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季节,去年起复的袁崇焕来到北京了。随着袁崇焕的到来,朱由检知道自己的辽东布局可以开展了。
南方出身的袁崇焕身材矮小,和他的赫赫战功并不相称。袁崇焕精神抖擞的进入乾清宫,叩拜:“臣袁崇焕叩拜陛下万岁。”
“平身。”朱由检接着问:“一路上不辛苦吧?”
“臣在边关多年,习惯了。”袁崇焕爽快的回答。
“你觉得应当如何收复辽东?”朱由检问。
袁崇焕思考下,说:“收复辽东策略,臣认为有三。首先辽人守辽土。招募辽人,鼓励辽人屯田,既可减轻大明各地的粮饷负担,也能让辽人有保家卫国之心,勇于杀敌。其次以守为主,以战为辅。稳固人心,等待作战时机,切勿急躁出击。第三即是朝廷不中制、不催战,给便宜之权。”
朱由检表态的说:“好。你说的这些,朕都可以答应你。但朕也说说几点想法。辽人守辽土,朕支持。但除了辽人之外,朕还会让中原汉地无地之民进入辽东耕种,即移民实边。朕已经下旨,允许陕西、山西、河南、山东、北直隶等无地之民到辽东授田民屯。同时,朕将决定改宁远为府,下设州县,方便民屯管理;将撤辽东经略、辽东巡抚,设立辽东总督,以你担任,总管军民事务,以便统一事权。
以守为主、相机进攻,朕也同意。辽东的战机由你把握,朕和朝廷都不催促。”
袁崇焕说:“陛下以辽东委任,臣感激不尽。只是蓟、天津、登莱、东江事务如何规划?是否也归臣管辖?”
朱由检回答:“本来将这几个地方委任给你也是应该。但朕思索了辽东战事成败因由,觉得这样处置不是很妥当。杨镐四路围剿就是因为各路不配合而失败;熊廷弼三方布置,因为偏重广宁而失效。因此各路配合方面,还是由朕调度比较方便。一方面让你们相互激励收复失地之心,另一方面也让你们更专心辖区收复。天津、登莱方面,朕要组建北直隶水师,为收复辽东输送粮草和兵员。东江方面,朕要移镇到金州,收复复州、盖州,从南路配合你。蓟镇,朕要建立新骑兵,从北路配合你。”
袁崇焕有点不愿意的说:“陛下考虑自有道理。只是陛下不在前线,时机讯息万变,怕是陛下不能及时调度。臣觉得还专为一人作为大将,负责调度各方面较好。”
朱由检安抚袁崇焕:“朕不是要中制你们。虽然朕在京城,距离前线有距离,但战场便宜处置权朕还是给你的,朕不干涉。朕只是给你们布置目标,让你们去实现。”
袁崇焕不解的说:“愿闻其详。”
朱由检解释说:“收复辽东,朕分作五路。五路分别是你负责的宁锦、登莱、毛文龙负责的东江、满桂负责的山北、天津为主的北直隶水师。五路的目标分兵是:宁锦以收复广宁为目标,登莱以收复盖州、复州为目标,东江以收复镇江为目标,北直隶水师负责从海路输送人员和粮饷。”
袁崇焕:“是,陛下如此安排,臣遵旨。只是王之臣和满桂都有尚方宝剑,臣担心……”
朱由检宽慰的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朕会赐给你尚方宝剑。王之臣,朕改任为辽东布政使,驻守宁远,负责民政、屯田事务,作为你的后勤支援。满桂,朕会让他在蓟镇北路以骑兵配合你。”
袁崇焕表示服从:“陛下如此布置,臣无异议。”
朱由检想想了说:“朕还有一些要求和你说。首先朕要你坐镇锦州,宁远作为民屯之地,以粮饷支援锦州。因此,你必须要修筑大凌河城、在西晋昌黎故县修建昌黎城,建立大、小凌河水师,方便从海滨运送粮草到锦州、大凌河城、昌黎城等地。至于防御方面,只要锦州守住,宁远城就不会丢。
其次你要优先收复广宁。各路调度配合问题,你向朕提出,由朕调动。你在辽东练兵,要以火铳、火炮为主。最后监军还是要派,就派和你熟悉的刘应坤吧。”
袁崇焕说:“臣遵旨。臣也是想要首先收复广宁。不知道陛下在粮饷和器械方面如何安排?”
朱由检想了下,说:“粮饷方面,户部继续安排输送,但宁锦也要提高自给自足。今年宁锦要达到至少2成的军粮自给自足,明年要达到4成,逐渐实现辽土养辽军,也能减轻各省税赋压力。宁远改为府,主要安心进行民屯;主要兵力主要镇守锦州,平时进行军屯。”
袁崇焕说:“如今宁远大约12万兵力,留下3万防守宁远,其余9万人中,6万人驻守锦州,2万人驻守大凌河城,1万人驻守昌黎城。6万驻守锦州的士兵中,挑出3万左右的老弱进行军屯。应该可以完成陛下的目标。”
二人沉默了一会。袁崇焕开口了:“陛下,如今正是春耕季节,臣认为,应当派遣小队骑兵进入三岔河、西平、振武、闾阳等地,骚扰后金春耕。500人或1000人的骑兵,分为3-5队,各自独立进军,又以左、中、右、后四个方位相互配合。如此一来,可以极大的消弱后金国力。”
朱由检谨慎的说:“目前宁锦方面主要是防守,换取时间以训练士兵、储藏粮草,不要过于挑起对抗。派遣500或1000人骑兵进入后金骚扰是可以,但主要是在100里以内的地方即可,不要过于深入,免得过于刺激后金。”
袁崇焕有点不以为意:“陛下,若过于谨慎,岂非给后金更多时间去发展国力,日后岂非更难击败?”
朱由检解释说:“辽东局面并非只有宁锦。宁锦方面专注防守,一来是储藏粮草、训练士兵等事宜,二来是让后金注意力集中在宁锦。满桂在山北、毛文龙在辽南三卫都可以采取攻势。满桂在山北护卫宁远、锦州北面,毛文龙在东面的辽南三卫配合夹击,迫使后金分军。虽然后金可以得到发展的时间,但辽东再如何发展,也无力和我大明进行抗衡。
其次,要攻城就必须要有充分的准备。训练有素的士兵、充足的粮草、有力的攻城器械。就攻城器械而言,虽然宁远有了红夷大炮足以防守,但锦州、大凌河等城还没有红夷大炮进行城防。朕已经派遣孙元化去澳门购买50门红夷大炮。朕再从京城的18门红夷大炮中调拨8门去锦州,给锦州、大凌河进行城防、日常训练等之用。等宁锦有足够数量红夷大炮进行攻城时,再讨论攻打广宁的计划。”
袁崇焕惊喜的说:“若同时用几门红夷大炮攻城,可轻松轰破城墙,犹如打开城门一般,士兵无需翻越城墙便可蜂拥进入,如此一来攻城轻而易举!陛下圣明!”
在袁崇焕准备走时,还是向朱由检提出了一个要求:
“陛下,臣举荐起复孙承宗。宁锦之所以能够有今日的局面,孙承宗功不可没!”
朱由检没有不同意的,次日就让内阁拟旨,让孙承宗起复入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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