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攻棋局,好厉害啊!”听完陈到的讲述,果果看向平台上站立不动的青铜雕像,喃喃道。
“是呀!倘若将这些机关带出去,恐怕世上又多了一件杀人的利器!”
陈到自幼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虽已麻木,但依然不希望见到杀戮,可是那根本不是他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够阻止的事,一声长叹。
“唉,算了,接下来我要把剩余的残局解决掉,你在一旁保护好自己。”
陈到忽然莫名的有种杞人忧天之感,但如今自己仍在这墓穴之中身不由己,也不得不先想办法出去才是正事,随即吩咐了一声果果,便埋头看向最后棋盘中的那几枚棋子。
片刻过后,棋盘上最后的两颗棋子相继落入棋盘之中,随着两声响动,平台上的青铜雕像也随之沉入到了地下。
这也许是那些青铜雕像最后一次出现,亦或者是才刚刚浮出水面吧。等待着它们再一次出现,陈到自然不知后人还会有谁能够与他们一样,在下这墓中,经历他们的过往。
但他希望永远不要再有人能够来到此处,最好让这座墓穴永远的沉寂于此,长眠于地下。
随着最后两枚棋子的消失,石柱连同棋盘也一起回归于地下,整个巨殿中又恢复到了幽静。
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不远处的地面便开始塌陷下来。片刻后,一排石梯从地面上升起。又过了一会儿,石梯升至巨殿的顶端停了下来。
“哥,你快看,我们好像能出去了!”果果兴奋的喊跳着,终于能见天日了,她又怎能不欢喜。
“嗯,恐怕这就是那死门的出口了。”陈到深吸了口气道。
在这样的一座地下墓穴之中,他始终都在神经紧绷着,不敢有一丝松懈,如今终于克服了种种难关走到了尽头,虽有惊无险,但二人也是收获丰富。
二人走上石阶,穿过一道道地下长廊之后,最终从一座祠堂中钻了出来。
而这时,正是风和日丽,太阳当空的好天气。
一股暖流吹向二人的脸庞,带着一丝轻柔,仿佛是大自然再给他们接风洗尘,又像是自然之母在慈祥般的抚摸着他们脸颊。
果果情绪有些激动,泪水打湿了双眼,即使那个看上去神圣的双眼在怎么威严,也难以控制住她此时此刻的真情流露。
陈到将果果揽入怀中,这个看上去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终究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遇见事还是会哭鼻子,抹鼻涕,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情绪。
半晌,二人躺在一处不知何地的野外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感受着微风带给她们的新鲜空气,一时间是多么的美好。
“咕噜,咕噜!”
忽然,几声肚子饥饿的声音响起,二人皆是一阵难为情的表情。
“哥,你饿了?”
“你也饿了?”
“嗯,但我觉得你比我饿!”
“可是你的肚子比我响的声音还要大。”
“哥,你坏!”
“哈哈!”
两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就这样嬉笑着感受阳光的温暖,仿佛他们身上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过往云烟。
傍晚,陈到不知在哪弄来了两只野兔和一些水果,坐在荒野的草地上烤了起来,这是几天来他们二人第一次才吃上的第一口食物。
具体在墓中待了多久,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现在所处何地。陈到想先就地休息一晚,第二日在出发,如若路上遇见什么人在问问路,而他们还没有要去往哪里的目标,索性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两人饿了几天,在墓穴中体力消耗的又十分巨大,所以陈到准备了充足的食物烤来给二人吃。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把一只兔子吃的只剩下了骨架。
吃的有些半饱的果果闲来无事的等待着第二只架子上的野兔,问向陈到:“哥,明日我们打算去哪里?”
“我想先回趟汝南,然后就带你去其他地方见见世面,也好打探一下你族人。”陈到毫不犹豫的道,似乎早就想好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回汝南?回汝南做什么,那里似乎还在通缉我们呢,万一回去被抓了又该怎么办?”果果听闻极其诧异,她万万没有想到陈到会选择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呵呵,现在你身怀一身的绝世武功,还会怕那几个喽啰吗?”陈到婉儿一笑,似乎又像是在嘲笑果果一样。
“啊!对呀!唉,我都忘记了!”果果似乎才想起自己的能力,好一阵尴尬,随后又接着道:“哥,你说我们能找到我的族人吗,即使找到了,他们又怎么会认可我呢,毕竟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他们也同样没见过我!”
这时,第二只烤兔也被陈到烤好了,香气扑鼻四溢,顿时将果果吸引。
“诺,吃吧。”陈到将一半兔肉削了下来,递给果果,道:“别想那么多了,等遇见了自然也就明白了,今晚先吃饱饱的。明天回汝南一定要换身行头,瞧这身衣服都被咱俩弄烂了!”
