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原来如此
“不可以!我绝不会同意!一定还有其它办法,只是我们……”
“师父!几日前她自冲血脉差点丧命就已让我羞愧的无地自容。师父,您不是经常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若不是师妹,恐怕我现在早已魂归九天了,此恩何止滴水之姿?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我良心有安,何不让我自此解脱出来?”雨弄脸上溢满痛苦之色,这让江槐几乎动摇,他虽然不想看到师侄这般样子,但他更不想看到自己的爱徒有个三长两短,这是为了当初对雨千仇的承诺,亦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自私心。
“不可以!你若有什么意外怎么办?”江槐似乎也下定了决心般,一改往日嬉笑之姿,严肃的看着雨弄。雨弄未语,只是“扑嗵”一声,屈膝跪在了江槐面前,微颔首道:“师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是您的徒弟,您难道还不了解我吗?少点血不至于让我送命,却可以让我的良心免受谴责,请您相信我吧!”
江槐看了他足足半饷的功夫,最后终是重叹一口气,甩袍而去。白舒扶起雨弄,心头又是担忧又是喜悦,手心手背都是肉,伤害任何一个他都于心不忍,但在慎重掂量轻重之后,他还是决定将这个办法说出来。
雨弄收回落在江槐身上的目光,随白舒走向了江槐的药房。
药房内,两个人忙了大半天,终于将药配好,江槐则在药房外生着闷气,哼!这小子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真是气死他了,哼!
“此药一旦服用就必须连续五次,否则可能会伤及她的性命,你确定要用血救她?”屋内传出白舒的询问,江槐竖直了耳朵,希望听见他想听见的答案,可往往事不如人愿……
“恩!”雨弄轻点头,掏出腰间的匕首在手腕处划了一刀,鲜血潺潺流出,滴入褐色的汤药中,瞬时变成了暗红色。
雨弄端着刚煎好的药立于柳络缨的房门前,在春日阳光的照射下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加之一夜未睡,更显憔悴。此刻他正伤脑筋的看着手中的药碗,碗里是暗红色的液体,泛着浓浓的腥味,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血这么腥,这种药,柳络缨一定会怀疑的,可是想了这么久,他的脑中也就只有一个显得有些牵强的理由,该怎么办?”唉……”雨弄叹了一口气,俊眉微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纱帐轻拂,鹰儿立于床边,自他进来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他。他朝鹰儿露出一抹浅笑,径直走到了床边,柳络缨安静的睡着,脸上是少有的恬静,此刻的她显得格外可爱。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柳络缨缓缓睁开眼,微眯的眸子里看得出有着疑惑,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嗯?雨弄?”
“呵呵!你应该叫我师兄才对。”雨弄调侃道,脸上满是笑意,这丫头从未叫过他一声“师兄”,她都不知道他有多想听。
“你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吗?”柳络缨脸上溢出不满,忽略了雨弄有些苍白的脸色。
“呵呵!”雨弄忙退后几步,见好就收,一笑道,“其实师妹,我这次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师父和师伯已找到了能够医治你的药。”语罢,雨弄将手中的药碗递到了她的面前。柳络缨一听,自床上翻身坐了起来,险些弄翻了药碗,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真的?”
“不信你自己看。”柳络缨接过药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那里,眉头微皱,这是……血腥味?
“为什么这药里会有血腥味?”柳络缨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雨弄,心中已有了万千猜测。
“啊?血腥味吗?哦!这……这是谷中灵兽的血加之竹腥草混合的血腥味!”雨弄急忙解释,“你快喝了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了。”
“兽血?竹腥草?”柳络缨轻喃,皱着眉将药喝了下去,浓浓的血腥味里还透着淡淡的药香,不过这碗药喝起来怪怪的,可她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这药里还有些什么东西?”
“出了兽血和竹腥草以外……”说到这里,雨弄不自觉的看了柳络缨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道,“还有千叶莲、龙忧果和紫龙草之类的珍奇药材。师伯说你只需要服用五次,但不能断服,否则会伤及性命,哦!对了!最后一副药还需要两株千株沙。”
“两株?”柳络缨轻笑,“师叔会心疼死吧!”
“你若是在师父面前称他为师叔,他一定会高兴死的!”雨弄接过已空的药碗,紫眸中满是笑意,“你若是能在我面前叫一声……师兄的话……”
“做梦!”柳络缨话音落时,淡紫色身影已消失在了房内,独留余音:“晚些再来看你。”
春天已过半,迷蝶谷中早已百花齐放,万物竞相争春,花香弥漫,更为迷蝶谷增添了一丝奇幻。柳络缨已有两个月未出门了,外面是何景象她充满了好奇,可是她却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她想出去看看,心中虽有失落却也不像开始时那般颓废了,因为自那次后她便明白了一件事:眼泪是弱者才会有的东西,她是强者,她不需要眼泪,更不需要怜悯。
释然之后的她心情是如此的通畅,加之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她甚至有些怀疑,她完全有可能将三年前那个夜晚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白舒的治疗方法很有效,她三天一次蒸疗,用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加之白舒精纯的内力,让她觉得那股压抑感正在慢慢消失,五天一服的那碗满是血腥味的药更是锦上添花,如今的她已经可以短时间的站立了,不过唯一奇怪的是:她共服了三次药,每次服药的时候江槐都会出现,而且每次对她似乎都很不满,总是说一些让她听不懂的话,每次雨弄都好像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她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可当她去问他们时,他们又是一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真是伤脑筋!
柳络缨靠在床头,透过格子窗看着窗外天空中挂着的那轮弯月,屋中未点灯,月辉洒在柳络缨的身上,绝美的容颜上无丝毫表情,眼神也有些恍惚,看得出,她此刻正在发呆。
雨弄推门而入,疑惑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柳络缨,他见屋中未点灯还以为她已经睡了呢,谁知道她却坐在那里,雨弄将灯点上,见柳络缨依旧未动,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师妹,你怎么了?”半饷柳络缨依旧未语,“师妹!”
“嗯?”柳络缨会过神来,急忙回头,一抹淡紫色闯入眼帘,“雨……雨弄?你怎么……”
“你应该叫我师兄才对。”雨弄戏言。语罢,只见柳络缨投出两道杀死人的目光,雨弄连忙递上药碗,“呵呵!师妹还是先服药吧!”柳络缨皱着眉头接过药碗一口喝下,奇怪于江淮今日为何没有来闹,她奇怪的抬起头直视着雨弄的脸,此刻才发现他的脸色竟然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