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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入道

印月谭位于恒月城东南,离邀月楼很近,在恒河和月河交汇处不远的地方,百多年前本来是河道的一部分洄水湾,后来因为河流改道、地质变迁等原因脱离了恒月河,形成为一处椭圆形,方圆三百多亩的水潭,仅仅剩余只有不到百米的狭窄水道远远的与河道相连。

百年来潭水周边被人们遍植垂柳、修建亭台水榭,谭中植入莲花,夏秋之际景色优美,是文人雅士游玩赏月的去处。

顾凡一行人酒宴结束后,便一路欢声笑语,慢慢向着印月谭走去,一群人文人武者打扮的皆有,都是年轻俊杰、容貌俊朗之辈,其中几人酒后大声高歌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虽然夜色已深,周边灯火斑斓,但是今晚月色明亮,撒下盈盈银光,让印月谭上犹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沙,使得周边美景如梦似幻。印月谭中明月倒映,潭水深沉,和高空中的月亮交相辉映,让人无法分辨真假,不负印月谭之名。

众人到了印月谭,便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苏漾等修行文道几人,在水潭边上的亭子中吟诗作对探讨经典,顾凡对此没有兴趣,便没有参与其中,而是和石中岳、凌寒等沿着谭边随意走走。

看到水谭中有人划着小船,在谭中游玩,顾凡也来了兴趣,看到不远处木制廊道尽头,停着几艘小船便也想着趁着月色夜游印月谭。

“有没有兴趣一起撑着小船去潭水中游玩啊。”顾凡兴趣盈然的向着两人问道。

“你自己去吧,我们没有你的雅兴。”石中岳和凌寒同时拒绝。

顾凡听后也不强迫,自己一人走到廊道边上的,解开一艘船,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划向印月谭的中间,周边水面还残留着部分荷叶,映照在月色之中分外漂亮。

划了一段距离,顾凡便惬意的躺在船上,任意随波漂流,看着头顶的星空廖若,月色迷人、周边安静宁和,轻柔的微风抚过身体,思绪变得散漫开来,慢慢遗忘了还在凡尘人间,只有偶尔随风传来几声笑语,提醒着自己身处何地。

印月谭中,孤身一人躺在一叶孤舟随意飘荡,顾凡默默仰望星空,只觉人生如梦似幻,宛若白云苍狗,终究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所难弃者,唯有自己所求仙道长生的一点执念而已。

渐渐的小船越漂越远,远离了岸边一直到潭水中央才停了下来,此时顾凡放空了大脑,不想任何事情,心神渐渐的和周边环境融为一体,整个人处于一种空灵的状态。

身体呼吸自觉地转化为一直练习的道家基础吐纳之法,此时的状态刚好符合道家空灵的入境要求,无形中丝丝缕缕,肉眼不可见的灵气从虚空中聚拢而来,通过吐纳不断的冲刷洗礼顾凡体内的经脉和肉体,让其体质更加清净纯洁,接近出生之前未受污染的先天之体。

无欲无想、空空冥冥不刻意追求,放空思维和身体的彻底放松,此刻顾凡进入了道家练气的第一步入静。这还是因为顾凡近半年来不断诵读道家经典,习炼基础吐纳之法,同时天资不凡,并且性格符合道家清净无为、心态恬静淡然的结果。否则普通人就算在怎么修炼,也无济于事入不了门,道家入门远比武道等要难,就是因为不但天资要好,同时还要具备符合的心灵境界,而容易受到红尘繁华、金钱美色、权力名声等所扰的人,基本没有入门的可能。

此次无意之间的练气入门对顾凡来说极为难得,虽然没有提升本身实力,但是却提升了其肉体的潜力和本质,对于以后的修炼之路来说极为重要,至少在道家最基础的炼精化气这一步来说,已经是一片坦途只需要时间积累即可。

顾凡此时似醒非醒整个人魂飞冥冥之中,思维散入天地间,感受到了与平时不同的另类体验,对世界的认知不在靠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等肉体的五感,而是直接以精神力去感知一切,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更真实,更丰富多彩,平时肉眼看不到的色彩,耳朵听不到的声音、闻不到的味道等等,此时在精神力、心神思维融入四周环境之时,全都显现出来,黑暗在这一刻没有了意义,周边的一切在顾凡的感知中无所遁形。

听到了水谭三丈深处小鱼游动的声音,看到了荷叶原来不止绿色一个色彩、闻到了空气中各种事物的味道,水气中略带的腥味、植物的草木清香等更加明显。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更真实,更清晰,顾凡发现原来平时靠肉体五感对世界的认知,只是真实世界的一部分,仅仅是表象而已,有的甚至是错误的认知。

地底的虫鸣声、周边花草的呼吸,游鱼的自由无虑,这些从来没有过的感官体验让顾凡沉迷其中,才知道这个世界比平时看到的精彩万倍,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喜悦感油然而生,充斥了整个身体,让平时蒙尘的心灵好像变得更纯净。

