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大皇子完全没有发现悄悄跟着他两个人，一个人躲躲藏藏地跑去靠近冷宫的假山底下。
这里人迹稀少，甚至一度有闹鬼的传言。
他拔开灌木丛，里面有个小山洞，小山洞中藏了件用旧布包好的太监服。
也就小孩子骨架小，加上大皇子一直营养不良，才能钻入这么小的山洞。
不过换作别的人，也很少有人会去扒拉一座一座假山的底下。
大皇子刨了刨头发，把发顶上的杂草灰尘给弄下去。见四下无人，将外套换上太监服，又将什么东西藏入袖间，将衣服抚平褶皱，换了个讨喜的表情，小跑去了御膳房。
御膳房太忙了。
只有太后与皇帝用各自宫里小厨房做的食物，其余各宫的午餐晚餐都要御膳房来做。
每个主子口味还不一样，得做得无比精细，还得恰准时间，不可过热过凉。
宫人们来来往往，难以避免有些喧哗，但总归没出岔子。
大皇子轻而易举地混了进去。
盛华月吃着惊鹤带着的小零食，看那些宫人们对他如何习以为常，甚至打了个小小的招呼。
她闻着空中弥漫的香气。
如果不是想看看大皇子到底有什么隐藏支线，她早去御膳房点菜了。
御膳房的大厨水平很高，根据她口味改良的菜不知道美味到哪里去了。
大皇子恭敬听从其他人的吩咐，讨喜的脸在御膳房里穿来穿去，没人注意到某些菜蔬里多了什么。
正在这时，鸣鸩一路找了过来。
见她们不直接露面，也跟着隐藏起身形，踱至她们身边。
“什么瓜？”
惊鹤小声答道：“大皇子在给二皇子的膳食里下药。”
“下药？等等，不会……”
盛华月自然接过话头，“没错，鸣鸩你去看看他下的什么药。”
“一个冷宫皇子，哪里来的药？”不管是自己配的，还是别人给的，都说明他的不寻常。
鸣鸩跃跃欲试，医药是擅长，吃瓜是爱好，盛华月不说她都想申请去搞清楚。
大皇子已经下完了药，趁着人多，找了个理由悄悄溜之大吉。
盛华月等了一会儿，也悄悄离开了忙碌的御膳房，去往之前准备前往的地方。
鸣鸩回来后，神色有些莫名，凑盛华月耳边，“不是寻常的药粉，是平时脸上敷的迎蝶粉里的东西，我记得......这种东西吃下去会影响心智。”
迎蝶粉里含铅。
它由细腻的铅粉与西边的香料调制而成。
大黎女子大都喜爱这种白色细腻，但盛华月从来不会敷这种粉，因为敷多了脸色会变青，变黄脸婆。
她以前曾经感兴趣，有去了解过别人的看法。
但就算已知迎蝶粉的危害，许多女子依然会选择它。
毕竟是市面上性价比最高的粉。
就是此后大黎一度有各种关于她如何养颜的传言，“明月公主以明月敷面”，“明月公主红颜天成无需修饰”云云。
她一开始没关注。
谁知道后来越来越离谱，“明月公主以鲜血洁面，以百鬼魂魄润泽肌肤”的说法居然得到了广大肯定，从京城传向四面八方。
她本来还想澄清一下，这种说法难道还有人信吗？
不过看着之前暗地里写酸诗的某些书生绕着自己走，完去不敢来她眼前乱晃，她就懒得管了。
信就信吧，反正自己爽了。
后来盛华月只说服了太后放弃使用这种危险又美丽的东西，换成了珍珠磨粉。
不管怎么说，大黎的美妆市场上，迎蝶粉一直很受欢迎，销量一直居高不下。
所以很容易到手。
作为重金属的一种，铅对运动神经，大脑，肾脏都有严重影响。如果是慢性中毒，会影响儿童脑部发育，精神智能异常，溶血致癌。
这要是全吃下去了，二皇子这辈子很可能就完了，他会疲倦，头疼，呕吐，影响后代。严重的，甚至会脑病变，昏迷，急性肾衰竭。
盛华月一般是以大势压人，让她不爽的直接碾过去，一次不够再碾一次。
但她对下药这种手段并不陌生。
曾经试图对她下药的人还挺多。
不过那些人没成功过。
“殿下，管吗？”惊鹤微微抬头，有点好奇。
盛华月沉吟片刻，做下了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