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什么力量拉扯着她脱离这副躯体,让她再不能以灵魂指挥身体的行动。
就在她的灵魂彻底地漂浮而起,沉重的身体直挺挺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左手食指已经在空中画出了一段古怪的符文,每一个字符都自顾自地发着耀眼的白光。
桀迅速冲过来为倪玡治愈了身体各处轻微的擦伤,其间我一直紧盯着那些鸟灵,血红的双眸里映出了鸟灵惊恐万状的模样。
眼前蓦地一花,那只鸟灵感觉自己漂浮的灵魂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灌进了躯壳之中,她大睁着双眼,难以置信地死盯着我,仿佛无声地询问着什么不甘心的问题。
我眨着血瞳,淡淡地看着剩下的鸟灵:“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来找我‘麻烦’么?就算他们知道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他们那些自诩魔力无边的家伙们,还不是一样不敢窥视倒是聪明啊.居然想到放出你们这群噬血、残酷的魔物来试探我和女皇,不过也只是白费功夫罢了。”
领头的鸟灵立即让手下全部停止攻击,反复琢磨着我的话,看样子,她算是修炼到有了自我意识的了。
半晌,领头的鸟灵对天长啸一声,接着,黑压压的一大群鸟灵从窗户一个接一个飞走了。
“她们.不会再来了吧?”桀看着远去的鸟灵群,轻声呢喃着。
我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那可说不定呢.不过下一次,可能就不是鸟灵群这种好应付的对手了呢.一定的.会越来越难应付呢.”
飘落一地的黑色羽毛,还带着斑斑血迹,风一吹,随风飞远了.
“女皇陛下.”我看着娇弱的倪玡,心里不自觉地想给她温暖。她,本就只是一个缺乏温暖的可怜的小女孩罢了.但却要承担这原本不该由她来承担的责任.太,残酷了么.
“恩.怎么了?”倪玡似是还在恍惚中,心神有些不宁,“你就是连生琳吧?继承你的恩师神之契约者梵柯洛玛大贤者的爵位,成为了史上最年轻也是最厉害的女伯爵,常听身边那些大臣提起过你呢.很厉害的一个角色呢.”
“是么?那还真是谬赞了呢.”我浅浅地笑了笑,目光凝聚在倪玡没有完全遮掩住的脖子边缘,“那个.是什么?契约么?”
一听到“契约”两个字,倪玡一下子惊慌地别过头,似是怕我看清一样。
“不就是个契约么.女皇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我好笑地看着倪玡,手不自觉地移向左肩,“我这里,有一个印记,是与恶魔签订契约时必定会留下的记号,形如钟面.”
只要钟面上的指针转满一圈,回到原点的时候,恶魔就会拿走他(或她)的灵魂,任谁也无法阻挡。可相对的,一旦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恶魔就成了他(或她)的奴隶,能为主人做任何事。由此可见,有怨有恨、或是有贪念的人类,是绝对不会放过与恶魔签订契约的机会.
“女皇陛下,看样子您也是前不久才有的这个印记吧.似乎,还没有开始转动呢.”我收回抚着左肩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倪玡的脖子,“我很好奇,是什么让您也需要向恶魔寻求帮助?”
“我.”倪玡躲避着我询问的双眼,一个劲儿地往后退,似乎并不想对我说什么,但是却很怕我。
“算了,我也不想逼你什么.”甩掉刚才的严肃气氛,我略微露出了笑意,“女皇陛下,相信既然您已经与恶魔签订了契约,应该不会再听信不久之后,切雷斯将要对你说的谗言了吧”
无声地点点头,倪玡似是松了口气。
“桀,你觉得是谁派来的鸟灵?”我淡淡地问着,随意地四处走动,“这些窗户上都沾上了不少黑羽呢.看样子,对方似乎并不在乎会身份呢.”
“也许吧.”桀难得担忧地皱起了眉头,“说实话,想置我们于死地的人有很多.抛开你的身份而言,记恨倪玡的人也不在少数。”
“也是.恐怕这些人里还有忆的人手吧.”我不屑地说着,不着痕迹地看着从窗上拿下来的一片黑羽,“想杀我,还太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