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那么多,上面安全点。”卓飞自然不是把莫提送到围墙上,他看准的是屋子顶上,“运劲提气,到上面后再缓缓吐出来。”
这基本的轻身功夫莫提也是知道的,若在平时,她一定嫌卓飞啰嗦。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她乖乖的听卓飞的话,借助卓飞的推力飞上了屋顶。
当她转过身看到地上的卓飞时,她不禁叫出了声。
只那么一会儿,那些虫子已经爬满了卓飞的下半身。卓飞的下半身黑污污的一大片,就像和土地连接在一起一样。
李哥的情况更糟,那些虫子已经爬到他的胸部。
“大卓,快跳上来。”莫提焦急的大叫。可是卓飞似乎动弹不得,满脸痛苦的扭动着身体。
“小提啊,我劝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那些虫子都爬到你脚下了。”韩宴从围墙顶上飞到屋顶上。
莫提飞脚带拳向他打去,口中说道:“闭嘴,不准你叫我小提,啊——”莫提突然感到一阵瘙痒,然后是钻心的疼痛,迫得她大叫起来。
韩宴欺身到她身边,挥掌击在莫提的背心。莫提突然浑身一抖擞,抖落了一身的虫子。然后禁不住身子晕软,倒在了韩宴的怀里。
“小提。”卓飞的眼睛还能看到莫提,他的嘴巴还能说出话。莫提刚刚经历的痛苦,他正在经历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是忍受着虫子噬咬,当他看到莫提被韩宴搂在怀里时,他焦急的大喊,“韩宴,莫要趁人之危。”
韩宴原本只是顺手接住了莫提,听得卓飞的话,嘴角含笑的向下瞧去:“我可是杀手,杀手须得懂得及时行乐,更何况她爹也欠我太多了。”
“胡说,你与我师傅公平比武,输了就是输了,难道你要不认账吗?”
韩宴目露凄惨的凶光道:“我只是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这个就算是利息吧。”
“你说什么?”卓飞奋力挣扎,可虫子太多太重,覆着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啃咬,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半身是否还完整了。照理说,他曾听闻的关于蛊虫的秘闻,像这等厉害的虫子应当顷刻间就能把他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留,更何况他全身伤痕,入口极多,身体里恐怕也少不了他们。为何到了现在他仍活着。
在这种危急时刻,卓飞的思虑像一条又一条的蛛丝细密有规律的编织着一张蛛网。
“前辈,我是甘州白门暗堡莫声隐的徒弟,家师宝剑黑锋白刃为证,前辈我知道你要炼药,但已有两人入药已足够,还请放我一命,日后我定当登门拜谢。”
“想不到你们西北人也知道我们西南人的虫子,就算我只需要两个人,可是我也可以多杀几个人,你和楼上的那个没影子太吵了,吵得我的虫子都急了,它们想杀你,我可拦不住。”
“前辈!刚刚我一时情急多有叨扰,还请恕罪,但家师只有我师妹一个女儿,求请前辈饶她一命吧。”
“嘿嘿,娇滴滴的女孩子正要让虫子们发泄发泄,如何饶得。”
卓飞的额头冒汗,他继续说道:“前辈今夜是为何而来,难道不是为了卞城王的秘闻录而来吗?”
像是在表达主人被卓飞的话吸引的心思,那些虫子忽然停止了爬动。
“你知道那东西在哪?年轻人你最好不要诳我,我的虫子把王府上下都搜了一个遍,可没有这东西。”
卓飞忍痛一笑说道:“前辈,你的虫子再厉害也不敢冲撞大乔公子手下把守的屋子吧。”
虫子的主人沉默了。
“大乔公子一封讣告,提前为卞城王挖了坟地,让我们这些趋之若鹜的来王府盗宝,原本都是……都是为了有利可图,可是实际上呢?大多数人都成了大乔公子手中的兵器,都在前门和卞城王的人厮杀呢?前辈能想到独自来搜王府,说明前辈想要的不是一般的财宝而已。”
“很好,你继续说,我可以给你一些说话的时间。”
卓飞的眼前一亮说道:“那秘闻录乃天下三录之一,上面究竟写着什么样的秘闻,江湖人谁都不清楚,只有卞城王这偌大的家业和他这几十年来敢与和冥教分庭抗礼能够证明秘闻录的神奇。”
“说点我不知道的。”
卓飞喘了口气继续说:“秘闻录就在这里,是从已故的楚江王手里抢来的,它可能在卞城王身上,也可能在这府里的某一处。”
“废话都是废话,这种东西卞城王还能藏在哪里……等等……你继续说。”
卓飞根本就不知道秘闻录在哪,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不出秘闻录的藏匿地点,他就死定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嗯?等等……”虫子的主人也沉默,这沉默虽是很平常很普通,就像两个正在聊天的友人,其中一人正被另外一个人叫去了一样。
可是这时的沉默,对卓飞而言是极其的难以忍受的。
“大卓……”屋顶上的莫提有气无力的喊道,卓飞全神贯注的面对着虫子的主人,因此没有理会莫提的呼唤。
“等等……等等……你们!”虫子的主人突然大吼起来,“你们谁身上带了毒?还是……还是……”
卓飞以为是自己身上韩宴的毒,正要开口应承,忽听虫子的主人接下去说道:“还是黑寡妇的毒!秦小娘那个腌臜婆也来了吗?在哪?居然敢阴你爷爷我骨鹫,还不滚出来受死,啊……我的宝贝虫,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卓飞听着骨鹫又是愤怒又是悲伤的疯言乱语,不禁暗暗心惊,这人的蛊虫也是如此了得,想不到内功还如此厉害。就是不知道那秦小娘何许人,幸亏他俩有仇,不然今晚命归西天了。
卓飞自然不知道,那黑寡妇之毒来自李哥和老三身上。
李哥和老三一样被虫子爬满了全身,只不过一个站着还有点意识,一个倒在地上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罢了。
李哥现在可是后悔死了。他怎么敢自不量力的以为自己能在这么危险的卞城王府里偷到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