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现在监控不监控的已经不重要了。要紧的是这心脏病万一进医院了怎么办啊。
这回轮到虞泽脸变白了,他担心汉森先生会出事。就婉言劝道。“要不,汉森先生,你先去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谈也不迟嘛。”
“不,”汉森用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就今天说完。我一定要知道怀可的遗愿。”他近乎是悲愤的说出了这句话。
虞泽不安的抿着唇。怀可的遗愿不是单纯的把他送入总学府吗?他的心情很复杂。怀可应该是要帮助他,但这份被算计感让他有些许的不快。
“你怎么能确信怀可他还有别的遗愿?”他冷淡的询问道。
“他没告诉你他的异能吗?”汉森反问道。
虞泽目光一滞,他看向莫思宁蝶。
莫思宁蝶飞过来小声说道。“当时,怀可的异能回路被损坏的一塌糊涂。我看不出来具体异能。”
汉森听不见莫思宁所说的话,但他从虞泽的沉默中得知了答案。
“怀可他的异能是未来探知式。是只有年少就在异常维度特殊波粒形态能量子探知学领域上专研出心得,细心又善于洞察,总之是只有德才兼备的人才配拥有的异能。”
“就是研究异能量的。”莫思宁蝶为虞泽解释到。
他无疑是为怀可而骄傲的。“复杂的我就不解释了。但怀可他能通过对未来探知式的演算,来得知自己达成一个目的,一个未来,需要付出什么,做出怎样的举动。他从来是先知而善谋者,因而我断定,他把你送来我这里。绝对另有目的。”
虞泽笑了。带着几分嘲弄和苦涩。“你不担心你这番话语会改变怀可预知的未来吗?”
“我相信怀可一定也将其算计在其中。”汉森先生坚定说出的话语让虞泽感到烦躁。
他用手捂了一把脸,又把手揣进兜中,“抱歉,你请出去吧。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再谈。天色已晚,我现在累了。”
汉森还想说话,让虞泽改变主意。因为他真的是非常急切的想知道挚友付出性命也要达成的谋划。
心急的他没在意,但莫思宁蝶注意到了。虞泽隐藏在厚重刘海下的眼睛变得黑漆漆的。像口幽暗的枯井,想把经过者都抓着坠往无底之奈落。
莫思宁蝶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这世界对这位少年人来讲还是太重了吗。她操纵银色流体把汉森裹挟着送回了09号房间正下方的06号房间。又把门和窗户都堵上,防止汉森.德克尔逃出来继续追问虞泽。
“你还好吗?”莫思宁思考后,选择了所有安慰语中最容易试探出对方现在情绪,同时确定是否需要人开导的一句开场白。
“我能有什么不好?”虞泽笑着反问道。
啊,这。这不是苦嘴瓜当年送她的《培养情商的一千句话》中出现的经典语句嘛。
莫思宁蝶迅速从记忆中找出了那本书。虽然只是在学生时代浏览过一遍,但以她的记忆力应该不至于完全模糊。
书上说当人问出这句话,要么是在表示对人厌恶赶人走。要么就表示需要人适度的安慰与陪伴。
莫思宁仔细思考,虞泽目前的麻烦全都是救世职责带来的。虽说自己已经告诫过他了,但人在苦难前想要怨恨想有多少种理由就能有多少种理由。结合过往经验,她应该又是被讨厌了。
那她就回自己的抽屉休息好了。莫思宁蝶扇着翅膀正想离开。
虞泽又开口了,“莫思宁,你说。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被怀可,那老头子给利用了。这半年间的情谊也都是假的吗?”
他坐在床沿,用手痛苦的捂着脸,他是真的把怀可当成了亦师亦友的人。哑着声音说道。“真厉害啊。我对自己识人本来还很有自信的。”
“算不上全是假的。通过演算未来探知式能解读出的信息只是一星半点。他运算了一个式子,得知的可能是前往某个地点,做成某件事,然后能增加成立事件的概率。
而利用未来探知式演算的事情越是复杂,越是庞大。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就越多,个人能影响的概率就越小。”
莫思宁蝶犹疑了一下,又确信了。“那时的他应该没有精力给你表演出精心编排的戏码。你们间的情谊可能开头有所算计,但接下来的部分大都是随其自然的产生的。”
“你让我怎么相信。开端就不纯粹的事物,之后难道就能诞生出真情吗?”
虞泽闭上了眼睛。苦涩的说道:“我不清楚怀可的目的,也不知道什么真相。我只知道怀可他通过未来探知式干涉我的人生,利用我的性格,把我推入了焚烧场,然后我再凭着被算计的一腔热血和悲愤去主动从你这里承担了救世主的职责。”
他比死去的蜂巢还干瘪空洞的笑了两声。“我现在觉得我之前的所有举动都很可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完全按照怀可的操纵去行动。”
“不。不要这样去想。”莫思宁蝶摇了摇头,她叹息,带有些伤感的,恢复成了人的形态。
银色的液态金属簇拥着朝她聚集,自发的将已身雕刻成了她的王座。
她坐着,用她那双迷幻到近乎非人的蓝黑异色瞳孔注视着虞泽。“虽然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但你正在接近汹涌的暗流。
在这暗流之中,所有人所做的举止都不一定会出于自己的本意,大家都会去尝试操纵利用他人,又被他人愚弄威胁着。”
“有些人,可能是本意是为了救你,甚至为了你放弃了自己生命,但在他人的谋算下就可能会害得你死无葬身之地。
有些人,本意是想杀了你抛尸,但在大势的压迫下。可能反而会帮助你走向高位。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你还会终生感激他,与他引为生死之交。”
“因而,每个人都是复杂的。一个举动,若是忽视了其中的情感,那也不会是完整的。”发觉自己果然不善于宽慰开解他人,她便再次叹息了一声,“跟你说些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