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就在朱奎一剑刺出偏马上想要再补上一剑时。
他只听到剑身之上传来一声脆响,紧接着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到手腕之上。
嗡~
剑身之上发出一阵悲鸣之声,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从无到有慢慢浮现出来。
朱奎脸色大变,手腕一沉全身之力都集中在了手掌之上,才没有让手中的长剑脱手。
可是剑虽然被紧紧的握在了手了,可是除了剑柄之外,整个剑身布满了裂纹最后彻底粉碎寸寸断裂。
朱奎转头看向国师李梦欢的方向,他有些拿不准现在的情况。
原本李梦欢能够出手阻拦自己是一件好事,这样就符合了自己之前的计划,重伤李姣龙而后逃走。
可是,国师出手的时机却和自己计划中的完全不一样,同时朱奎能够感觉得到笼罩在他周身的那股巨大的压力。
此时的朱奎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他整个人面向6着李梦欢,浑身肌肉崩戒备着随时可能到来的雷霆一击。
朱奎停了下来,但是另一个刺客却并没有停下动作,提着长剑向谢秋杰杀去。
一滴水珠从朱奎的面前划过,晶莹剔透犹如冰晶一般,再看那个杀手,此时已经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下朱奎总算是看清了,可也正是因为看清了,他的内心变得更加的惶恐。
指尖轻点杯水随后曲指一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口,除了眉心之处那一点嫣红。
武功达到宗师之境摘花飞叶皆可伤人,但那和滴水杀人比起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朱奎:“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天下间的大宗师无外乎那么几个,但是无一人与阁下吻合。”
明知故问,朱奎一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二来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现在没有把握在李梦欢面前安然无恙的离开,除非对方分神,他还有一线生机。
李梦欢看着面前的朱奎说道:“本座已经给了你机会,但是你错过了,天意说明她今日命不该绝,本座理应出手。”
朱奎瞳孔一缩,他注意到李梦欢的手指再次轻点杯水,浑身真气涌动。
此时朱奎哪里还敢有丝毫保留,真气护住周身要害飞身而起,一跃冲出窗外。
朱奎心里清楚,硬碰硬那是毫无胜算,唯有利用对方行动不便这一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水滴破空声在耳边响起,朱奎想要扭身躲避,但是他发现在李梦欢的气机锁定之下,他所有的躲闪方向都已经被封死。
躲不开。
一念之间,朱奎青筋暴突伸出手掌挡在水滴之前。
水滴入体,朱奎才真正意识到其中的可怕,他只感觉到一股螺旋气劲从手掌之处钻入自己的臂膀,搅动着自己整个手臂的筋脉血管。
朱奎知道如果任由其侵袭下去,那么自己的心脉也会在这一股气劲之下化为血浆。
朱奎面色一狠,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左臂划去。
一条臂膀抛向空中,朱奎竟是已一条手臂的代价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脸色苍白的朱奎身形一晃,死死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断臂之处丝毫不敢停留,跌跌撞撞的消失在街头。
这一幕自然是引起了街道上人群的恐慌,尖叫之声此起彼伏,不过却是无一人胆敢上前。
福云楼上,吐了一口老血的谢秋杰此时也缓过一口气来。
谢秋杰看着李梦欢说道:“国师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出手?那个刺客国师明明可以将其拿下的,为何……”
李梦欢:“以一臂换一命,本座已然出手,只是天意如此,那人今日也命不该绝。”
谢秋杰听到这话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只见李梦欢指尖轻敲扶手,原本站立着的两具刺客的尸体瞬间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化在了地板上,浑身上下犹如没有骨骼一般。
看到这恐怖的一幕,谢秋杰瞬间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李梦欢俯身在李姣龙的伤口处轻点了几下,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瞬间止血。
在做完这一切时,京兆府的官兵已经将福云楼围了起来。
……
昭陵石室。
一个人跪在袁天罡的面前:“大帅事情经过就是如此。”
此人正是之前和朱奎有过沟通的小厮,只不过明明是一男子,可是此时说话的声音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护陵帅袁天罡:“看来国师还是那个国师,告诉别人逆天而行,自己却又讲什么天意难违,哈哈哈哈哈……”
“大帅,如今朱奎丢了一条手臂已经等同于一个废人,不如属下……”
袁天罡:“不,他可是圣上好不容易才安插进护陵人中唯一的一位护陵将,本帅怎么能让圣上睡不安稳呢,留着他还有用。”
“是。”
没错,袁天罡早就知道了朱奎是李隆基安插在自己身边用来监视护陵人的暗子。
所以他才会让朱奎去试探李梦欢,想来此时不光是自己,李隆基那里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国师的可怕之处,这就是袁天罡想要的。
一来试探了李梦欢的心思和武功是否还与过去一样,是那个没有人类感情的神。
二来也借助国师之手废了护陵人中的叛徒,同时也让李隆基对国师更加忌惮。
如此一来,只要国师在一日,圣上就不会对护陵人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一切都会在他袁天罡的掌握之中。
袁天罡:“千面观音,你是护陵将中唯一一个朱奎不知道真实面貌和身份的人,本帅现在有一项任务交给你。”
当千年观音起身离开石室之时,她已经又换了一副面貌,此时的她是一个面色苍老佝偻驼背负责清理昭陵夜香的老妪。
……
另一边,一处僻静的院落之中。
“咳咳……”
一阵病弱的咳嗽声从屏风后穿出。
“主上喝药了。”
“咳~先放着吧,你来做什么?”
屏风外。
谢秋杰:“主上,此次的计划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要知道最终如果国师都没有出手的话……”
“咳咳,国师不是出手了嘛。”
谢秋杰:“属下知道,可是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万一……”
“没有万一,咳,我了解他,我知道他为何会观望,又为何会出手。”
谢秋杰:“属下还是希望以后……”
“不会了,同样的情况,国师不会做第二次同样的选择。”
谢秋杰:“那样最好。”
“你还有什么事?”
谢秋杰:“主上,属下有一疑问,国师乃是突然出现,可是主上似乎对于国师十分了解,不知主上是不是与国师早就……”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先离开吧。”
谢秋杰:“主上。”
“你只需要知道天佑存在的意义就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唐,为了天下的百姓。”
谢秋杰:“谢秋杰天生异于常人,从小受尽他人冷眼,更是被当做妖邪差点葬生火海,是主上救了属下,也是主上给了属下作为人的生活。
是不是为了大唐,是不是为了天下百姓,谢秋杰一点都不在乎,多年以来谢秋杰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能够一睹主上真容,哪怕是死谢秋杰也能够瞑目了。”
“咳咳,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从你来时的第一句话起我就知道你已经猜到了。”
谢秋杰脸色微变:“秋杰希望自己猜的是错的。”
“你去江南吧,长安不能再留你了。”
谢秋杰:“秋杰可以当做不知道。”
“不,你已经知道了,那国师也会知道的,我相信你,所以你去江南吧,去做另一件事情。”
谢秋杰眼睛微闭,叹息一声:“好,我去江南,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再冒险了,我会证明我谢秋杰可以帮你。”
“你已经在帮我了。”
谢秋杰:“不,还不够。”
“在我心里只有国没有家,只是大唐百姓没有儿女私情,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秋杰:“主上珍重,属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