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去沅飘飘那里找答案了,边穆云身上只有一个精怪出现的痕迹,但是又有两只精怪的气味,唯一跟他接触许久的只有沅飘飘。
德普拿来沅飘飘的资料,资料上显示沅飘飘中考发挥不错,考了七百八十九,去了枣市二中,本来她是参与摇号的,但因为父亲工作调动,举家搬迁在枣市二中附近,枣市二中的校长让沅飘飘不用参与摇号直接了进枣市二中。
“沅飘飘跟同学失去联系是什么原因?”
“搬家的时候,沅飘飘的母亲弄丢了她的记事本,上面有沅飘飘□□的登录密码,本子丢脸,沅飘飘记不得密码,那个号就没再用过了。”
这一点,边穆云还真是了解沅飘飘。
周五,苏月卿和白霂去沅飘飘就读的二中,这次两人没进学校,因为枣市二中是有学生进出读卡机,混不进去又不想□□,找了一家精品店待着。
店员迎过来,问苏月卿需要什么,苏月卿环顾四周,这是一家专门卖耳饰的点,门口广告牌写着打一对耳洞五十九,耳洞她还没打过,瞧见别的女生戴耳饰还挺漂亮的,低头一看,有一九二五银饰樱花耳钉尤为夺目,苏月卿忍不住拿出来在耳朵上比划,好看。
白霂在校门口等沅飘飘出来,不少候在门外的家长时不时瞄两眼,上下打量着,这不会是这学校哪个小丫头的男朋头吧,小小年纪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忙着谈恋爱,家长们生怕跟自己的孩子扯上关系,白霂感受着家长们熊熊目光,怎么就不能认为他是谁的哥哥,活着哪位老师或校长的儿子呢?
“老板,给我打一对耳洞,还有这对耳钉,我要了。”
“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最近的樱花季新品,昨天才到的,您稍等,我去取工具来。”
呲——痛!刚开始是痒,然后感觉有一根针抵住耳朵不痛,半秒后,针穿破耳朵,热乎乎的血滴流了下来,真TN的疼,眼泪都要冒出来了,两眼冒金星,今天四月二号,真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店家叮嘱道,“每天要用酒精消毒,三天之内最好不要蘸水,蘸水了要拿棉签吸水酒精消毒,每天转一转,戴个七天或者十天就可以换上您选的耳钉了。”
白霂跟着沅飘飘从学校出来路过耳饰精品店,看道苏月卿一副心如灰死悲痛欲绝的表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再看她红润的耳朵,“你打耳洞了?”
“好疼,耳朵上有肉就是疼。”苏月卿两只手当小扇子扇风,凉快点就没那么疼了,白霂轻轻挥手,一阵凉风吹过,苏月卿感觉自己的耳朵活了过来。
苏月卿突然回想起边穆云的梦境,那个梦是真实存在的,是他和沅飘飘放学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买晚餐,当时沅飘飘答应叫边穆云醒来边穆云请她吃饭,这样就对上了,难怪那梦境里只有一个吃鱼饼的女孩,女孩还在烧烤摊等那么久,等的就是边穆云。
两人跟上沅飘飘上公交车,判断雲变诡母是否将沅飘飘作为宿主有一个非常隐秘的技巧,就是看她的头顶是否有一个三十二角的星芒状,如果有那就说明沅飘飘就是雲变诡母的宿主,宿主会吸取雲变诡母吸收后剩余残留的能力,当然作为代价,雲变诡母所寄生的时期内,会从她身上拿走一样最为强烈新奇的东西。
公交车上,苏月卿坐在沅飘飘身后,白霂站在苏月卿身边,很好的从俯视的角度看到沅飘飘头顶上,白霂是没有能力看到三十二角星芒,但苏月卿可以,苏月卿握住白霂的手腕,以白霂的眼睛作为媒介,看沅飘飘到底是不是雲变诡母的宿主。
三十二角星芒早已黯淡无光,雲变诡母离开已有好几年,单数还是有三十二角的痕迹,沅飘飘就是雲变诡梦的宿主,但是沅飘飘又是怎么招惹雲变诡母的,她作为宿主对雲变诡母有什么好处。
白霂和苏月卿对视一眼,下车离开。
“沅飘飘刚开始的成绩属于中上游,品行兼优,就算成绩提高很多都不会太令人意外,而且她身边还有边穆云,雲变诡母应该是先嗅到边穆云的气味想摄取他的能力,被堵眼怪强占先机所以只能退而求次之找和边穆云关系最好且位置的人。”
“如果它知道边穆云要去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夏令营,估计现在会后悔死,就算打破脑袋也要附在边穆云的身上。”
“可不是说吗,这堵眼怪喜好不好,但是强好东西的速度真是很可以。”
“边穆云的什么被堵眼怪当食物吃掉了?”
“堵眼怪和雲变诡母差不多,堵眼怪堵住别人眼睛让别人看不见什么它就吃掉了什么,而雲变诡母嘛,应该是拿走了沅飘飘遇到边穆云后所产生的强烈风一种情绪,很纯粹,很美好的,毕竟只有美好的东西才能让雲变诡母觉得美味。”
“那我们现在……?”
