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舟。”他淡淡看了她一眼,道。
蒋沁望向少年被光衬托柔和的侧脸,心想:竟是大名鼎鼎的沈慕舟。她暗暗想:没想到竟如此好颜色。
她倨傲抬头,扬起鞭子:“听闻沈家慕舟样样精通,也不知武功如何?”
“蒋沁!”蒋问瞥了她一眼,警告。
沈慕舟倒也不恼,轻轻跃起,躲过她的第一鞭。
红衣衫往上旋转一个弧度,蒋沁向上抬脚,直直冲向沈慕舟,他见状,徒手捉住鞭尾,卷过来,又随意往下一扔。握着鞭子的蒋沁直直地也被扔下来,她稳稳地站起来,红衣翩翩,轻轻一笑,抬起下巴对他说:“不错。本小姐希望日后的武功是你来教。”
“沈知文是在下师父,想必师父很乐意教蒋小姐,在下武功尚且不及十分之一。”沈慕舟骑在马上平静地答道。
“不,哥哥,我偏要他教!”蒋沁见他推辞,立马晃着蒋问的胳膊撒娇。
“小妹较顽劣,还请见谅。”蒋问拉住蒋沁,笑道。可他却没有阻止蒋沁。看样子想撮合两人。
蒋问心想两人若联姻,对蒋家可是强大的助力,他知道未来的沈慕舟必将比如今狡诈的沈慕言更胜一筹。不出意外的话,沈慕言也活不过明年。
蒋问以为这把算盘打的好,可惜日后却引来麻烦,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下还是算了。”沈慕舟推辞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蒋沁上前抬头,亮闪闪的眼睛盯着他。转念一想,轻松笑,下巴微微抬起,说出的语句无比自信:“而且难道蒋家的身份还配不上皇室?”
在蒋沁认知里,蒋家嫡女的身份日后可是做皇后的,若不是沈慕舟这副皮囊太过亮眼,她还瞧不上一个圣上幼弟。
“那倒不是,”沈慕舟微微一笑,嘴角翘起,漂亮的眼眸一挑,蒋沁忍不住盯着那双眼睛。她问:“不然什么?”
“你蠢。”沈慕舟虽笑着,可薄唇吐出的一字一句嚣张不已。“实在教不起。”
“……”今天已经被刺的好几次说不出话来的蒋沁。
蒋沁自幼宠到大,哪个不是捧着宠着自己。今天接二连三都来如此对待她。
凭什么?我明明可是蒋家嫡女?天生娇宠。
她突然想起刚才蒙面的刺客的话,“就你这样的性子,你的心上人也会厌弃你。”
一语成谶。
空气一时凝结。她不甘心,她捏紧手中的鞭子,就要上前说话。
“啊,乖孙女,走吧走吧!”蒋老爷子看清形势,赶紧拉住蒋沁,轻声在耳边安慰:“不过是个刚瞧上眼的沈家儿郎。”
“不,我就要他!”蒋沁心有不甘,她想让如此少年郎跪倒自己的裙下。
沈慕舟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不过没脑子的跳梁小丑。
“那在下有事先行告辞。”沈慕舟掉转缰绳,隽瘦的黑马蹬蹬跑快离开。
“妹妹,你过分了。”远看身影渐渐消失眼前,蒋问的笑也慢慢消失,“沈慕舟好歹是圣上唯一的弟弟。圣上也是看重的。”
“哥哥,是沁儿不对,可沈慕舟实在好看,你得帮帮我!”蒋沁主动低头撅起嘴,抱着蒋问的手不放。“而且爷爷也会帮我的吧?”
“不不不,这些破事儿我这老头子就不参与了……”蒋老爷子赶紧拒绝,生怕蒋沁赖上自己似得躲远。
哼。爷爷还是这么不着调。蒋沁倒未真正想让蒋老爷子帮自己,只不过想让蒋问同意。
“听说……”蒋问想起什么,笑了一声,他的手中从上而下撒下沙子,在阳光下一粒一粒掉落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语句十分清晰,传入她的耳边。
“沈慕舟在青川书院。”
……
杨木筠急急忙忙将手中从蒋老爷子抢来的纸印上派人发到街上。
一时间。全城百姓热议。
“连大人如此清廉,被判刑这天下还有理吗?”
“对啊!蒋家都看不过去了!”
“这真的是蒋家写的吗?”有人发出疑问。
“这蒋家特质的印章还有哪一家啊?”
“连大人一定受冤屈了!”