这是一种心灵境界的提升,因为对世界有了不同的认知。

现在顾凡有了一种明悟,自己仅仅只是入门就看到了与平时不同的世界,而向修为远比自己高深的舅舅柳飘雪、姑姑顾烟沙等人,甚至更厉害的高手眼里,现实世界和自己现在看到的恐怕又有不同,修为越深才能越看透自身所处世界的本质。普通人的肉眼凡胎,永远也无法真正的认知这个世界,更别提理解这个世界,无法认知、无法理解当然更无法进行更高深的修炼。

修炼的目的就是更深刻更真实的认知这个世界,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使自己不断的强大起来,在去认知这个世界,理解世界的构成,也就是参悟所谓的天地大道。

不同于刚开始的无意思状态,现在顾凡的思维和精神力虽然仍然容于边环境,但却能自主思考问题,或许自己所想就是这个世界修炼的本质,而道家的修炼可能就是最接近修炼本质、最接近天地大道的修炼之路。

其实修炼之路各不相同,追求也不同,顾凡所想的确如此,在对世界认知,天地大道理解方面道家的确是最纯粹的,因为道家的最高追求就是天道即我、我即天道,天人合一、道我合一。

文修之路追求的是人道的昌盛、武修之路追求的是肉体的不朽强大、佛家追求精神的超脱天地、道家追求的就是天地大道宇宙奥秘。道家之所以超脱逍遥正因为如此,避开红尘、远离世俗,寻找清净的名山福地修炼,只求己身长生,不问来世,以超脱天地为终极目标。

当顾凡自己一个人孤舟独游的时候,石中岳、凌寒、顾惜晴等武道修炼者聚在了一起,探讨修炼中各自的体会和经验,如果说修道更多的靠领悟自然法则,那么武道修炼更多靠修炼中的积累和经验。

“我认为对力道的掌控,首先要了解不同的发力方式,只有先掌握了各种发力技巧,才能完美的掌控力道,达到出招无缺。”人群里有人开口道。

“的确如此,王兄和我想法一样,无论何种兵器或者拳脚功夫,都离不开对力道的运用。”石中岳深有同感的发言道。

众人讨论一番都认同了这种观点,尤其是顾惜晴更是深有体会,自己得到舅舅柳飘雪的指点能完善自己剑道,就是从对力道的细微掌控着手的。

凌寒这时候上前一步说道:“发力方式有寸劲、柔劲、抖劲、震劲、崩劲、绞劲、透劲、化劲等等,发力技巧大家有没有好的方法和经验,每个人的经验技巧不同,我们互相交流一下心得体会,希望能相互促进。我先献丑,望各位兄台指正。”

凌寒说完把衣服束好,下场开始演练,平时凌寒使用的武器是军中的制式长枪,因为参加宴会不方便携带,所以就以拳法展示自己的发力技巧和方式,虽然和武器运用不同,但最基础的发力技巧,都是差不多相通的。

啪、啪的声音不断炸响,凌寒演练的是源于兵家的一套炼体之法,淬骨炼体十二式。这套功法不但能淬炼肉体的筋骨皮膜等,同时包含了所有的基础发力技巧,是兵家流传最广的修炼功法,尤其在军中广为流传,也是兵家的必修之法。

能在空气中打出破空之声这是崩劲的表现,随机凌寒招式一变由拳变掌,出招变得缓慢,一掌击出无声无息,没有了出拳的声势,变得阴柔起来。轻轻一掌拍向路边的青石,瞬间海碗大的石头四分五列,左掌略带弧线击向水面,没有任何水花溅起,一条游鱼却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众人看的击掌叫好,凌寒对于柔劲、透劲的运用已然炉火纯青,倏忽间凌寒忽然向前垫步一跃,瞬间横跨一丈多的距离,对着岸边条条垂散的柳枝条轻柔一拨,眨眼间大量柳条绞在一起,像编制成了绳索,然后又啪的一声,根根断裂掉在了地上。

寸劲和绞劲在一拨中尽皆展现,如果这一招用在人体的手臂之上,也会是同样的效果,肌肉、骨骼撕裂整条胳膊都要废掉。

石中岳看的频频点头,凌寒对力道的运用比自己熟练很多,而且能把不同的发力技巧融合在一起,出招威力翻倍,这次看到凌寒的演练,他深有体会明白了许多。

接下来又有几人下场,一边演练一边讲解自己的修炼经验,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东西,但对现场的每个人来说都有所得,毕竟众人多数都是武道初学者,还在打基础的阶段,现在反倒是高深的东西对他们意义不大,毕竟没有基础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不同的人对力道运用,发力的技巧略有不同,众人相互交流自己的心得体会,取长补短完善各自的修炼之法,其中修为最高的顾惜晴一边观看,也一边给了众人一些指点,有时候还会亲自下场演练几招剑法教导众人。

最后下场的石中岳深感自己的不足,谦虚的说道:“看到大家的演练,我实在惭愧,我的刀法不值一提,希望大家能包涵包涵,多提提意见。”

“大家修炼都是一步步积累出来的,开始的时候都一样不用谦虚。”凌寒鼓励道。

石中岳向四周抱了抱拳,右手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之刀,开始向众人演练自己的刀法。

刀光纵横,如水流波,石中岳的刀法简洁迅速,变化不多,但却充满一往无回的气势,压人心魄,时而如****般急促,时而如清风吹拂湖水般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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