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半，两人踩着碎步悠闲的走在雪后的路上。
“你就到这里吧，剩下的交给我。”
小单拉了拉衣服环视一圈左右：“小心一些，周围太过安静了。”
“嗯。”春野玲低低的应了声，迈步继续往前走。
“请问有人吗？”脆生生的敲门声传出去很远，却似乎谁也没有听到。
“打扰了。”随着一声没有歉意的抱歉话语，握着门把的手轻轻的推开门。
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门口的人唇不由的牵出一抹弧度，低笑：“知道有人要来取自己的项上人头，竟然还在此喝酒，这是自信还是轻敌？”
“敬人说的没错，果然是个胆大鲁莽的小女孩。”坐在桌后的人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却并没有喝下，而是慢慢的浇在了一张照片面前。
春野玲脱下手套慢慢上前，一边打量着屋内，除了那张桌子和其右边一个刀具架，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像是刻意腾出的空间。
“很可爱的女孩。”春野玲在桌前坐下，拿起照片细细的看了看，照片中的女孩有着可爱的圆脸蛋，大大的眼睛，标准的学生头，青春纯洁可爱，这些美好的词用在她身上一点不为过。
“你真的愿意杀了那个人？”
“当然。我从来不说假话。”春野玲拿起旁边一个空杯子倒满，双手执杯对着照片凝视了片刻，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只是我还需要向你借一样东西，你可愿意借给我？”
桌前坐着的男子抬头，沉着的目光静静的打量着春野玲。春野玲唇边维持着一丝笑意，挑眉：“如何？”
“我答应你。”男子拿起酒瓶仰头喝完余下的酒将瓶子狠狠的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划破平静。
春野玲应声站起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听说贺生前辈刀法也很不错，晚辈想向您讨教一二，还请不吝赐教。”
话落，贺生泽川已经快步上前从刀架上取下一把刀，一挥手将另一把扔向春野玲……
“你赢了。”站在一边的人望着脱手飞到墙角的刀，刀刻般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多谢指教。”春野玲利落的将刀入鞘，微微低头以示敬意。
“还差最后一步。”贺生泽川望着春野玲，对她伸出手：“不必你亲自动手，东西交给我吧。”
“大叔，你真的不后悔？”
贺生泽川眼底一片晦涩：“我发过誓，无论是谁只要能替我杀了他，我愿意奉上自己的粗鄙的生命。莫非你胆怯了？”
春野玲见贺生泽川如猎犬般的眼神盯着自己，只要自己露出稍微一点怯意只怕他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将自己撕碎，唇边浮现若有似无的笑：“大叔，我是怕你后悔了。珍爱自己的生命很正常。”
“你不会了解一个父亲的心。”贺生泽川将春野玲没有动摇，心底的失落收起，轻轻的摇摇头。
春野玲耸耸肩：“也许吧。说不定将来我会明白这种情感。”
贺生泽川接住春野玲扔给自己的手枪，对准太阳穴，眼神坚定的看着春野玲：“记住，那个狡猾的人身边有一个从小被他捡来培养的杀人机器。只要你能除掉那个杀人机器，就能杀了那个混蛋。”
很轻的声音过后，是一声沉重的物体坠地的闷响，春野玲撇开眼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到贺生泽川身旁蹲下将手枪收回，拨通电话：“小颖，干活吧。”
“OK。”电话了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活力，透过操控春野玲的手机摄像头顺利的拍下了一组照片：“搞定了剩下的交给我吧，等我的消息。”
“嗯。”春野玲淡淡的应了声收了电话，视线落在那鲜艳的液体上面，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贺生泽川身上，冷声道：“老伯，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礼貌。”屋内一扇门打开，走出一位与贺生泽川年龄相仿的中年人。糟蹋的穿着，不修边幅的胡子，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邻家废柴大叔。春野玲站起身退到一旁，看着废柴大叔走到贺生泽川身边，慢慢的蹲下身子，伸手覆上他还睁着的眼睛……
