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没有尽头。就像河中的死魂无休无止的承受着炼狱般的折磨。
罪恶深重的人,灵魂将永远沉溺于此。
莲永生站在血河的岸边,看着其中挣扎翻涌的死魂,蹙眉。
一个漂浮在河面上的女孩死魂引起了莲永生的注意。
女孩的死魂几次欲要跳出血河,皆被湍急的河水卷走,几经拍打,她躲过无数面目可憎的死魂,附在血河中微微凸起的石岩上,恐惧的盯着河中向她窜来的恐怖死魂。
此时幽冥使者来到血河岸边,撑开手中长长的锁链,他朝着血河中张望了一下将锁链丢入河中,搅晃几下然后用力的向上一提,一串被锁链捆住的死魂被幽冥使者带走。
幽冥使者每天这个时辰都会来血河中挑取转世的死魂,而刚才那个附在石岩上的死魂刚好逃过了这次转世的机会。
莲永生挑了挑眉毛,为什么会有宁愿受血河沉溺之苦也不去转世的死魂,这条血河犹如炼狱。而其中的死魂就像一个个张着嘴的鱼儿,巴不得跳进幽冥使者的锁链里,好结束着无休无止的折磨。
莲永生冰冷的神情里透出一丝不解。
他冲着附在石岩上的死魂问道:“你为什么不想转世?”
原本警惕的眼神在听见莲永生冰冷好听的声音后变得惊恐。
她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惊恐的神情在见到莲永生精致绝美的面容后渐渐消失。
死魂全身湿哒哒的沾满血迹,苍白脸上可以清晰的看出是一个年轻的人类女孩,她现在依旧保留着生前死去时的模样。
看样子生前应该是中了刀伤,后来血尽而亡。
她怯生生的说:“我还不想转世,如果转世我就会忘记生前的所有事情…”
站在莲永生身边的阿凝冷笑:“傻瓜。”
一阵激流涌过,附在石岩上的死魂被拍进血河,无数面目狰狞的死魂在她身边徘徊沉浮。
而她的脸上惊恐万分,并随着这些狰狞的死魂一同卷向更深的河底。饱受折磨。
“这个女孩真傻。”阿凝语气冷漠。
莲永生不语,冰蓝色的眼眸中泛着波涛。
两人又逆着血河的流向走了几步,一个血色的屏障出现在两人面前。
白光乍现,莲永生和阿凝一同消失在屏障中。
季川和漫雪竹坐在灵狐族的后山上。
一只白色的蝴蝶停在漫雪竹扬起的手指上,它扇动着它白色晶莹的翅膀。
漫雪竹小心翼翼的将手指靠近自己的眼睛,但是却在一刹那蝴蝶振翅而飞。
漫雪竹盯着远去的蝴蝶出了神。
“要是我和漫雪枫解决完彼此之间的恩怨,我是不是也可以像这只蝴蝶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漫雪竹被仇恨禁锢的太久,有时候觉得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只要有一天不为爷爷和族人报仇,漫雪竹的这种使命感就不会消失,她也根本无法真正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原来有爷爷的疼爱,还有筱柔的保护。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
但是现在的自己心里只有仇恨,爷爷死去那天,血猫城沦陷的那天。那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漫雪竹都不曾忘记。
还好能在最初遇见季川,如果没有季川,漫雪竹可能早就会被仇恨所吞噬,变得面目全非。
是季川教她如何相信自己的伙伴,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漫雪竹的身后永远有季川的存在。
“雪竹,你有没有想过等你报完仇要去做什么?”
季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笑起来还是那么温暖。
漫雪竹沉思了一会儿,“我应该会继续留在血猫族,依照爷爷的意思当上血猫族的领主。用我的灵力好好地守护血猫族人,让他们平安一世。”
“星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现在想想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季川浅笑。
“其实我承认我一直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季川顿了顿然后看着漫雪竹又继续说道:“尤其是对待你的时候,我不希望看见你和苍夕峰在一起,我不希望我的能力配不上你,我不希望你当上领主后就把我抛到脑后,我不希望的太多太多……”
季川低眉,“我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没有发现自己这么自私,但是唯独对你…我希望可以将你占为己有。我知道这是一件自私到不能再自私的事情了…”
季川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用手抓着后脑勺,“尽管这样我还是想把我的心里话讲给你听,雪竹你……”
季川闭紧双眼,嘴巴张了又合。尝试了好几回硬是没有说出来。
漫雪竹见季川这副憋屈的样子,忍俊不禁。
“有什么话就说嘛,吞吞吐吐什么样子。”
季川听了赶紧调整好表情,长舒一口气。好像下了巨大的决心一样。
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雪竹你报仇成功后可不可以不当领主啊?”
漫雪竹惊的差点没一头栽倒,“那我要干嘛?”
漫雪竹假装一副生气的样子。
季川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可不可以做我的妻子,就像人类的夫妻一样…每天过着平凡快乐的日子…”
漫雪竹听完傲娇的要死,将身子背对着季川。两手抱肩。
“谁说要做你的妻子了。”
“哈?”季川挠挠头,“我明明记得你有说过的啊,报仇之后就永远跟我在一起的呀,你怎么能耍赖呢?”季川急的跳到漫雪竹面前。
漫雪竹又转身背对着季川:“谁说的,我可没有说过。”然后嘴角已经止不住的上扬。
其实漫雪竹也已经早就想好了,如果自己那天真的能够活着回来,就和季川去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血猫族的领主之位就交给莫如轩,莫如轩是一个有责任有胆识的人,还懂得妖灵各界的事情,将血猫族交给他漫雪竹很放心。
……
有了狼牙的帮助,尘星也很快来到了魔族界地。
两人都是为了寻找血河而来,所谓志同道合。
跨过这茫茫的荒漠,河水奔腾的声音,在狼牙和尘星的耳边轰鸣。
狼牙指着前方红透半边的天空对尘星说:“看,那里便是血河。”
尘星挺直腰杆,将左手照在额前望了望,欣慰的笑了笑。
卷起黄沙的风吹进尘星空荡荡的右臂袖管。
“追月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