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飞惊讶地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为了保护你,怕你不小心触发机关陷阱。”
“是吗?”林飞犹豫着道,“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保护你只是其一,”班铃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林飞的眼睛,“其二是为了考验你。”
“考验我?考验我干什么?”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啊,他要选一个人,改变这个世界。”
林飞看着班铃,只见她面色郑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目前为止,你的表现还不错。”
“可是……”林飞感觉心里直打退堂鼓,改变世界这么大的事,哪那么容易的啊。
“没什么可是!”班铃的口气不容置疑,“我师傅定下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你也见识过了他的手段,难道你不愿意吗?”
“我是想啊……”林飞发现自己现在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哪怕只是为了自保,也只得顺着她的口风说。
“那不就结了,而且现在我们已经达成了第一个小目标——得到东坡心法!”
“这只是个意外吧,本来是李易居拿到的,他不要才送我的。”
“他倒是敢要!”班铃哼了一声,一点都不领情,“话说得好听,什么并无私吞之意,明明就是一看势头不妙,才赶紧溜掉了。”
林飞虽然也隐隐感觉李易居并非完全出于自愿,却也没想到班铃毫不掩饰,直接了当就承认了自己是靠以势逼人强夺来的。
这种行径怎么想怎么像电视剧里的大反派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班铃见林飞面色不善,便道,“东坡心法实在太过紧要,不得不这么做,何况先拿到手的是那个小女孩,可不是他李易居!”
这话说得没错,林飞一下感觉心里的不安减轻了许多,便问道:“不是说东坡心法没什么特别的吗?内容是公开的,每个人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费劲去找这本原著真迹?”
“东坡先生的心法玄妙无比,据说得此心法的人,就可以像他一样,真正能做到随遇而安,不管身处怎样的困境,不管遭遇多大的磨难,只要默念此法,就能静下心来,对于吸取灵气和临敌作战都大有裨益。”
“可是子虚道长方才说天下人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寥寥无几,那不是更应该加强修身律己吗,再费劲找这本书有什么意义?”
“正因为都做不到,所以才流传有一种说法,说习得东坡心法的关键不在于内容,而在于其本身的灵气,只有得到真迹,才能领会真正的心法。”
林飞又把书从怀中掏出来,只见扉页上写着“一蓑烟雨任平生”七个大字,倒还真是苏东坡一生的写照,翻了几页看看,除了光芒闪耀,并无任何特异之处,书里的内容也都是他写的诗词,甚至大部分都是入选过中小学教科书的。
“不用再看了,先收起来,”班铃道,“市面上流传的手抄本甚多,东坡心法的内容,几乎人人能诵,它的奥秘肯定不在字里行间。”
“那还真是奇怪!”林飞自语了一句,又把书收入怀中,专心跟着班铃赶路。
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武侠剧,武林人士苦苦追寻,不惜为之大打出手的,也大都是些武林秘籍,像什么《避邪剑谱》、《九阴真经》之类,只要得手,对照文字练习一阵,往往就能神功大成,但是内容人人皆知,练功却另有玄机的,还真是寥寥无几。
思来想去,只有三部影视剧里不太一样,一是天龙八部里的《易筋经》,游坦之是靠浸湿之后的图形练出了深厚内功;二是《侠客行》里的侠客行功法,内容只是李白的一首诗,但石破天练功竟然靠的是墙壁上书法的走势,根本和内容毫无关系;三是《新仙鹤神针》里的曹雄,《归元秘籍》是靠口水融化,直接吞下肚子,瞬间就获得了神功,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只是不知这东坡心法是否也是一样的功用,看来还是得多试试才行。
“别发呆,赶紧走!”班铃又催促了林飞一句,“我们得快点赶到镇西关,免得在路上遇到麻烦。”
“有什么要紧事吗?刚才子虚道长说别误了时辰,是怕误了什么啊?”
“到时候再告诉你,”班铃看起来神色匆匆,走回到桃花林,直至找到栓在桃树枝上的马,才松了口气,道,“出了东坡村,就没了保护,先前明月楼里的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在沿途设伏抢夺。”
林飞翻身上了马,道:“那我们赶紧走吧,你师傅什么时候能跟上来?”
自从在明月楼见识了子虚道长的手段,他一下就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要是他能一直跟在身边,那可就什么都不怕了。
“说不准,不要老想着依靠别人,”班铃冲着林飞吼道,“出了桃花林,全是大平路,在路上不要说话,只管低头赶路!”
说完大喝一声:“驾!”马儿便如离弦之箭,在桃花林里狂奔起来。
林飞赶忙把双腿一夹,也催马跟上前去,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步入了幻境之中,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伏在马背上,只顾望着前面的马屁股追赶。
这大红马虽是从山贼手中抢来的,却甚是好用,桃花林里枝干丛生,颇多障碍,大红马却跑得稳稳当当的,一次都没被绊到,紧紧跟在班铃所骑黑马之后,时刻保持着一马之隔。
两旁的桃花红似火焰,乱腾腾连成一片,不住地退往身后,风声呼呼作响,越往前跑,桃花越稀疏起来,不多时,前面出现一条弯弯的小溪,宽不过一丈,水流潺潺,刚能没过马的小腿。
催马趟过溪流,回头望去,只见雾气蒙蒙,桃花林若隐若现,早已不见了东坡村的踪影。
面前又是起伏的丘陵,只见荒草蔓蔓,汇成一片青绿色的海洋,一条路也没有,跟进入东坡村时的景象完全两样。
班铃把缰绳一扯,控制着黑马慢慢溜达起来,林飞跟在后面,心想她不是迷路了吧,便把大红马一催,跟上前去,却见班铃把马鞭向前一指,道:“过了前面那片沼泽地,就都是大路了。”
林飞心里一凛,她之前可没提过什么沼泽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