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在灯光下格外分明。此刻夜汐正对着一本泛黄的典籍聚精会神的翻阅着,身边还放着一堆书籍卷宗,平时夜汐最大的兴趣就是漫无目的的翻看一些先人留下来的典籍。因为它相信,人的一生太短,只有站在前人的积累上才能在相同的时间内了解更多,才能走得更快更远。
在这个遗弃之地,人的寿命不过四十,对于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用于生存和血脉传承中,哪还有时间顾及其他。有句话说得对,绝境求生存,顺境求发展。也许整个城,也只有夜汐这个正常人有这个时间挥霍在书籍上了。
“少爷,我回来了!”只见换回素衣的裘叔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房外。
“嗯,一切可还顺利?”夜汐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卷,随口道。
“顺利是挺顺利的,不过,那几个家族的残党…”裘叔询问道。
“作恶多端者杀,不过不知情者就放了吧,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就行…”夜汐相信裘叔和吕万三会把握分寸。
“好的,少爷!还有一事,这个是吕万三叫我带给你的,说他留着也没用,希望少爷能用好它,争取尽快还这土地一片干净,给他的子民一线希望。”说着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赫然装着一颗净世丹。
“嗯,这才有一城之主该有的样子,这个吕万三算是勉强合格了。”夜汐这才放下书卷接过净世丹,继续道:“对了,这几天,你们去把城里所有红尘丹收回来,三天后,统统带到城西金家老宅,所剩时间不多,有些事情要开始着手去办了。”
“少爷,莫非净世丹有头绪了?”裘叔惊讶道。
“嗯,略有头绪。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夜汐拿出净世丹掂量起来。
“好!”裘叔看了眼净世丹,又赶忙收敛好情绪,转身走开了。
夜汐在灯光下翻来覆去的看着眼前的净世丹,半饷后也无异动。
“看来,只能拼一下了,既然我能不受异状困扰,那索性试一试,富贵险中求!”想到这,张口一吸,净世丹化作一抹流光进入夜汐口中。
入口清凉,连脑袋也一片清明,舒畅无比!净世丹顺着喉咙慢慢滑下,夜汐不由得全身一阵激灵,魂都轻飘飘要脱壳而去。
只是好景不长,温柔的净世丹来到夜汐五脏处,瞬间光芒大放,夜汐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剧烈痛苦冲击的倒在地上,哀嚎不断,翻滚不止!若有人从外面看去,此刻的夜汐就像透明人般,全身骨骼血管分明,体内一团灼热在脏腑间乱撞,而五脏六腑间,一条条黑色的像虫子般的东西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全都冲向疯狂的净世丹。两者相冲,一丝丝的烟气充斥在夜汐体内,不断膨胀,跟当时四个红尘使撑爆时的形态都差不多了。
裘叔闻声赶来,只见地上一个半透明的肉球在不断翻滚冲撞,身上快血肉模糊了,这不是夜汐还是谁!吓得他赶紧想要制止横冲直撞的夜汐。裘叔看着飞过来的肉球,双手一张,两脚重重往地上一踏,双手便一左一右扣上冲来的肉球,全身气息爆发,口中大喝:“撼地!千军!”。
“不行啊!”只坚持了一瞬间,肉球便撞开裘叔双手,一下撞到裘叔胸口,顿时这个高大的男人一口血喷出,整个人飞出了门口,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月…月光…月光!”夜汐衰弱的声音传到裘叔耳朵里。
“月光?肉身麻木到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么?”裘叔爬起来,再次冲进房里,看着横着撞向柱子的肉球,一步抢到其前面,转身弓着背,咬着牙顶着撞来的夜汐,利用其冲过来的力斜着向上一推,只见夜汐一下冲破屋顶,带着散落的瓦砾碎屑飞到半空中。月光洒下,全身神秘的纹路显现,膨胀的肉球肉眼可见的一圈圈缩小,最后一具干瘪的身体轻轻的飘下来,落到一双手臂上。
看着手上昏迷的夜汐,裘叔轻轻的把他放到大院的那张凳子上,然后自己在一旁打坐调息起来。
清凉的月光洒下,依旧是淡淡的光辉覆盖着全身,昏迷中的夜汐一动不动的躺在凳子上。
“囚世之力,以世人为囚牢,聚于凡体,污浊而沉重,乃后天之力。净世之力,以天地为母源,散于万物,无暇而轻盈,乃先天之力。故浊气囚世,清气净世。世有阴阳,物有两极,互不共存,故而相斥。阴阳相生,两极相依,却能互换。若能相融,原始红尘生。”
神秘而宏大的声音在夜汐的脑袋里回荡,即使处于昏迷中,也像是印入灵魂一样。
终于,破晓之光出现,大日带着它澎湃的炽热就要降临这片大地。看着恢复平稳呼吸的夜汐,在一旁打坐的裘叔也松了一口气,一宿未合眼的他终于闭上眼睡去。
大日露出了它的脸,一束束尖锐的阳光在努力的想要挤进夜汐的瞳孔中。
“嗯……”夜汐的眼睫毛动了两下,手脚一伸,一躬身,嘭的一声摔了下凳子。
“哎哟!”夜汐捂着屁股站了起来。
“少爷!你没事了?”裘叔兴奋道。
“没事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活着是真的。”看着瘦了一圈的身体,有种说不出的虚弱感。夜汐翻身坐回凳子上,反而轻笑道:“不过呢,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有幸带回了点有用的东西,嘻嘻!”
“那就恭喜少爷了!”裘叔也替夜汐高兴。
“昨晚还好有你,不然就挂了!”夜汐一脸后怕。
“发生什么事了?吕万三的那颗净世丹?”裘叔问道。
“没错,为了验证一些想法,我把净世丹给吞了!”夜汐抹着鼻子说道,显然有点心虚。
裘叔倍感无语:“没事就好,少爷是福运加身之人,不过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做,唐尧小姐那边还得靠少爷。”
“嗯,你也好好养伤,这两天,你就不要动了。两天后我们还按原计划准备,另外再加多一项,叫吕万三召集所有人到大环城南门外,理由就说派发红尘丹!呵呵,红尘丹害人不浅,也该消失了!”夜汐说道。
“是,少爷!”裘叔躬身退去。
待裘叔离开,夜汐念叨着脑海里的那段话:“囚世之力,以世人为囚牢……世有阴阳,物有两极,互不共存,故而相斥。阴阳相生,两极相依,却能互换。若能相融,原始红尘生。”
“囚!”夜汐手掌于身前一握,黑色匹练游走,在空中形成一个牢笼。
“阴阳、两极、互斥、互存,难道,净世之力真的生于囚世之力中?”联想着红尘使吸收大量囚世之力爆炸后的场景,印证着脑海里的话语,夜汐心中更加明朗。
只是身前的囚世之力太弱,怎么收缩都没用,尝试了多次无果,夜汐就放弃了。
“丫头所剩时间不多了,过两天只能再次冒险再现当日场景了!”夜汐似乎下定了决心。
至于话语中的后面一句话,夜汐也没有心情去探究,管他什么“相融”,什么是“原始红尘”,吞下净世丹都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缘分到了,一切迷就自然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