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他早就不放在眼里,他要找是那个人物,他非得寻到长生不死的法子来不可。
叶酸斋低头看着金峰,金峰的眼神又发生了变化。金峰此时就像是个洞悉他人心里所想的恶魔,一双眼睛将叶酸斋刚刚脸上心里的变化全然看破,还用轻蔑的眼神嘲讽着叶酸斋的无知和贪心。
叶酸斋的情绪被牵动,怒冲冲的骂道:“我管你是什么阎王,今天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手腕一沉,金针没入了金峰的百汇穴中。
“噗”的一声,金峰大张其口,涌出一道极其腥浓的血液。叶酸斋被吓得的坐倒在地,随即从怀里将他说的那只虫子掏了出来。但他掏出来的不是虫子,而是一块银白色的蚕茧。通透玲珑,仿佛是玉一般,竟能隐约看到里面的虫体。
那蚕茧遇到金峰的身体即开始躁动起来,叶酸斋双手捧着竟也无法控制。蚕茧通了灵,从叶酸斋的手心跳离,蹦到了金峰的身上。
叶酸斋“啊”的一声,如失至爱一般焦急的扑上去,却扑了个空,蚕茧再一蹦,直接跳进了金峰的嘴里。
只不过蚕茧也不算小,正好卡在金峰的口中,没有立刻陷入血水中。
叶酸斋心疼的要死,生怕天蚕受了污染,伸手到金峰的嘴里掏。一把把蚕茧掏了出来,骂道:“该死的畜生,又不是给你吃的,你在外头吸两口不就成了。”可定睛一看,蚕茧已然失去了光泽,成了一团被鲜血染红的茧壳。
里面的天蚕早就不知所踪了。
叶酸斋大叫不好,只见金峰的身上不断的喷出蚕丝,将他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叶酸斋伸手挖开一层蚕丝想要将割开金峰的肚子,将天蚕拿出来。不成想却被越来越多的蚕丝缠住,非但没能找到金峰的身体,自己反而被蚕丝包裹里去。
就在叶酸斋的口鼻被大量蚕丝涌入而无法呼吸时,一个力量从背后拉动叶酸斋,将他从窒息而亡的险地里救了出来。
“叶先生,性命要紧,这天蚕本来就不是你的,你何必如此?”梅唱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似乎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便不再隐藏其身。
叶酸斋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不住的咳嗽,将口鼻中的蚕丝吐出。几乎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他已无力再说话了。
梅唱载看着面前已经成型的蚕茧,慢慢的说道:“这就是天蚕老人的天蚕神功了吧,不,或许天蚕老人根本不需要天蚕。”
“没错,秘闻录所载的天蚕神功修炼法门就是这只小小的天蚕,吃下天蚕便能达到天蚕神功的初级境界,达到不老不死的效果。可以说是以凡人练妖法了,可是秘闻录却并没有说过天蚕神功是妖法,甚至还将其定义为或有可能成仙,天蚕老人活了七百年了,天蚕变也该有十一次了吧。”叶酸斋惊恐的看着梅唱载,此时梅唱载的眼神就如躺着地上的金峰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
“怎么可能?你……你不是附身到……”
梅唱载道:“怎么不可能,只要我得到了天蚕神功,我就是不老不死,我还怕身体不够用?”
“楚江王,你到底要做什么?”叶酸斋算是明白过来了,楚江王和梅唱载一开始就在骗他的天蚕。
梅唱载道:“你一个名医不做,非要碰这些东西,你还问我要做什么?妙通一定劝过你吧,可是你并没有把天蚕处理掉,你太贪心了,可惜这件嫁衣得送给我了。”梅唱载说完整个身子向后倒去,竟似突然暴毙一般失去了知觉。
还没等叶酸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梅唱载的身体变得如墨一般漆黑,一张鬼脸呼啸着从梅唱载的身体里冲了出来。
鬼脸在空中狰狞的吼叫了几声,尤其是针对叶酸斋,冲着他变换了好几张不同的恐怖模样,直吓得叶酸斋抱头伏地,这才满意的哈哈大笑。
这时,天蚕骤变,先是寒气渗出,遇地即成冰,然后蚕茧开始发光,原本雪白的蚕茧变得如同太阳那般耀眼夺目。
鬼脸惨叫,竟对天蚕的光芒感到惊惧:“极阴之体居然能发出至阳之功,真是天地造化之物,喝——”一声断喝,鬼物开始凝聚,一众鬼气在空中凝成,仿佛暴雨将至那般黑云压城。
叶酸斋被天蚕的寒气侵体,已是冻的直抖擞,又被鬼气所压,全身筋骨立时咔咔作响,仿佛顷刻就要筋断骨裂,化成一滩浓水而亡。
也不知是不是楚江王怜悯叶酸斋,将鬼气收拢起来,化成一团小小的黑云向天蚕冲去。
光华绽放,如金器青铜相撞,叶酸斋被一股强烈的震动推倒,莫说是他,就连楚江王也未能幸免的被天蚕拒绝了。
鬼气森森间是楚江王的连连怒吼,只见一道血光起,那如墨黑气仿佛是一个黑洞,从中涌出了无尽的血泉。怨鬼嘶吼,整个神仙云里布满了灰白的凄惨,厉鬼苦鬼殇鬼被释放了出来。
鬼物巨压让叶酸斋手脚冰凉,喘不过气来,好像自己的灵魂也受到招领,呐喊着脱离身体的桎梏。
还是在这种时候,一股力道从叶酸斋的背后拉动他的身体,将他从神仙云里卡了出来。
天空甚好,白云飘飘,只不过身在空中无凭依,脚下无地心狂颤。叶酸斋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他也算心理素质极高的,行医数载,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却从来没有自高空坠落而下。
“别怕,我在!”梅唱载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仿佛一剂定心丸令叶酸斋既惊恐又安心。难怪那么多富家千金受不了这偷心贼的蛊惑,还真是有着一条勾人魂魄的声线。
“你怎么还活着?楚江王不是将你的身体……”叶酸斋的耳边呼呼作响,说话也不由得大声起来。
梅唱载抱着叶酸斋从高空落下,眼神脸色丝毫不变,竟似是看惯了这些,淡然道:“楚江王要的是那具身体,他暂时不会理我们,叶先生,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这件事是我梅唱载求你的。”
叶酸斋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大叫道:“那也得我能活着,咱们这恐怕是要摔成肉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