殄妄城中只有他有这等财力!除了他,金荃想不到殄妄城何人与自己有恩怨。
月黑风高,好一个杀人夜啊!
嘴中发苦,金荃干脆闭起眼睛等待接下来的命运,掳走她,没有立刻杀她,若是裴祖业的话,尚有生机,他一定是惦念着他花重金订购的福寿三多。
所料不差,扛着她的人,脚下虚踩一根拂尘,瞬息到达殄妄城上空,瞄准一个最大的豪宅落下。
院中,灯火通明,一群护院杵立四周,俨然有种开堂问审的架势,正前,一个衣着华丽容貌白净的美男子,在特制的大椅子上斜坐,手边,一桌美味点心,一杯上好香茗,他全都视而不见,绯色迷离的桃花眼,反倒是远远望着对面一根柱子上的血淋淋肉体,饶有兴致地微笑着。
金荃一落地,掳他来的人就解开了她的哑穴,让她可以说话,但仍不能动。
借此机会,金荃稍一打量这个掳她来的人,这是一个道风仙骨的老者,一身青蓝色道袍,灰发高梳盘髻,一顶莲华冠,面容肃穆,不喜不嗔,一派平和,金荃看的眉心微蹙,化外之人怎么参合到凡尘俗世的纠葛中来了?
“就是她!就是她给我一锭金子,买了这小子一命。”一个瘦猴跳了出来,指着金荃和那根柱子上的血体,大声叫道。
金荃眸光转过,看了看说话的人,不是那日殄妄城外推倒赫连苑的是谁?听完他的话,眸光再转,一瞄那边柱子,顿时被柱子上那血色模糊的人形惊住了!
嘶地吸了一口凉气,金荃不忍睹目,赫连苑,不是叫你小心吗?咋小心到这种地步啦?
“江潭,招子放亮点,别冤枉了好人。”正前方穿的跟花蝴蝶似的那个桃花眼美男子,满是绮丽的眸子看向金荃,惊于她的美貌,追问了一句,真怕冤枉她似的。
“就是她!爷,我以人头担保,的确是她给我一锭金子!”瘦猴江潭,嗓门倒是不小,加重语气喊道。
“喂喂喂!是我怎么了?给你一锭金子,你还委屈了不成?把我掳来做什么?不会就为了证明给你金子的是我吧?”金荃也不甘示弱地叫道,不着痕迹地瞅一眼那边的裴祖业,也为他的容貌微微一惊,这家伙,好年轻,天下第一首富,他怎么赚来的?
江潭一瞪眼,跳到金荃身边,狠道:“你承认最好!快把福寿三多交出来!”
“我呸你啊我!交什么交?什么福寿三多?你有病吧?屎盆子黑锅子别往我头上乱扣!”金荃打算来个死不认账,方正福寿三多已经尸骨无存,任你有通天本领,也找不到了。
金荃一顿抢白,江潭被她喷了满脸口水,没想到这个小女子还挺火辣,一时气冲脑顶,脸色涨红,鼻孔直喷火,却是无可奈何,毕竟没有证据说她拿走了福寿三多嘛。
“快放了我!随便抓人,你们是强盗啊?还有你!披着道袍人模人样,牛鼻子老道了不起啊?”金荃张牙舞爪刻意彰显自己脾气不好,最好都别惹她,甚至冲着那个抓她来的道长,呛开了声。
道人被骂,脸色不变,一双晦暗的眼睛却突然爆射出两股业火,瞪向金荃,几乎能把她烧出两个血洞。
“瞪什么瞪?修道之人,夜半强抢良家女子,你色心贼胆,是西贝货冒牌的吧?”金荃不依不饶,回瞪过去两根冰锥,堪堪和他的业火相撞。
道人容色不改,浑身气势蓦然一放,眸中业火变成熊熊火海,试图用修为实力一下子压倒她。
“呦喂!你以为我怕你啊?有种杀了我!哈!你怎么可能有种……”金荃分毫不让,被点中穴道,纵然心里知道自己实力不如他,有点小怕,可身体也动不了,无法后退,干脆梗着脖子,极尽讽刺地用目光寸寸划过他一身道袍,最后在他身下某处定格,撇了撇嘴。
这是侮辱!赤果果的侮辱!
道人终于破功,道袍被灵力撑起,刮的呼呼作响,一只大手,也已经抬了起来,就要先给这个小女子一点苦头尝尝。
“释一道长息怒,弟子还有话要问。”那边的裴祖业慢条斯理的起身,华丽的袍子曳地,荡在他同样华贵的靴子上,优雅的步伐,令人迷醉,慢慢走近金荃,途中,经过道人身旁,轻轻一语,便让释一道长了无脾气。
“问什么?先放开我!”一阵好闻的香气扑鼻,金荃翻着眼皮冷道,心中鄙视他到死,一个大男人,不止穿的跟花蝴蝶似的,还用这么浓郁的香料,不怕招惹蜜蜂蛰你一头包吗?
裴祖业微微一笑,桃花眼中绯色乱飞,任何一个女子都逃不过他的勾魂,纵然逃过了他的容貌,也逃不过他所代表的那几个大字:天下第一首富!
“释一道长,请放开她,有你在,她不敢耍花活。”裴祖业遂了金荃的愿,对释一道长的实力很有信心,同时,也是对金荃的轻视,笃定她准逃不了自己的手掌心。
释一道长不知是特别溺爱裴祖业,还是必须要听命于他,衣袖一挥,凌空拂开金荃的穴道。
金荃揉揉肩,踢踢腿,一瞄裴祖业,转身走人。
“走哪去?我还没问话呢。”裴祖业好整以暇地站着,四周的护院明白主子意思,一股脑挡在金荃前面。
“好吧,你想问什么?长话短说,我还要回家睡觉。”金荃顾忌释一道长,只好抬步走了回来。
“你的名字?”裴祖业欣赏她的识时务,开口问道。
“钱多来。”金荃当然不会报真名,否则朝宁国回天王金荃是女子的事,明日就风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