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没和金荃一起离开皇宫,的确是为了连馥,确切的说,是为了连馥手中金铭曾经赠予的一个物件,连馥被凌承安看守的很严,不知从哪弄来一个法阵,一般人很难接近连馥,他趁着两军大战的混乱,破了那个法阵,正好遇到蓬玄洞天飞来一个玄宗,颐指气使的问凌承安金荃在哪里,奉命抓她回去,有事盘问。
老蔡本就对蓬玄洞天异常反感,一听那个玄宗要抓金荃,便想救出连馥后,再回头收拾了他,所幸,白泽一直追着那人,也听到他要抓金荃,这位大爷哪能坐视不理?连询问一句都没有,直接开打。
所以,老蔡和白泽最后走到一起,在白泽接住受伤的金荃后,结伴回到了金字医馆。
金荃听罢他的话,弯腰扶起倒地的凳子,重新坐好,手指下意识的敲击了两下桌面,暗自思忖,这就难办了,蓬玄洞天为什么派人抓她?这些福地洞天的高层次存在,不应该对俗世中一个刚刚崛起,在他们眼中还是豆芽小菜的人物这么关注啊?
正想问问老蔡,金铭和蓬玄洞天有什么纠葛,守在前院的夜子风卷残云地掠了过来。
“主上!北武王来了!”
“北武王?夜子,是不是该改口叫他皇上了?”金荃转过头,看着夜子沉凝的脸,唇角勾起微嘲的弧度,淡淡说道。
并不意外凌承霄会来,他知道她的医术,踏雪受了重伤,纵有她不假思索喂了两颗培转丹,一身伤势还是需要处理的,玄兽自有愈合恢复能力,伤口收了一些,一般刀剑划不开它的皮肉,里面的断刺无法取出,唯有她的金蛟剪才能无坚不破,他一定会找金荃求医。
金字医馆的传单被吴小立和阎光发的到处皆是,金荃本是乐于如此的,可眼下,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有人要抓她,很可能还是为了觊觎小有清虚和归灵神诀,她不禁有些心焦,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前,要不要暂避锋芒?
可是,名已经出了,再掩也无济于事,低调是好,但必须低调中随时保持高调,否则就是窝囊!
而凌承霄此番前来,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求医。
金荃的眸光不着痕迹的飘向旁边的房间,连馥姑姑,是他的母妃,想必他发觉了什么。
“皇上?哦,皇上也来了,和北武王一起。”夜子听她一提,紧接着回道。
“一起?皇上另有他人?”金荃微怔,聪慧如她,瞬间想到了什么,唇畔的嘲弄霎时隐去,换上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原来如此,凌承霄连她都给糊弄过去了!
好个北武王!糊弄冷沉溪就算了,还糊弄她!
很好!叫你知道知道老娘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狠话发了,可心里是温暖的,毕竟凌承霄没有把她当做一件物品给交出去,金荃慢条斯理的站起,一缕狡黠从眸子中一闪而隐,领着夜子走了出去。
老蔡人老心不老,眼见金荃坦然接受身世的离奇,又见她露出一贯的平常之态,在她走后,摸了摸自己的老脸,自言自语道:“死丫头,比我还淡定,本以为要花费诸多口舌才能让你认清事实呢,罢了,在更多的事实揭开前,先给你透露这一点吧。”
此刻,他的声音不再苍老,不再虚哑,清越悠扬的如同一个年轻小伙子!
浑浊的老眼也蓦地激射出明亮至极的光芒,一挺腰板站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大把玉符,再次自言自语:“太招摇了,得给你做好防范措施,免得天上飞的鸟人轻易找到你。”
前院,空旷的大场地。
两个仪神隽秀的男子并肩而立,一浅紫,一明黄,极致的彰显着他们的高贵,一豪迈,一淡雅,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不失和谐,他们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俱是气势内敛,鼻息绵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修为不低。
这主仆几人遵守金字医馆的规定,静静等候,不敢擅闯后院,遥遥的和那“擅入者,滚球!”的牌子对视,直到一抹黑色衣角飘起,前面的主子面露喜色,后面的随从嘴角抽搐,霎时,神情都起了变化。
“北武王和皇上光临本医馆,蓬荜生辉,夜子,去门口放鞭。”人未见,声先出,还是那么轻松随意,隐着对来者不带奉承之味的假奉承。
“是。”夜子快步一迈,率先闪出。
凌承霄和刚刚当皇上听闻金荃事迹要一睹她恢复芳容的凌承懿脸色同时一僵,苦笑着互传一个眼神,这不是拿他们做免费广告么?让人们看看,金字医馆多么受宠,连改朝换代的皇上和拥戴新皇的北武王都来了,这要传出去,金字医馆的生意准火!
凌承懿好笑地摇摇头,盯着前方的凤眸中似乎闪过几许异样,男装的她本就俊逸,女装的她想必更加美丽,修长的手指慢慢抬起,拂在胸前,那里,是一直保存的两片月季花瓣。
“多放一挂鞭,本将军也来了!”影壁外面,突来一声,低沉微哑的声线颇具魅惑性。
“夜子,再放,冷大将军光临,锦上添花。”金荃从后院走出的同时,冷沉溪也从影壁外走进,两人远远一望,视线交接,前者带着趣味,后者带着戏谑,各自一笑,朝中间站着的凌承霄靠拢。
大战了结,冷沉溪还未撤兵,大把受伤的玄兽等着医治,这不,给金荃送钱了,金荃哪能拒之门外?她说过会好好“谢”他的,当然要拿光他的钱!
冷沉溪知道她好这口,不止送玄兽给她治,自己的左臂也仅是草草收拾了一下,不介意自己当个兽类,也让她给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