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仁!”冷沉溪收回长剑,冷声道:“你要的,给你了,我要的,会带走。”
“我说过,我要的,你必须给,而你要的,带不走!”凌承霄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脸色一凛,再次申明。
“哼!别忘了,我给你皇位,你给我金荃,若是真的毁约反水,咱们两败俱伤,得利的怕是你那些兄弟了。”冷沉溪收起的长剑微微一侧,反射出几点冰冷的寒意。
凌承霄突兀地爽朗一笑,笑罢,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我还说过,约,我不会毁,因为,皇位,我不要!”
这句话终于能够说出来了,而说出之后,不知怎么,心中竟是无比的畅快!
“你!你说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沉溪握着剑柄的手抖索了一下,差点要将这把随意挑起的长剑震碎,细长的眸子更是危险的眯了眯,凌承霄不要皇位?隐忍多年,他在皇位唾手可得的时候,说不要?
“呵,皇位于我来说,不过是让母妃安享太平的保障,我的皇弟凌承懿也可以做到,所以,冷沉溪,你我之间的协议约定,等同虚设,我没有得到皇位,你也不能带走金荃。”凌承霄不介意说的更明白些,好让冷沉溪彻底死了这个念头。
然而,他低估了冷沉溪的阴邪,也没真正领教到冷沉溪盯住猎物绝不放手的狠绝。
听完凌承霄的话,冷沉溪竟勾起薄唇,露出了柔柔的,邪魅的笑意,笑声中,却是令人心颤惊悸的寒凉,“很好,你敢耍我?凌承霄,这个协议,我一定会让你坐实了,不想掌皇权?哼!我会让你无法选择!”
“你的意思是……”凌承霄心中一突,疏朗的眉目隐过明显的晦暗。
“我的意思,你会明白的。”冷沉溪一旋长剑,扔在一边,腰间空空的剑鞘所匹配的宝剑在金荃手里,他幽幽一笑,扶着折断的左臂,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掠去,速度快疾,不给凌承霄任何探他口风的余地。
心机深沉如凌承霄,不难猜出冷沉溪话中之意,背脊微僵,隐隐有些凉瘆!
金字医馆。
金荃给白泽喂下一颗培转丹,再碾碎两颗复伤丹,并让小雁儿拿出她金字庄园十色土田地种出的不似凡物的铧头草,放于掌心,轻轻催化,使其幻成液体,融合复伤丹药末,以灵力牵引,缓缓混入白泽伤处的血液中。
白泽没想到她这么慷慨,微微扬着唇角,却听到她一边给他疗伤,一边小声碎念:“秋后算账,秋后算账,秋后算账……”
“够了,调息你自己去吧。”白泽轻轻拂开她的手,再让她念下去,这帐他就还不起了。
金荃的确有必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一下,忙完了白泽,她也不再耽搁,去地下演武场的那个小屋,润养自己因为药物作用而膨胀的经脉。
这一次的疯狂,所付出的代价远比她意料中的多,经脉膨胀扭曲不说,五脏六腑也受到了殃及,微微有些受创,如若调理不当,恐怕真会像老蔡说的那样,修为尽失。
怎奈,她是兽医,不是人医,纵有相通之处,也不全全尽然,只能调动体内的灵力,一点一点梳理着经脉,本是温顺润和的灵力,由于她不计后果的嗑药,变得狂暴不受控制,费了好大的劲,才使它们平复下来。
灵力流转,行至下丹田气海时,金荃却猛然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一声糟糕!
她聚集灵力的地方虽不是气海,而在紫府,但是,气海对修炼之人却是无比重要的存在,此刻,她空旷晦暗的气海中,如封闭房间的墙壁上裂开了缝隙,几道明显的裂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灵力的逸散。
而她,越是让灵力温养气海,逸散的速度越是加快!
金荃大惊失色,急忙收住灵力远离此处,否则这么逸散下去,体内的灵力早晚耗尽,真的就修为尽失了!
怎么办?她不能永远不调集灵力啊?那岂不如废人一样,不能再轻易出手?
其实她该庆幸,若非她不同于一般修炼者,气海毁坏,已经是个废人!
金荃心中黯然,却没有后悔吃了那么多聚元丹压榨自己的极限,只是有些不甘心。
总会有办法弥补的,眼下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收功而起,黑亮的眸子中,没有半点颓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回到上面的偏厅中。
恰逢老蔡从旁边的房间走出,他炼符技术高超,炼丹也颇有成就,用金荃当初给他的一颗聚元丹,仿照出类似的丹药,效力虽然差一点,但用在平常人身上却是绰绰有余,好像知道从金荃那里讨药的难度,是以,他用自己炼制的丹药救治昏迷的美妇。
有小雁儿在里面照顾,他便退了出来,见到金荃这么快出来,稀松的眉毛挑了挑,问道:“荃儿,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厚重的眼皮遮掩了他多半个眼珠,盯在金荃脸上的视线里,却闪烁着点点精光。
白泽乃是不同寻常的玄兽,恢复能力比较强,得到金荃的及时医治,已经没有大碍,看到金荃回返,又听到老蔡的问话,漂亮的眸子也盯在金荃脸上,隐着担忧的探究。
“没事。”金荃轻松的摆了摆手,走到白泽旁边坐下,惬意的倒了一杯茶水,润润喉咙。
“没事?看你气色,可不像没事的样。”老蔡眼神一颤,大步一踏,站到她身侧,拉起她的手,三根手指极快的拂上她的脉门。
金荃微怔,倒没有抽手,看他动作如此娴熟,懂得炼符,懂得炼丹,说不定也会懂些歧黄之术,如能给她治治,那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