“老伯，接下来还需要麻烦你帮忙。”春野玲背靠着墙壁，双手环抱，偏头看着别处。
“你杀了我的好友，不怕我杀了你？”蹲着的人声音沉重，手中握着春野玲不小心遗落的照片。
“吓唬小孩子的把戏还是免了。”春野玲撇撇嘴：“不过接下来还需要老伯你帮我演一场戏，就当是为了还这位大叔的恩情吧。”
“说说你的打算。”
“请将这位大叔的遗体悄悄安葬，严令不准任何人泄露大叔的死讯。然后，找一个爱喝酒的人，让他醉酒将大叔被杀的消息不小心泄露出去。”
“就这样就足够了？”
“不，还有一点，请对我发出悬赏。金额……六百万美金。”
“你以为自己的人头值那么多钱？”背对着她的人转过身，锐利的眼神下压抑着惋惜的痛楚。
“我的人头值多少钱无所谓。只是旁人眼里，老伯对大叔的情谊，值不值六百万美金。”
“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废柴大叔慢慢站起身移开视线。
“让黑社会老大喜欢又不是什么好事。”春野玲不客气的吐槽：“我先走了。再也不用见。”
泽川君……希望这个女孩真的能让你瞑目。若然，老夫……定亲手杀了这狂妄的年轻人。
“苓……”小单紧张的从一栋废旧的房屋后面出来：“你没受伤吧？”
“没事。”春野玲轻轻的点头：“我们回去吧。”
“等等……我刚才看到有双龙会的人离开。屋里是不是还有别人？是不是有人看到你了？”
“放心吧，没事。”春野玲拉着小单的手往前走：“一切都很顺利。”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小单看着春野玲的后脑勺，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接下来怎么办？”小单坐在沙发上，看着冲完澡出来的人。
“等小颖的消息再作决定。”春野玲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给你，喝点酒压压惊。”小单拿起温好的清酒递给春野玲：“喝完这一瓶，好好睡一觉。”
“谢谢。”春野玲将毛巾搭在一旁，接过酒杯……让液体慢慢的滑入喉咙。
相较之前在贺生泽川那里喝的苦涩的酒，这会儿的酒让春野玲觉得更加醇香清爽了很多。
“还是活着好。”春野玲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别多想，赶紧把酒喝了去睡觉。小颖有消息过来我会叫醒你。”小单敲了敲春野玲的头。
“嗯。”
“小单酱……苓希被双龙会悬赏了。”电脑上的人笑嘻嘻的通报消息：“不对，不是苓希，是杀了贺生泽川的少女被双龙会悬赏了，赏金六百万美金。”
“果然是被双龙会的人看见了吗？”
“恩呢。”小颖笑着发过一张侧脸的染血的图片：“这是悬赏令上附上的照片。如何，本小姐的合成技术不错吧。这侧脸，你觉得像谁？”
小单哑然，这侧脸……谁都不像！
“苓希呢？”
“还在睡觉。可能还要一天才能醒来。”
“对哦，这家伙出任务的话，一回来会死睡好几天。不过，明天醒来接着又要干活啦。”
“买家怎么说？”
“他对杀了贺生泽川的人很感兴趣，要求亲自见面付钱。”
“他相信贺生泽川死了？”
“这就不得不佩服苓希的安排了。双龙会悄悄的安葬了贺生泽川，只是消息被一个嗜酒如命的家伙不小心泄露了出去，现在道上一片哗然，加上双龙会的悬赏令，买家还能不相信吗？”
小单淡然的笑了笑：“是啊，我们的买家可是出了名的狡猾和谨慎，若不能营造一个大胆出色又略微有些粗心的少女形象，又如何能引得喜欢少女的老狐狸上钩。”
“听说咱们的买家一直喜欢收养义女，这次，怕是对苓希感兴趣了。”
“对了，关于他身边的杀人机器，有什么资料。”
“资料很少。因为知道他的人都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狐狸狐假虎威的造势宣传还是真有其人。不过，以贺生泽川的经历来看，老狐狸身边应该是真有厉害的人，所以他才只杀掉了小狐狸。”
“没资料啊……”小单眉头渐渐聚拢。
“安心啦。我想就算是没有资料，有苓希、你再加上静子，一定能把他抹掉！”
小单笑了笑：“那你告诉浅野，带上她的宝贝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没问题，我会转告她。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拜。”小颖说完切断了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