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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诛心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无数个摇曳的身影窜来窜去,汪哲成和徐颖无精打采的趴在吧台上。

徐颖道:“这次玩儿完了。”

汪哲成道:“别说丧气话,我信老付。”

徐颖恨了他一眼,道:“快别提你那老付了,真不是个东西。”

汪哲成不好辩驳,这次事件确实是老付做得太过火,哎!

徐颖见他不说话,继续道:“喂,我问你,他们俩人到底什么关系?”

汪哲成一脸无奈样,道:“真没有关系。”

见她不信,汪哲成郑重其事道:“我发誓,真没有。”

徐颖半信半疑,道:“真是奇了,那时候他俩缠得跟什么一样,居然没有关系?!”

汪哲成泄气道:“还不是为了你们家那位大小姐啊。”

徐颖“切”他一口,不再理他。

两人继续友好的推杯换盏,各自替自己的好友默默祈祷,期盼愁云快快消散。

舞池一番酣畅淋漓后,汪哲成接到付司来信,短信上说:“设计稿出现问题,我要立刻赶往美国总部,她,帮我好好照顾。”

汪哲成漫不经心的放下手机,端起酒杯一杯见底,敲敲徐颖的头,说道:“走吧,我的姑奶奶,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做。”

说完,拖着徐颖就走。

夜已深。

付司驱车来到尹沐楼下,后排放着自己的行李。出差提前,二小时后的飞机,时间很紧迫,这次去总部可能凶多吉少,归期自然也定不了。付司担忧得朝楼上窗户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来不及解释二人之间的误会了,看来只能等回来再说。手机里的催促短信不断,付司犹豫再三,驾车离开。

尹沐隔着窗户盯着那辆熟悉的车一直到消失不见,从他一来尹沐就知道,一直在窗户边偷偷看着。付司不知道,尹沐已经能在自家里从声音辨别出他的车来,每次翘首以盼的等着他车的声音,以及间隔5分钟之后的敲门声。尹沐觉得自己很傻,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可恰恰又是这些填满了她的幸福。

他车的最后一缕尾气都无影无踪后,尹沐颓丧的靠在墙上。他来了,却不见面,又匆匆离去,是无话可说吧,他果真还是最在意谢韵的!尹沐无力的抬头看看天空,漆黑漆黑的。

今晚的天空特别的黑!

汪哲成和徐颖每天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尹沐看着满屋子的垃圾和沙发上悠闲自得的两人,忍不住怼道:“你们明天能不能不要来了,照顾小宝都没有照顾你俩累。”

汪哲成理直气壮道:“不好意思,我也不想来,你这里实在太无趣了,吃没得吃,喝没得喝,玩没得玩,但是,我不来,有人会杀了我的。”

徐颖点头表示认同。

尹沐实在懒得理会这样的无理取闹,转身回了房间。

已经一个月了,他没有一个电话一条微信,他真如此干脆放手吗?尹沐越想心里越乱,外面闹哄哄的两人更是让人不得安生,还是出门去清静清静吧。

徐颖看着欲出门的她赶紧拦住,问道:“你去哪儿?”

尹沐不耐烦道:“接小宝。”

徐颖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尹沐冷冰冰道:“不用了,你吃你的吧。”

突然,门铃响了,徐颖抢先一步去开门。

“怎么是你啊?”徐颖尖声尖气道。

尹沐和汪哲成都歪着头看向门的方向,谢韵站在门口!

尹沐见她就头疼,还有点犯恶心。

汪哲成见此情形连忙跳出来拉住徐颖,连哄带劝和她离开了现场。

就剩下两人,气氛诡异极了!

避是避不掉了。

尹沐活动活动手,道:“进来吧。”

谢韵点头,进屋捡了单人沙发坐定。

尹沐一同坐下,想,还是应该倒杯水尽尽地主之谊才对,遂起身离开。

谢韵环顾四周,猜想,付司应该很喜欢这种温馨的味道吧?尹沐倒水归来见她左顾右盼,自嘲道:“比不得你们的大房子。”

谢韵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很温暖,挺好的。”

看她的表情,尹沐相信她这句话的真实性,于是不争辩把水递给她。

谢韵双手握着水杯转来转去,寻找开口的契机。

尹沐也在思索应对之法。

终于,谢韵开口道:“尹沐,那天的事…对不起,我……”

提起那天的事,尹沐就觉得自己的脸发烫,连忙说:“你别说了。嗯?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谢韵看她的神情似乎很介意那天的事,也识趣的不再继续提,道:“今天来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来跟你叙叙旧。”

尹沐无比诧异,叙旧?开玩笑吧!