“哈哈,哥。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你看你还光着膀子呢,哈哈!”
……
一夜无话,翌日。
陈到与果果二人在草地上露宿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动身前往汝南。
一路上很是太平,已经能够在农田之中见到平民在耕种,孩童在路边嬉笑打闹。
“这位老伯,请问汝南县该往何处走?”陈到遇见一名挑着扁担的农夫行礼道。
“呃,小娃子,你们二人去汝南县做什么,那里最近可不怎么太平啊!”农夫见这小子英气逼人,却赤身脏乱,先是一愣,接着说道。
陈到一听那农夫说汝南县不太平,有些诧异的追问道:“哦,我们的家人在汝南县城,只因战乱走散了,如今才不远万里回来寻找。小子我兄妹二人又不识路,所以敢问老伯汝南县发生了什么事啊?”
“从这里往北走十多里路便能看到城池,只不过听说当地的一个官员子弟被两个孩子打伤了,现在满城都贴了告示,像你二人这么大的娃子他们都不放过,挨家挨户寻了有三日也没有抓到那二人。”农夫说着摇了摇头道,看起来对官府的作风很是不满的样子。
“哥!”果果在一旁拉扯了下陈到。
“呃,谢谢老伯告知我等。”陈到很有礼貌的再次行礼。
“嗯,无妨,不过我劝你兄妹二人还是不要去的好,这世道不太平,还是少生事端啊!”那农夫说完,弯腰离开。
待那农夫离开,果果轻声道:“哥,原来我们闯墓出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啊!”
“嗯,看来那人还真有点来头,三天的时间任然在满城的搜捕我们,这下有乐子了!”
汝南城下,饱受战火摧残的城池看上去残破不堪,墙上尽是伤痕累累,一看便知是座久经战乱的古老城池,但却不能给人们一种安全的体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土崩瓦解,楼倒墙塌。
但就是这样一座危城,却饱连年受战火不断,成为各大势力的必争之地。
十几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直到午时,陈到二人才来到汝南县城的脚下。
此时城门内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着,时常有车辆马匹经过。
“哥,你看那些士卒把守着城门如此严密,我们该怎么进去?”见城门外兵甲众多,果果不禁问道。
“不妨,你我现在的模样相被他人认出也是极难。你跟住我,倘若被认出来,在见机行事。”陈到镇定的说道。
说着二人便往城门方向走去。
说来奇怪,虽然果果曾问过陈到为什么要执意回汝南县城冒险,但陈到总是轻描淡写的就找个理由说辞便解释过去。但现在二人正处在被通缉的险境,她就更不明白陈到寓意何为了。
也不好多问,她只好乖乖的跟在陈到身边,也不反对。但果果总是心中忐忑,觉得陈到有事瞒她。
二人正如陈到所言,走过城门并没有被那群兵士阻拦,可能是现在的二人穿戴脏乱,像极了逃荒的乞丐,并不会被人重视。
顺利的进城之后,看着熟悉的街道楼阁,陈到眼中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杀气。
果果却津津乐道,依然少女般模样,东瞧西看。
“果果,你身上的银两还在吗?”进城后,陈到才开口说话,问道。
“嗯,在呢!”果果不假思索的回道。
“好,一会儿我们找家衣铺先购置几件合身的衣裳,然后在找家酒楼住下,可能我们会住几晚。这段期间,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陈到突来的安排,让不明所以的果果一愣,“不是说好的回城换完装扮就走吗,怎么又多住几晚了,难道陈到有事情瞒着自己?”果果心中暗道,也不多问,点头称是。
看着乖巧的果果,陈到欣慰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抬起头来,发现二人已然来到裁缝铺前。
“老板在吗?”二人站在裁缝铺门外,陈到喊道。
“来了来了,是哪位爷要做衣裳吗?”不多时,铺内便有一伙计恭维的回应道,随即见陈到果果二人,原本那恭维表情消失不见,立马捂住口鼻,大骂起来:“去去去,好臭啊!哪里来的臭要饭的,快滚,快滚。”
陈到似乎早有准备,口袋中掏出一把碎银子道:“喏,够吗?”
那店铺伙计看到银子,顿时眼中冒光,摆出一副贪婪的模样,“够够,哈哈。正好本店刚刚订制了几件适合二位穿的衣裳,快,快请进。”
饱尝世间冷暖的陈到与果果二人,并没有被店里伙计的行为而因此动怒。毕竟,在这世上的生存法则本就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苟且的活着,贪慕虚荣早已在乱世中自然形成。唯利是图,小人得志,只不过是大部分人群的生存之道,谁也不能为此妄下定论孰好孰坏,忍受且改变才能受到他人的尊敬,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