“放长线,钓大鱼,准备筐,来装货。”
夜里,苏月卿放出十万只闻过边穆云和沅飘飘头顶残留精怪气味发丝的魑魅魍魉,上天遁地寻找雲变诡母和堵眼怪,这两个家伙如果不抓住,那边穆云和沅飘飘的命运线就会出现变化。
德普带来鬼车头,“小殿下,九凤鸟传信,已经找到雲变诡母和堵眼怪。”
《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载:“大荒之中,有山名北极天桓,海水北住焉。有神九首,人而鸟身,名曰九凤,宋代著名文学家欧阳修留下《鬼车诗》一首,对此有最为生动完整的记述:“昔时周公居东周,厌闻此鸟憎若仇,夜呼命庭率其属,弯弧陴遂出九州,射之三发不能中,天遣天狗从空透,自从狗嗤一头落,断头至今清血流,迩弥相距三千秋,昼藏夜出如咻鹠。每逢阴黑天外过,乍见火光惊辄。”
大致意思是鸟被天狗咬去一头一尾後,断头处血流不止,人们以为被血滴玷污即属不祥,於是九头鸟就成妖邪之物了,九凤鸟又名为鬼车鸟,苏月卿见它长得漂亮就从地狱里带了出来当做传信的使者。
白霂将梦中白霂的灵魂牵引此处,苏月卿站在雲变诡母水球似的脑袋上,拿出权杖吓唬雲变诡母吐出有关沅飘飘的情绪记忆泡泡,权杖上的月牙石尖一点,沅飘飘的情绪记忆泡泡被戳破,幻化出一个接近透明的人形。
“沅飘飘?”边穆云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触摸,又怕接触到她她就会想戳破的泡泡一样消失不见,“沅飘飘,是你吗?”
十三岁的初遇,十八岁的思恋,他以为只有自己是偷偷的暗恋者,现在他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他喜欢的女孩有着跟他一样的心意。
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十五岁的沅飘飘,青春懵懂的爱情,埋藏在心底的心意,苏月卿看着边穆云和沅飘飘两两相望的满心欢喜,两个大傻子站在一块面对面谁都不说话就一个劲地傻笑,也不知道乐个什么。
“苏月卿小姐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苏月卿收回权杖,腿一伸一屁股坐在雲变诡母脑袋上,撑着下巴,十分不理解,“边穆云看见十五岁的沅飘飘有什么好高兴的,他现在是十八岁,三年过去了,要是沅飘飘现在移情别恋了他还不得哭死了?”
“男孩都容易对初恋念念不忘。”
“怎么,念念不忘还必有回响?”
“雲变诡母吸收走的是沅飘飘遗失的情绪记忆,所以现在的她不一定会有像十五岁沅飘飘对边穆云的情感。”
“不一定,这个词用得特别准确,别岔开话题,你刚刚怎么一脸情深的样子,怎么你也有恋恋不忘的初恋?”苏月卿感觉有兴趣的事来了,跟看好戏一样盯着白霂,说说呗,让我乐呵乐呵。
白霂别过脸不理她,苏月卿自讨没趣继续看下面的久别重逢的戏码。
“我们……做一分钟的恋人吧。”沅飘飘幻象足尖点地,情绪记忆泡泡戳破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勉强维持,时间一到就会变成泡沫消失,十五岁的沅飘飘意失的记忆和情感就会彻底消散。
一分钟的恋人,让我们告别青春懵懂的美好。
边穆云伸手拥抱沅飘飘,一分钟的时间,他们选择用拥抱来告别,一分钟的时间到了,边穆云附耳低语,沅飘飘轻笑点头一点点消失。
“下次再见。”
好,我们下次再见。
苏月卿在上面拿了一根牛筋绳打了个伸缩节套在雲变诡母脖子上,一段握在手里,又从口袋摸索出另一根绳子的一段被抛向堵眼怪,白霂脚移开站在一旁看着苏月卿丟过来绳子的另一段,稳稳接住。
“接好了?”
“好了。”
苏月卿吹起口哨,天边云朵散开,青翅高振,雀歌从天而降,苏月卿和白霂坐上去,白霂把堵眼怪装进锦囊袋里,准备问苏月卿要雲变诡母。
“放风筝喽,飞高高——”苏月卿边放边松绳子,雲变诡母平展身躯来抵抗风力,远远望去就像是被扯着边角的羊皮,雲变诡母的脸被吹到变形,眼珠子都快挤出来,就差吐舌头冒口水。
布拉布拉布拉布拉布拉布拉——
突然感觉雲变诡母也挺可怜的。
“白霂,一起放风筝啊。”
白霂果断把堵眼怪从锦囊里拿出来,在它肚子上系上绳子,啪,放绳,堵眼怪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剩下天边的一个小黑点,差点把雲变诡母撞飞了。
“白霂!”
“嗯?”
“那个,你慢点放绳。”
白霂看着月卿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笑得单纯,苏月卿尴尬笑笑,转头望向那唰一下就不见影子的小黑点,突然觉得堵眼怪有点可怜。
线被收回来,雲变诡母跟触了电一样形成一个波浪形的太阳花,至于堵眼怪,原来的大圆饼成了一个过夜的油条,表情惊悚,只可惜它没有头发,不然立起来的头发肯定更有艺术感。
回到阿耨多罗阁,两个精怪交给德普处理,苏月卿对着结案宣誓后,边穆云的文案就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