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无实?”林飞皱起了眉头。
虫森小心翼翼地凑到近前,低声道:“没有封地,没有权位,调不了任何资源,也指挥不动任何将官!”
“那又怎样!”林飞昂起了头,斜眼觑着虫森。
“远的不说,就是镇西关总兵魏武通的所作所为,她也全都无权过问。”
“我和班铃只是路过,难道他还敢阻拦不成!”
虫森笑道:“阻拦事小,万一把你扣在牢里,那可就事大了。”
“他敢!”林飞傲然道,“我可是金鹰寨的少鹰主,是出使镇西王府的使节!”
“就凭她班铃一句话?文书呢?官印呢?除了她,有谁承认你的身份?”
“这……”林飞愣住了,他从未考虑过班铃的身份问题,只想着她既然身为小王爷,必然一路通行无阻。
不由得想起了和花若兰道别时,她说的那句话:“去了镇西王府,处处都要小心,你以前在那边得罪过不少人,唯一能相信的,只有班铃姐姐。”
当时时间紧迫,来不及细问,这一路上各种事情接踵而至,早把她说的话忘在了脑后,此时虫森提起,才一下都想了起来。
虫森见林飞若有所思,不再抵触,便又沉声道:“班铃和她的两个哥哥不和,镇西王府和金鹰寨结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两个哥哥都不同意。”
“那鹰主知道这些事情吗?”
“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前去山民领地寻求支持,又让石勇做了通天峰主,邀请各路朋友前往金鹰寨相助,就是为了做两手准备。”
“可是他从未和我说过这些事……”
“鹰主这么做,必然有他的考虑,我是个外人,也不好妄自揣度。”
“好的,我明白了,此次前去镇西关,一定会多加小心。”
虫森笑了笑,又道:“少鹰主,别怪我多嘴,这一路我看你和那小王爷关系密切,可不要着了迷,把金鹰寨给忘了。”
“不劳你吩咐,”林飞把心沉在肚子里,面色沉静地道,“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虫森道,“兄弟们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了金鹰寨这边,到时候,还指望少鹰主给口饭吃呢,话不多说,就此别过。”
说完,便走到土坑边,把虫林和虫木从地上扶起来,向林飞摆摆手,自去了。
林飞怀着心事,只觉步履沉重,赶了好一阵子,才追上班铃。
她回过头来,面上殊无笑意,冷冷地道:“话说完了?你和他之前认识?”
林飞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在迷雾沼泽里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好像认识石勇,关系还很不错。”
“说不定前少鹰主和他相识,”班铃沉吟道,“他有打东坡心法的主意吗?”
“没有,连提都没提。”林飞从怀中掏出东坡心法,给班铃看了看,光华闪闪,并无任何异状。
“不是旧相识,又不是想要东坡心法,那你还跟他扯那么久,都聊了些啥啊?”班铃向前走着路,东张西望,就像是随口一问,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林飞心头一凛,还是决定把虫森告诉自己的事情都烂在肚子里,便轻哼了一声,道:“还不是那金鹰的事,都跟他说了多少遍了,金鹰根本不受我控制,可他就是不肯相信。”
班铃面色稍缓,笑道:“别说他了,连我都不信,你要和我解释一下吗?”
林飞摇了摇头,道:“现在我自己都是云里雾里的,只知道偶尔能感应到金鹰的意图,别的一概不清楚。”
班铃盯着林飞的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阵,才道:“我相信你!”
走了几步,又犹豫着道:“我不喜欢那个虫森,他确实在迷雾沼泽帮了咱俩,可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
“该不会是因为他一开始是冲着东坡心法来的吧?”林飞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也许吧,”班铃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道,“不去想了,抓紧赶路!”
林飞跟在她后面,只觉心潮起伏,难以自抑,万一虫森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到了镇西关,肯定讨不了好。
现在眼看就要到关上了,班铃还是对此绝口不提,那她到底是过于托大,还是另有所谋呢?
难不成是虫森在说谎?可他又完全没这个必要,一到镇西关,实情如何,马上就能见分晓。
疑心就如同一条毒蛇,盘踞在心间,让人不得安宁。
林飞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试探着问道:“班铃,离开明月楼的时候,你师傅说让咱俩先去镇西关,免得误了时辰,他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班铃轻描淡写地道,“我二哥也正在赶往镇西关,他对我有点意见,最好不要和他碰面。”
林飞心头一震,看来虫森并没有说谎!
便压抑着剧烈的心跳,保持着平淡的语气,笑问道:“你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班铃回过头来,拍着脑袋,好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呀,忘记你不是前少鹰主了,还想着你都知道,你以前还跟他打过一架呢!”
“啊?”林飞只觉起了满头包,这前少鹰主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人家毕竟是镇西王府的二公子,竟然就敢跟他打架!
想想《水浒传》里的林冲,小衙内把他妻子调戏了,他都不敢还手,空有一身本事,却活得窝窝囊囊的。
这么一对比,前少鹰主还真是够血性啊,便问道:“他是因为什么和你二哥打架的?打赢了吗?”
班铃转过了头去,恨恨地道:“我二哥就是个绣花枕头,整天只知道提笼架鸟,斗鹰遛狗,我一时惹恼了他,被他打了个耳光,正好被前少鹰主看见,就动手打了他。”
“那前少鹰主就不怕他报复吗?”林飞这句话刚出口,忽然一下醒悟了过来,他真要报复,只怕是会算在自己头上,这可不太妙啊。
“他倒是敢!”班铃看着林飞,眼神里浮现出一丝笑意,“你当时提着钢刀架在他脖子上,冷笑着说,只要他再敢伤我一根毫毛,就随时准备着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