谢韵显然今天是有备而来,道:“尹沐,还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吗?我们虽然交情不深,但是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跟付司有关。”

尹沐看着她,佩服她的直白,微微点头。

谢韵道:“我知道以前你挺恨我的,现在也许更恨,”说完笑笑,酸酸道:“其实,你根本不必恨我,因为付司一直都是你的。”

尹沐很震惊她的这番话,谢韵看她一眼:“我没有骗你,付司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不管过了多少年。说来可笑,我曾经也想过试图取代你,可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所以,那天你看到的,根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

尹沐一时脑袋转不过来,努力考量她说的每一个字,思索一番道:“可是,你们一直很…很要好啊?这么多年也是你一直陪在他身边。”

谢韵轻笑道:“是啊,多年的陪伴依然占据不了他的心,你说多可笑?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为什么那么好吗,以至于你们都认为他是喜欢我的?”

尹沐纳闷的摇摇头,内心却很渴求答案。

谢韵松快道:“你记得你的成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全班倒数的吗?”

丢人丢到家了,没想到她提这糗事,成绩不好也不希望有人二十年后还拿来开涮吧,尤其还是她。不过,这有关系吗?尹沐有点恼怒。

谢韵对她的情绪视而不见,继续道:“我记得,是初二上学期。当时付司很恼火你的不在乎,心里很着急,因为那时候他就认定了你。”

尹沐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巨响,砸晕了所有的思考。努力回忆,记得那时候每次考完试付司都很急切,自己还经常取笑又不是他倒数,那么紧张干什么,每次这样说他就会不高兴好几天。

一切在谢韵的意料之内,她继续说道:“付司想了一学期,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知道你在意他,决定用自己来刺激你。很幼稚吧?刚巧那时候你的日记被汪哲成无意当中翻了出来,将你暗恋他这件事公之于众。你知道为什么汪哲成会翻出你的日记么?他和付司那么好,他怎会不知道付司的心思,他是想推你们更进一步,可是他没想到付司另有打算。”

尹沐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过了二十年,谢韵说的这些事情都太匪夷所思,这真的是付司做过的吗?

谢韵还没有说完,又道:“他找到我作他的绯闻对象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成绩好、漂亮、还大气。”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尹沐尴尬地赔笑道:“你的确如此呵。”

谢韵坦然接受尹沐言不由衷的赞美,道:“可是即便我和他的绯闻漫天飞,你除了伤心之外,成绩依然没有半点进步。后来你向他表白,他气你不知进步,断然拒绝了你,他只是想气气你,可是没想到,居然彻底断绝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尹沐眼眶泛泪,觉得自己真是蠢,对于付司的良苦用心愧疚不已。

谢韵的话字字诛心!一直以为付司最不在乎的就是自己,没想到他竟做了这么多事。可是,他们之间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吗?

谢韵却又说道:“尹沐,你们已经错过了,不可能回到从前。”

尹沐厌烦她如此解读人心。

谢韵情绪激动起来,道:“这二十年你们互相了解吗?你知道他有多努力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吗?自从和你重聚,他是多么冷静沉着的一个人,竟然每天为了你忐忑不安?你不觉得可笑吗?”

尹沐见她如此激烈,正色道:“虽然我不清楚他为何不辞而别,但我猜想应该是出了很棘手的事情。的确,我什么也帮不了他。”

谢韵听罢她的回呛之意,尴尬地平复心绪,轻柔道:“他设计稿出了纰漏,助理把未经修改的图纸传达了下去,造成了严重的后果,现在美国总部要严厉调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果然,他不是有意躲开!

尹沐苦笑道:“这样的事也要经过你的口我才能知道,难道你不也觉得可笑吗?”

说完,尹沐倔强的侧开头,抑制住即将崩溃的泪水。

谢韵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自处。

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说话,此时此景,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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