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命手下的人将东西抬进宫,自己又骑马去了张府。
张府外
“裴将军。”高远听闻裴熙骑马过来,立刻出来迎接。
“进展如何?”裴熙跳下马,一边问着高远,一边向张府走去。
“大理寺寺丞和刑部尚书刚刚将人带回天牢了,这东西也都整理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还请裴将军示下。”高远走在裴熙身后,向他禀报着进程。
“东西要保证原封不动,记着,这可是谋逆的死罪!”裴熙站住,转头冷眼看着高远。
高远连忙说是,陪着裴熙寻看了一番。
终于,将东西送进宫,结束了这趟任务。
天牢中最深处的牢房中,关着柔嫔的父母,吏部郎中张氏夫妇二人,如今的他们已不是之前满面红光、耀武扬威的宠妃父母,而是阶下囚,深夜的圣旨到时,两人已要休息,只穿着里衣,披着随意的外衫,未曾梳理的发髻,被这一路的颠簸弄散,凌乱的糊在眼前。
天牢的潮湿让两人十分不适,昏暗的灯光在走廊随风摇动,本就害怕的张夫人,抱紧了丈夫的手臂。
“吱、吱。”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的神经都绷到了顶点,瞪大了双眼看着周围的一切。
张夫人感觉自己的腿边好像有什么正在贴着自己的皮肤一动一动的,似乎像是毛皮一样的触感,她猛地将腿向身边缩回来。
一只足有男子手掌大小的老鼠从她的裙摆处钻了出来,但老鼠似乎并不害怕他们,呆在原地,滚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夫人,张夫人被它盯的发毛。
“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从地上蹦了起来。
她看着老鼠,想起刚才老鼠贴着她小腿的感觉,感觉浑身都充满了不适,此时她知道了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期待着丈夫能够给她一些安全感,但丈夫仍然一动不动的蹲在那,任凭她一个人被吓得不行。
她突然很生气,她嫁进张府时,张维德还只是一个落魄的书生,靠着给人写字,卖字画为生,而她是当地县丞家的小女儿,有长姐和两个兄长的庇护,自幼受宠,春天游湖的时候,她一眼就相中了那个在湖边卖画的少年,吵嚷着让父亲让他做府衙的文书,要嫁给他。
刚结婚时是她的嫁妆捱过了他未考取功名的时候,之后只做了一个京外的小官,她甚至有时候还会做些刺绣给他贴补家用,直到女儿受宠,她才算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可从结婚到现在她都对自己冷冷淡淡。
事到如今,被压到天牢之中,他还是对自己不闻不问,她狠了心,狠狠的推了一把旁边的男人。
却不想,男人直直的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色的血。
张夫人此时已不是害怕,她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她颤颤巍巍的将手放在了丈夫的鼻下再无出气,冰凉的身体都象征着此人已经死去多时。
张夫人惊恐的大喊出声,趴在牢房的栏杆上,拼命地晃动着,期待着狱卒能听到她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