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十几支利箭破空而至,瞬间将铁老大射成了筛子,他直到最后跪地倒下那一刻,脸上仍流露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转眼间一场内讧就已结束,攻守之势登时逆转。
众贼不敢近身,只远远围着林飞和班铃,张着弓,等待铜老二发号施令。
“你们俩,把身上的武器都交出来,”铜老二叫道,“不然我就放箭了。”
“你们不是山贼吧,”班铃握着短剑,试探着问道,“我看倒像是官军。”
“别废话,”铜老二不耐烦地叫道,“我只数到三,快点放下武器。”
“你们若是镇西关出来的逃兵,我可以和守卫官谈谈,保证既往不咎,还你们一个前程。”
“一!”
“这位是金鹰寨的少鹰主林飞,抓了他,黑羽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二!”
“我是镇西王府的小王爷,谁敢放箭?”
“三!”
箭如飞蝗,倏忽而至,林飞挥起黑木棒,完全是鹰主第一次教他的笨招,身体滴溜溜转起来,好似一个陀螺,棒子呼呼生风,如同风扇一般围绕着身躯翻飞,连班铃也一起护在了圈子里,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黑木棒搅动身周的气流,射来的箭尚未近身,便纷纷以诡异的角度改变了前进的方向,绕开二人飞了过去。
林飞心下稍定,舞得越发起劲了,却只觉手臂一紧,只听班铃道:“别纠缠,快走!”
身体腾空而起,却是被班铃一把将拖到了大红马背上,又一拍马脖子,大喝一声“驾!”大红马便驮着二人向前飞奔起来。
林飞双臂环抱着班铃,完全忘记了防守,全赖黑木棒自行感应,将射来的箭一一挡住。
“他们是什么人?”林飞惊惶地问道。
“我哪知道!”班铃扯着缰绳,一把将林飞放在胸前的手扯开,怒道,“回头看看有没有追过来!”
“追来了!”林飞回头看了一眼,声音变得越发惊慌起来。
身后尘土飞扬,喊声大作,气势实在惊人,时不时还“嗖”的一声,一箭射来,又被黑木棒拨在一旁。
林飞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紧追在身后的虽只有几个人,却总觉得跟着千军万马,几乎要吓破了胆,又不敢继续再搂着班铃,马背上颠簸不已,几无着手处,只得像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样,轻轻扶着班铃的腰。
不料班铃一勒缰绳,来了个急刹马,林飞猝不及防,一头撞在班铃后背上,差点儿将她撞下去。
“你连马也不会骑吗?”班铃又怒道,“跟来多少人?”
“好几个!”林飞虽在极力控制,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班铃恼火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一拨马头,便迎着来人冲了过去。
对面显然没有料到二人竟然还敢反冲回去,已然来不及减速,只得举着长枪,也催马冲了过来。
二马相近,班铃一抬手,便飞出去两枚金镖,来人应声落马,二马相交,班铃一跃而起,骑在对面的马背上,又一兜马头,调转回去,往下一探身,捡起来人身上背的箭壶,又摘下挂在雕鞍上的硬弓,勒马停在原地。
林飞不会骑马,只得伏在马背上,紧紧搂着马脖子,任由胯下大红马朝正赶过来的众贼人而去。
班铃恨恨地骂了一声,也催马往前,向林飞追过去。
十几匹战马荡起漫天的灰尘,冲着林飞奔腾而来,铜老二却立在原地,拈弓拉了个满弦,觑得真切,一箭射向林飞。
喊杀声盖住了利箭破空的声音,激荡的尘土遮住了利箭的轨迹,林飞眼中满是冲来的战马,对其毫无察觉。
直到利箭超越众贼,直奔跨下大红马而至,林飞才瞥见一点寒光,已然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只是本能地聚起灵气,就像与鹰主夜谈时学到的那样,把所有灵气聚集在一点,只挡在利箭射至的方位。
“砰!”利箭突然在马头前一尺停了下来,就好像撞击在了钢板上,锋利的箭头撞成了一滩废铁,竹制箭杆瞬间裂成了灯笼状,又被震成几十块碎竹片,散落一地。
铜老二见蓄势已久的一击不中,已知不是对手,捏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便拨转马头,向后撤去。
冲向林飞的十几人眼看着林飞控制住铁老大,又逃出箭阵,本就已经对他有所忌惮,这才没有全力冲锋,一看他又露了这么一手,已有了要撤退的心思,待铜老二呼哨声一响,更是争先恐后地向两边散开,绕着大圈子逃离了战场。
林飞无心恋战,也只想着尽快逃离,奈何不会控制马头,只能任马冲锋,战场上顿时出现了滑稽的一幕,他一个人搂着马脖子向十几个人追去,众贼人心中已经有了畏惧之意,又从没见人有过这种操作,反而更加害怕,逃跑得更快了。
山势起伏,不一时,贼人便全都消失在视野里,班铃费了好大力气才追上林飞,扯着缰绳,让大红马停下来。
她心里的惊骇却还要胜过那些贼人,在金鹰寨时,她已对林飞的灵力修为水平了如指掌,知道他功力失了大半,也渐渐接受了他失忆的事实。
但林飞骑马将飞箭撞碎之时,身上明明白白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这说明他的灵力修为水平至少已达淡黄级,而自己在镇西王府时早就测试过很多次,目前的修为正是淡黄级,但要说用灵气直接把射来的利剑逼碎,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林飞的灵气修为水平远胜于己,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就这段时间的观察而言,林飞的所做作为并不像是在作伪,难不成是自己看走了眼,林飞是个隐藏高手,毫无察觉地就欺骗了自己?那他也太可怕了。
不过下一秒,班铃就推翻了自己的判断,因为林飞下马的样子太笨拙了,他几乎是双手搂着马脖子滑下来的,面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满是不解的神色:“他们怎么突然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