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云岭再得相会
陈实情美人落泪
次日清晨,影洛打听着来到了临曦王府。听到下人通报有人求见王爷时,郢跟着来到门口,一眼便看到门外一身男装打扮的影洛。“影公子,你怎么来了?”郢快步上前,笑着施礼,将影洛带到了正房,
春日清晨的阳光,此刻刚刚好透过窗棂落在桌前喝茶的煊身上,影洛一进门,便看到笼在阳光里的公子温润如玉,举止不凡。影洛愣了一下,轻轻喊了一声大哥。就这轻声细语的两个字,似千斤重锤砸在心上一般,煊的心跳即刻漏了一拍,日思夜想的声音,牵肠挂肚的玉人,此刻皆在眼前。微微一晃神,茶水撒了出来,方才回过心神。
“影弟,果然是你!”煊缓缓说出这几个字,仿佛字字千钧。
影洛内心亦是酸甜苦辣五味杂陈,诸多话语堵在胸口,众多情绪缠绕心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郢见此情景,悄悄退了出来,关上了房门。
“影弟,许久不见。”煊拉着影洛坐在对面。
“大哥,我,你,可还...”影洛一时语塞,逗得煊笑了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窘迫,甚是可爱。”煊揶揄道。
影洛的脸红了,倒了杯茶只管喝,再不开口。
“好了好了,大哥不好,从前的事我们随后再议。影弟怎么会到这儿来?”煊正了正神色说道。
“哦,我是奉彼岸掌门泫淙之命,代表彼岸来保护殿下的。”说到正事,影洛口齿清楚起来。
“这么说你是彼岸弟子?”煊问道。
“回殿下,正是。”影洛答。
“那四年前幽州驿站,你也是以彼岸弟子身份在执行任务?”煊又问。
“回殿下,正是。”影洛又答。
“影弟,你可否还唤我大哥,别一口一个殿下,甚是别扭。”煊忍不住说道。
“不可,这次乃执行公务,彼岸规矩森严,不得破坏。”影洛到。
“好吧,既如此我不为难你,如有旁人你称殿下王爷皆可,如无旁人你唤大哥,比方此时,妥否?”煊笑着问。
“那好吧。大哥。”影洛讪讪的喊了一句。
“郢会向你介绍最近的状况和我们要做的事,今日我要去见岭南十州的州官府吏,傍晚等我吃饭。”煊笑着说道。
之后煊便去了刺史衙门,接受从各个州府赶来的官员参拜,并处理一应政务。郢带着影洛了解王府各处,并在晌午之时带她去了趟城东的小院。忙了一天,两边傍晚方才相见。
影洛下厨做了一道糖醋鱼,这还是在海相府中和芷晴学的,鱼端上桌的时候,煊刚换好常服,来桌前坐下。影洛想叫郢一起尝尝,结果一转身就发现房中就剩她二人,连门外的下人都被支走了。
“影弟,数月不见你哪里习得一手好厨艺?”煊尝了一口糖醋鱼,不住夸赞。正要说海相府,又觉不妥,当日以女子身份入相府,万一被煊发现就不好了。便说是在穹楼跟掌门所学,搪塞过去。
“影弟,这数月未见,你过得可好?”煊突然问。
“大哥,我尚好,你为何失了武功?”影洛随口便答。
“影弟怎知我失了武功?”煊抬头笑着问。
“哦,掌门交代。”影洛赶快答道,吓了一跳,幸亏自己反应快。
原来,影洛离开不久,煊在邺醴城接到飞鸽传书,父皇病重要他速归,无奈只能即刻返回锦平。回宫后发现,父皇已口不能言,昏迷不醒,太医皆说乃是二次中风所致,但煊悄悄探脉,发现父皇是中了毒。煊直接去找柳皇后,问她到底打算如何。
柳馨蕊神情得意:“你这孽障命是真大,这么多次都没把你除掉,那些人都是废物,最后还是得本宫亲自动手。想必你也知道,你父皇中了毒,如你所想,的确乃我所为。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自会给你解药救父。”
“你到底要干什么?”煊打断了她发狂的笑声。
“两个条件,第一你自废武功,娶丞骛公主。第二你当众宣布德行有亏,不堪承继大统,自愿退出太子之选。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柳皇后阴险的说。
“你怎知能逼我就范?”煊冷冷的问。
“因为你那中毒的父皇啊。他这辈子没做过几件明白事,但是对你倒是真真呵护有加,明是把你扔在灵雾山自生自灭,暗中竟派高人教养保护。每次我对他说应该接你回来补偿一二,他都一副恨你入骨的样子,这才让我放松警惕,以为他弃了你,当真是骗得我好苦。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现在,你总该报报他的护子之恩吧?”柳皇后说的咬牙切齿,眼中冒火。
煊的内心升起了许多的矛盾挣扎,师祖从未对他说起父皇,但看柳馨蕊的样子又不似是伪装,那银牙咬碎的恨意很难装的出来。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父皇对他也算是用心,如今他便理应代父受辱。
“好,我答应你,如何安排?”煊说。
“哈哈哈,非常好,我就知道你一定答应。”柳皇后笑的得意洋洋:“这是散功丹,你服下吧。之后的事我会安排,你听话就好,等一切完成,我自会给你解药。”
煊当着柳馨蕊的面服下了散功丹,不到一刻钟便浑身大汗淋漓,几近虚脱。柳皇后派人将他带到密室关了起来,这一关,便是两个月。煊刚被关起来的时候,柳皇后日日派人前去查看,各种试探,生怕他是装的。有一次她派人暗中放冷箭,结果一箭直中煊的后背,伤势颇重,足足养了月余才勉强恢复。为此柳皇后还训斥了那个人:“这个孽障还有用呢,要是弄死了,让本宫从哪里找一个废物来替代!”经过此事,柳皇后完全放下心来,这才有了明封临曦王,实则暗贬岭南州的诸多安排。
听完这一切,影洛眼中的泪直直落了下来,滴在了煊的心底。
“影弟,为何忽的落泪?”煊轻声问。
“大哥,你竟受了如此多的屈辱...”影洛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我倒不觉得,你看,若非我武功尽失,又怎么能让彼岸派你前来,我又能如何再见到你呢。”煊笑的颇为开心。
“大哥你...”影洛一看他还有心调侃,不禁噗嗤一笑,止住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