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有缘,我就看上你了。”
“孙哥,你这……”
“莫说那些废话,待会尸鬼攻城,你得去找大夫。”
“尸鬼?”曹满努力的去回忆,问道“我去你那之前不是已经攻城了吗”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猛然回头察看,生怕哪儿突然冒出来一只咬人的尸鬼。
“你在说什么屁话,那些死人跑的再快也得等秦广王,现在估摸着还没到雷官镇。”
曹满又晕乎了,怎么和自己记得的不一样呢?
“找大夫要紧,别浪费时间。”说完曹满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他先是把上官月扛起来,然后轻车熟路的朝一个巷子里走了进来。
巷子不大,但七拐八拐的也容易让人迷惑。
曹满就迷路了,可他的脚下不停,很快就来到一处破屋前。
他把上官月倚在墙边,伸手在破门上敲了几下。
里面立马有了回应说道:“谁呀?”
“看病的。”这犹如暗号一般的问答,令曹满更加摸不着头脑,虽然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他却没能从这间破屋的外观中看出里面有大夫。
“来了。”里头应了一声,然后破门就被打开了。
是一个半拉大的孩子,抬着眼睛看曹满。
曹满笑道:“我找你叶大夫。”
孩子也露出牙齿道:“我家主人不在,你改日再来吧。”
“哎。”曹满撑着破门说道,“那梅唱载呢?他总在吧。”
孩子依旧露出天真的笑容说道:“我们这没有姓梅的。”说完就要推上破门。
曹满赶紧拦着,这会他问道:“你叫叶瞳吧,不然你帮我看看病好了。”
叶瞳上下打量了曹满说道:“先生面色红润,身材健硕,不像是有什么病呀。”
“不是我看病,是我的这位朋友。”说着曹满把上官月扶了过来。
叶瞳看到上官月那张惨白的脸就知道他病的不轻,犹豫了片刻才道:“好吧,你进来吧。”说完把曹满让了进来。
一路引来,走到侧屋里先坐下。
叶瞳倒了茶水与曹满,曹满连声道谢,接过茶水便一饮而尽。一股畅快之感,落入他的五脏六腑。
至少这一动作是他自己的。
曹满道:“叶大夫帮我看看这兄弟的病吧。”
叶瞳摇手道:“你可别叫我大夫。”说完还是认真的去查看上官月的病情。
看舌号脉扒眼皮,忽然一声哎哟发自叶瞳年幼的身体里。
曹满也是一惊,想不到一路昏迷的上官月此刻竟突然醒了。
“上官月你别激动,孩子是无辜的。”
上官月手捏着叶瞳的脉门,用力过猛,直接把叶瞳的眼泪捏了出来。
叶瞳也真教养好,只低声哎哟哎哟的叫疼,也不骂人,和他师傅叶酸斋可真不同。
“你把我带这儿来做什么?”上官月的脸色发白,他的眼神更冷质问道。
“借你冰魄一用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曹满叉着腰道。
“冰魄早就不在我身上了。”上官月语气不变的说道,“我得马上回去……”
曹满冷笑道:“你回去也没用了,时辰变了,你找不到你哥的。”
上官月忽然脸红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都是你们,说什么修仙,我哥才会舍弃肉身跳入轮回,我哥天才至姿又手握冰魄,天下武林哪里会在他的眼里。”
曹满摊手道:“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俗人,所以才变大鱼跳轮回呀!你不是也见过你祖宗的轮回了?”曹满的眼神突然变化,一道精光点射在上官月的手背。
上官月忽然感到手背一疼,便放开了叶瞳。紧接着眼前一乱,曹满宽大的身躯欺近身前。
上官月的反应也是常年累月积累在肌肉里的记忆。他先是挡住曹满意欲再度打晕他,朝着腹部的一拳,然后摆动身子避过斜前方劈下来的手刀。
一击勾拳自下而上击向曹满的下巴,但其实真正要使的是连踢带逃的腿法。
上官月犹如一只夜鸮,双腿蹬在曹满结实的胸膛上,借势就要向窗外飞去。
但身在半空,人却停了下来。曹满跟上一抓,单手抓住了上官月的左脚脚踝。
上官月吃痛,右脚猛然向曹满的胸口踢去。但曹满早就备好手掌等着他,掌心接足,顺势一抓,就把上官月从窗子边拉了下来。
上官月此时又换作了被揪住尾巴的小野猫,扭过身子向曹满脸上打去。
曹满撒手抬臂,先接上官月一掌,再摇臂接住上官月又一掌。
再摇再接,再摇再接……
连接十数掌后,二人已经从窗边打到了室内。
曹满的目的达到,于是撤了一步,让过上官月追击来的一掌,背向门窗,守住了上官月逃跑的路线。
曹满脸上笑意不减,看似轻描淡写,但他的手臂此时也是隐隐作麻,不甚好受。且还有一股抽丝般的寒意在厮磨他的手骨,令他无法用力握拳。
“冰魄果然还在你身上。”曹满道。
上官月的眼神躲闪,似在逃避什么,但他也清楚的知道此时他必须想办法出去。
力量汇聚于掌心,上官月猛然向下打出一掌。这一掌与之前的有所不同,只攻击的方向就令人疑惑。就像要爆发出全身的真气,以无尽的内力将身边的敌人一并推开。
气浪没有如约而至,寒霜却悄悄爬上了曹满的身体。
曹满的双眼神聚,猛的一睁,一道精光直射向上官月。
上官月吃过曹满双眼的亏,早就防备,双手一合,身前凝聚一道冰镜。
锵的一声,屋内闪烁七彩炫光,接着便是一阵碎裂的声响。
这声响正好被从外头回来的叶真士听到了。
“怎么了,叶瞳那小子又摔碎我的药罐了!”他火急火燎的冲进里屋,跟在他后头的梅唱载却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睛左移右瞄,忽然呼出一口白气说道:“你出不去的,从你堕入地狱之后,你就出不去了。”
淡淡洋洋,白衣翩翩。梅唱载所视之处空无一物,但在梅唱载的眼里,那个人就在那儿站着,离门口不远。
他本一步消逝在门后,但听到梅唱载的话停了下来。与门无异,与景色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