吃完早餐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小妖精的脚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昨天晚上小殿下去七楼的时候就是走上去的。”德普在旁边小声提醒道,玄亦可当时上去的早,没怎么注意,进了房间后又一直盯着齐舍姐姐的梦生花到底开没开,估计小殿下出去的时候他也没看到小殿下是自己走出去的。
玄亦可还是不放心,即使小妖精的脚可以不借助轮椅自己下地走路,但是她一个人出去他还是不放心,德普直接拽着他,示意仆人取来一把镜子放在玄亦可面前,玄亦可看到镜子里面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黑鬼正看着自己,“这谁啊,感觉就像是弹尽粮绝,还是快精气人亡了?”
“这是镜子。”德普扶额头,玄亦可现在连镜子都分不清了,难怪小殿下不带他,要是他开车那绝对是个灾难,即使不开车,那也是个累赘,带一个困汉行动可比坐轮椅行动更加缓慢。
“可是……”玄亦可站起来还想说什么,人刚一站起来还没站直,眼前一黑,直直倒地,好险德普叔眼疾手快扶住他,不然玄亦可醒来可得对着镜子暗自伤神,自怨自艾。
月卿去了她跟齐舍第一次见面的小镇——三十里乡。
之前相遇的时候,齐舍玩躲猫猫的好伙伴,那只猫还在原地,只不过位置变了,是在齐舍之前藏身的位置,月卿真的有些怀疑,那只猫在昨天齐舍玩躲猫猫的时候看见了齐舍。
月卿走过去,那只猫缓缓睁开了眼睛,朝着月卿的方向看了一眼,慢慢立起前肢,直起身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吗?月卿心里充满了疑惑。
跟着猫猫从石狮的这户人家的后门走进这个院子,院子是一间民宿,猫猫带着月卿绕了一圈然后把月卿从这里带出去了,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条石街很长,也很干净,不是节假日,也不是休息日,这里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月卿跟着猫猫一路走着,时不时猫猫会转过头看来看看月卿有没有跟着它。
猫猫把月卿带到一个车站,这个车站单靠脚走路过来的话,那这个距离古镇的位置已经算远的了,月卿陪着猫猫在那个车站坐到下午,看着来来回回的公交车,还有陆陆续续上下车的人。
那是个下雨天,猫猫立在三十里乡最近的车站的板凳上,眼睛一直目送来来往往的公交车,这里是三十里乡的最后一站,也是公交车的底站,月卿不经意间瞥见猫猫的眼神,虽然它的腰板是直的,但是眼神里充满了悲伤。
等到公交车到停运时间的时候,猫猫从板凳上下来,走回了三十里乡,蜷缩在那个石狮雕像边上闭上了眼睛。
晚上玄亦可已经休息好了,特地开车过来接月卿回去。
“有什么收获吗?”玄亦可问道。
“那只猫,快死了。”月卿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走路走太久,脚有点疼。
玄亦可一愣,“那只猫怎么了?”
“生病了,最严重的是猫传腹。”月卿揉了揉眉心,那只猫很快也会离开这个世间的,能坚持带她走那么久,很不容易了,今天她跟在它后面走一言不发。
玄亦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玄亦可和月卿再次来到三十里乡,月卿靠近那只猫的时候,那只猫就醒了,玄亦可知道猫生病了,特地带来一个猫笼子,猫猫也没有拒绝,直接爬进去了,然后趴在里面,玄亦可根据猫的爪子方向来判断它想指引他们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