“对!上次我家旱灾饿的实在过不下去,连大人亲自派人搬了几包米给我呢!这样的官竟然入狱!我这平民什么都没有就贱命一条,我也豁出去了!”
“连大人还亲自教我家孩子认字呢!”
“对对对,连大人一听我家山那村过京城太远,就亲自主持建了一座桥!”
“连大人还……”
全是称赞连大人的话。
百姓恍然大悟,原来连大人在京城做官三年竟做了那么多好事。
京城也慢慢流传出现“圣上不识人才”“不尊师重道”的流言。
……
“江停舒,”林永安一瘸一拐走来,腿上绑着白布两块木板夹在两边,一看就是刚挨过打。他眼神幽怨地望着江停舒。
“不过两天,你穷到去偷鸡了?”江停舒瞧向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叹气道:“孩子可别干傻事。”
林永安眼睛瞪她,“你瞧瞧,我这几天过得是人过的吗?因为你,我冒充我爹回去被我爹打了一顿!”委屈地转头揉着胖肚子,“还……还说……”
“以后找个像他的人冒充他,别人还会信……”
话音刚落,三人莫名静下来。
“哈哈哈哈哈”不知是谁先噗嗤一声笑了,笑声更加大声。
江停舒倒扣着书,趴在书上捂着肚子笑抹着眼泪,沈慕舟低头眼里盛满笑意,嘴角含笑,还不忘拿帕子递给江停舒擦脸。杨木筠笑得前俯后仰,指着林永安,“哈哈哈真是亲爹……”
“你……你们……”林永安震惊看向三人的反应,扭头委屈巴巴:“呜呜呜,我不干了,我被我爹打也就算了,还被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人笑!”
“等连明出来了,叫他请你一顿鸡腿!”江停舒自然地接过帕子,一边擦掉眼泪,一边安慰道。
杨木筠连连点头,道:“你看,现在京城到处都称赞连大人,朝廷不放还真过不去了。”
“哼哼,”林永安拄着拐杖,骄傲地抬起下巴:“可是有我的功劳!”
“我也有功劳!”杨木筠伸出手不甘示弱,“如果不是我,谁来劫持那糟心的老头子!”
“明明我最大!”
“我最大!”
“……”江停舒面无表情打断两人,道:“那你们扳手腕定输赢。男人就要敢上!”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燃起火焰,分别伸出手,大声喊道:“来!”
林永安挽起衣袖,显摆自己的手臂:“看到没有?!”
杨木筠冷哼:“死胖子,来!”
“傻蛋儿,来!”
“你说谁?”
“谁觉得谁就是。”林永安嘴贱地贼笑。
“……你的这副嘴脸跟江停舒越来越像了!”杨木筠将左手搭在书桌上,向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示威似得拍了拍他的胖脸。
“……你的动作是不是也跟江停舒学的?好的不学,坏德行偏学?”林永安撇开他的手,他的手腕用力,脸上的胖肉因为用力得一抖一抖地。
江停舒默默听着,指着自己,转头对沈慕舟,痛心道:“我做错了什么?”
沈慕舟瞧着她,忍不住伸手揉她的头发,但见她像狐狸一样滴溜地转,心头邪念一起,转念敲她的脑袋,才缓缓道:“没有。”
江停舒:没做错,那你还打我
她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捂着心口,浮夸地倒在沈慕舟的桌子上,“啊,你把我打傻了,你得赔……”
沈慕舟莫名地看她一眼,“我的桌子,”他继续道:“这是沉香木所制,兄长有两棵,一棵被我制成书桌,值三千两银子。”
一听银子,江停舒震惊地坐起来,凑近看了眼书桌,还闻了闻,惊呼:“果然是钱香的味道!”
“心不疼了?”沈慕舟问。“脑袋不疼了?”
“不了不了!”江停舒立马摇头,后退几步贼笑,搓着手:“如果你要是不想用的话,可以拿给我,凭我三寸不烂之舌,我保证以三倍卖出去,稳赚啊,到时候,分你三成噢!”
“你现在可以拿走了……”
“什么?”江停舒双眼放光反问:“真的吗?真的吗?”
沈慕舟点点头,笑道:“都给你,不过,你欠我一万两两银子。”他指了指桌上不知名晶莹的液体,“就在刚才,你的口水沾在这儿。你玷污了它。”
江停舒突然想起,就在之前他竟然当众讲自己的牙齿塞了菜!!!
是可忍,女子不可忍!!
你这样说实话,真的很得罪人!!!你知道吗?!!我祝你以后找不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