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天过去,就到了夏芊羽出嫁的日子,不管愿不愿意,最后舒夫人还是吐出来了两万辆白银,为了不得罪战王府,也是为了丞相府不落人口舌,又出了二十担零零碎碎的嫁妆,总的来说还算看得过去。
这天天还没亮,金艺轩里就热闹了起来,夏芊羽就被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换好喜服,又由着她们在上装折腾;折腾完之后夏芊羽望着铜镜中的美丽女子出神,她要成亲了哩;曾经她也是期待过的,自己成亲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只是满心的期盼都在那一出背叛中烟消云散,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前世了;如今看着镜中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只觉得焕然如梦。
差不多到了巳时三刻,外边就说战王府迎亲的到了;夏芊羽被盖上红盖头,在丫鬟的搀扶下;像老夫人及丞相大人等拜别。是的,老夫人也在婚礼前三天回府了,虽然对这个孙女没什么感情,但是面子工作得做足,皇家跟战王府的脸面不能不给。
这一场婚礼,最让人瞩目的就是战王府会派谁来迎亲,毕竟战王已经两年没出现众人视线中了;大家都猜测战王是不可能出现的,猜的也不错,战王确实没有出现。这次来代表迎亲的正是上次当过梁上君子的皇甫凌,谁让他平时爱穿红衣,又有几个损友哩;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红衣男子,众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皇甫凌么?战王府派他来迎亲?”
“这大小姐也是可怜的,自幼被养在乡下,现在还要嫁给战王”
“我听说本来要嫁的是二小姐,但是二小姐不愿意,所以这才让大小姐顶替的”
“真的吗?真的吗?”
“原以为这丞相府的二小姐是个好的,照这样看的话,也不一定啊”
“这战王府就派个商户的庶子过来迎亲,想必也是不中意这门婚事的,这大小姐嫁过去日子怕是不好过”
.......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皇甫凌倒还好,没什么表情,反正大家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夏丞相那张脸都快成了锅底,连忙吹着人将夏芊羽往喜轿上送;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刮来,差点将夏芊羽头上的盖头掀翻在地,人群里瞬间鸦雀无声,呆呆的望着台阶上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还是喜婆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把盖头盖好了;赶紧搀扶着夏芊羽进了喜轿,才松了口气。
皇甫凌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呆愣了片刻,脑海里全是那张娇艳若花的容颜,一直都听传言说她很美,今日见着真容,哪里是光一个美字可以形容,只到旁边的人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吩咐:“起轿”;迎亲队伍这才往战王府走去。人群中这才又传来阵阵议论声,这次全是议论夏芊羽的,有惊叹的,有可惜的。
只到人群散去,才发现在相府门口不远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个少年,穿着一身半旧的长衫,这人正是前几天夏芊羽帮忙解了红颜醉的魏墨寒,看到风吹起时红色盖头下的那张容颜,他不会忘记,那正是那天给他解毒的公子,原来公子不是公子;默默的望着远去的轿子出神。
花轿在城里绕了一圈,回到战王府,只是与丞相府热闹非凡不同,战王府安静如鸡,完全看不到府里办喜事的样子。
等软轿停了下来后,夏芊羽被人搀扶着下了轿,四周安安静静,然后被人领着经过九曲十八弯停在了一座屋门前,婆子推门走了进去,回身对她道:“这里便是喜房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半夏打量了下屋子,气的眼圈都红了:
“小姐,他们怎么能这样,太欺负人了;还没拜堂了,而且这是喜房吗?”
夏芊羽无奈叹了口气:“小半夏啊,我以为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这样也不挺好的么”
“小姐,哪里好了”
“怎么不好了,你想啊,不是传言那战王都毁容了么,万一太丑,吓着咱们怎么办,现在这样咱们也不用见他,不也是挺好的么?”,说完将盖头掀了下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们小半夏也长大了哩,赶明日小姐也给你相看个人家,嫁出去,哈哈...”
“小姐”,半夏跺脚道,小姐就是没个正形。
其实这种情况,夏芊羽已经预料过了,也谈不上难过,毕竟没有期望过,也就不会有失望嘛。
就这样主仆两吃了些东西,洗漱一番就躺着歇下了,管它什么洞房花烛夜呢。
战王府书房里,迎完亲回来的皇甫凌难得的沉默,上官恒看了他眼,也没多在意;对顾御辰说道:“洞房不入就算了,你真连堂也不拜?”
听完,顾御辰抬起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的”
“可是毕竟那女子也是无辜的”
“正因为她是无辜的,所以既不与她拜堂,也不会洞房,将来哪一天她若想离开,我便放她离开就是了,既然现在入了王府,我自会好好养着她”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只是我们都希望你能走出来,两年了,阿辰,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执着”
顾御辰转身看向窗外:“过去了么”,之后再也没有了言语,背影透着一股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