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情,利归利,可以兼得的时候,何乐而不为呢?
“那老奴就叫你荃儿吧,荃儿,我不能跟你走,否则会给你增加无穷的烦恼,我是皇宫大内的人,在这里等死可以,但若想走出去必须有皇上的恩准,皇上准不准且不论,我自身也不想走,有一件事还等着我去做,做完了,我再去找你,可好?”老蔡偏过头来,慈祥的看着她。
“那好吧,皇上不准我可以想办法让他准,但是蔡爷爷你自己不想,我也不能强行带走你不是?”金荃来到御流大陆,第一次沐浴在这种爱惜呵护的长者眼光中,心头不禁变得柔软一片。
想起自己的神棍老哥,虽然有时候蹭饭借钱,无赖卑鄙,却也会在她失落迷茫的时候,用这种疼爱的目光看她,给她可以依靠的肩膀,那是一种血脉亲厚,相互扶持的情感,在这里,怕是再也见不到金轩那张装模作样的欠揍俊脸了。
抬头望着头顶的一片夜空,不知怎么,她突然强烈的怀念起大哥来。
老蔡凝视着她的侧脸,眸光更加柔和,用瘦骨嶙峋的大手摸摸她的脑袋,温声道:“荃儿,别在这里久留,以免引起别人怀疑,老奴我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是非,时机成熟,我会去找你,届时,也会把小有清虚的事跟你解释清楚。”
“小有清虚?”金荃一惊,关于金字庄园的变化,白泽也曾说过“小有清虚”四个字。
“嘘,小声点,你不是说隔墙有耳么?”老蔡两手齐动,拉扯住她两腮,使她的嘴唇呈一条线,无法出声。
这个动作……金荃怔住,瞪大眼睛盯着老蔡使劲看,不会吧,神棍老哥蹂躏她的招牌动作,老蔡怎么做的如此顺手?
“我还给你的东西怎能不知道是什么,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小有清虚的事,听到没有?”老蔡收回手,眸光没有半点变化,似乎这个动作并不能代表什么。
巧合!金荃看不出蹊跷,只能作此解释,点点头不再追究。
她确实不便在此多做逗留,起身欲走前,想到什么,“蔡爷爷,能不能给我几张除掉‘奴’印的玉符?”
“给你可以,小心使用,要知道连天牧场被烙上‘奴’印的人,必须有皇上的恩准才能销掉在宫中的奴籍备案。”老蔡走回房中取来五张玉色灵符交给她,完全不介意此举他也担着天大的风险。
“知道了,谢谢。”金荃接过来收入怀中,离开了这里。
老蔡等她走远,才露出一脸褶子的浅笑,喃喃自语:“小丫头片子,还是那么敏感,差点被你看穿了,等着吧,总有一天要你大吃一惊。”
可惜金荃听不到,否则不止会大吃一惊,还会一跳三尺高,这声调这音线,竟是格外熟悉!
全身而退,带着无上荣耀,金荃抱着白泽,跟北武王凌承霄回到连天牧场。
再次站到连天牧场广袤无限的草原,金荃吸着清新的空气,重生一般意气风发,豪情激昂,蓝天白云,战马嘶鸣,她仿佛站到了最接近天空的高端,俯视大地,挺直的背脊和昂起的脖颈,彰显出她身份的高贵,甚至带着一点不可一世的傲气。
不过,这种气息乍起顿灭,因为她身侧有北武王凌承霄,后面有不速之客西钧王凌承懿,在两个货真价实的亲王面前,她这个平步青云的异姓郡王,实在没有张牙舞爪的资格。
听到风声的唐标和田桓早在静候,见他们到来,上前行礼。
“见过王爷!见过西钧王!见过……回天郡王。”头一句中气十足,中间一句恭敬尊重,后一句却有气无力。
“都怎么了?我不在吃不饱饭是不是?回天郡王是皇上亲封,怠慢了回天郡王,就是藐视皇恩,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啊?”凌承霄不满的喝道,“回天郡王最近会在连天牧场住一段时日,你们打算用这种态度对待她吗?”
“末将不敢!见过回天郡王!”两人急忙肃容,大声吼道。
“算了,算了,我出自连天牧场,身份本是卑微,突然封王封地,难免有人不自在,我不在意的,完全不在意。”金荃摆着手求情,却给他俩硬扣上一个对回天郡王之名心怀“不自在”情绪的黑暗帽子。
唐标、田桓大惊失色,单膝跪倒,“回天郡王恕罪,我等万万不敢怠慢!”
“哎呀,别跪呀,我知道的,你们不是怠慢我,也不敢怠慢我,你们是王爷的人嘛,我和西钧王来者是客,可不能受你们此等大礼。”金荃不顾身份上前搀扶两人,吓的两人干脆两个膝盖都着了地。
这罪名更大!还拉上西钧王垫背!不是明摆着说他们心里只有北武王,连皇上亲封的回天郡王和西钧王都不放在眼里么?
“末将惶恐!末将知罪!”一朝得势,小人横行,唐标和田桓恨得咬牙切齿,却发作不得。
金荃搀不起他们,为难地看向凌承霄,“王爷,你看这个……”
凌承霄旁观她为难自己的两个下属,无奈失笑,挥挥手道:“行了,你们两个下去吧,以后记得对回天郡王恭敬点。”
“是。”两人如避蛇蝎地铩羽而归。
刘奕看着两个老友被金荃连消带打地作弄,脸部肌肉抖了抖,不满地瞪她一眼,追着唐标和田桓去了。
一路沉默的西钧王凌承懿此时笑着磨开话题:“二哥,自皇上登基分封诸王,你我兄弟天各一方,连天牧场还是我第一次来呢,不给我做个向导游览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