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闻说、你在浮沉里,描绘了她的样子;而今,她是在壁画上永恒还是湮灭?
你是否曾经试图逆天改命?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万千世界里的一尖水滴?愤怒吗?忧伤吗?没关系,别认真。回忆、永远是美好的……
——题记
那是陌城初建的第三年,她被选来为开阖宫阙占卜。那个年轻的烬帝,带着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豪情、留下了她。
“我这繁盛的江山,还缺一个点缀的妙人。姑娘可是天仙化人,来为我这繁盛添福的?”他玩世不恭的笑道?
她一个字也不肯说,绿萝裙上慧带飞扬,风吹过八角高台、吹动了佛塔檐回间的铜铃,叮咚叮当。
荷塘里的莲花开了,熟悉的清露飘洒过碧色的荷叶、那个曾经纵马洒拓的儿郎,不见了影子。“你把他藏到了哪里?”
她一开口,就是悸动红尘的情思。曾经,与她一起共赏月落把酒欢歌的儿郎,一入陌城不见影。她占算到。他的命星在这里,于是、闯过层层考问,也追到了这里。
“谁?”烬帝快步走到她面前,把嘴唇贴到她的鬓发间轻声问道。“一尘,那个前朝将军。”她恼恨的回道。
“他啊——”烬帝故意拖着长音,“他死了。”他死了,死了?死了!她脸色惨白的盯着烬帝。
“可有尸骨留存?”她没有哭出声,但是眼泪却是止不住。“没有,全部都毁在了无尽的业火里。”烬帝说着说着,眼角也有些湿意。
“他是怎么死的?我们相依十载,然后、他逃离了故土。我想知道他的故事。”澜台月落,小星初升、她哭过笑着,那个与她一起纵马饮酒的少年,再也不见。
“我以前是不信因果不信轮回俗世的。”烬帝神色迷离,像是陷入了什么情绪里:“叫我秦时吧。”他说道:“你留下,陪我,你每天给你讲一个关于你跟他的故事,我每天也讲一个,关于我跟他的事。”
“我是珞珞。”她自我介绍道,“”你跟他、长的可真像,就像双双孪生的一般。”秦时这才仔细打量着珞珞。
“我们是一个频婆果里出来的,当然像;在我们的风国,水化清风,清风化飞鸟,飞鸟化渊鱼,渊鱼化百果,但是,唯有掌管风国的双生主,是佛的结梦频婆果化生的一男一女。”
珞珞提起家乡就滔滔不绝,但是越说越伤感,“十年前的一天夜里,蜉蝣镜里,云开星河阔。一尘拿走了我们的书锦记,去了俗界。”
“怪不得,他死了,会燃起无边业火。那你,还回去吗?”秦时问道。“家园已毁,回不去了。”她的十指结出了曼罗花,那是化生的信号,将有新的化生主宰。
“那你、会死吗?”秦时担忧的问到。“你是不是担心我太像他,若死了,你将受到二次打击?”珞珞笑道。
“是,我记得、刚见他时,他还是个难辨性别的小少年。”秦时温柔的抿着嘴角。初相见,他手里握着一卷书锦,慧带飞绿萝。
“那是我的衣服,他一直就爱穿我的衣服,这身绿萝裙与他当初偷偷穿走的那件是一样的。”珞珞想起来,也笑了。
“留下来吧,他的书锦还在呢。虽然一别十年、但是,他最爱的,始终是你。”秦时引着珞珞走到台前,指给她不远处的一处水榭轩窗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念他。那是他生前住的地方。”
“嗯,我漂泊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到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既然他最爱这里,我就留在这里。”珞珞平复了一下心绪。
“姑娘,待会儿、自有宫女来领你去轩榭,我还要去批阅奏章、就不陪你了。”秦时说些什么,快速的掩饰道,他怕珞珞不走,他的坚强,就再也坚持不住。
烛火摇曳,又是银河迢迢飞渡夜。这烛火,让他总也忘不了那天的业火。业火中的一尘,微微幸福的表情安详,好像,他不是去赴死、而是要回家。
也是一个星辰之夜,秦时与一尘一起醉卧沙场,草坡山中,酒酣耳热之际,一尘有点孩子气的笑道:“从前,在家乡、也有那么一个姑娘。陪着我纵马饮酒。”
“那是你的心上人吗?”秦时感觉心就像被腐蚀般酸痒。“什么是心上人啊?我跟她,从出生起,就注定,要在一起。”一尘迷茫的像个孩子。
“心上人就是,你心里特别想亲昵的人。比如——这样——”秦时把唇凑到一尘的脖颈与耳畔,哈气。“痒,冷。”一尘迷茫的说。
那是因为你醉了,“乖。”秦时把一尘揽入臂弯中。酒精的作用,让一尘有些迷醉。快要睡去时,一尘在秦时耳际呢喃道:“不要在杀人了,好不?”
“嗯?”秦时一惊。“那些人,我不懂、毕竟也是条生命。看着那些流血,我觉得好疼。”一尘的神色有些哀怜。他不懂,为什么秦时要与他打来打去。
“说为了天下更多的人,不在受苦,只能打来打去。只有,赢了。才能不在让更多人永无止境的流血啊。”秦时解释道。
“那我帮你,逮住那个你们说的昏君,你们就不要打了,可好?”一尘呢喃道。“好。”秦时当他是醉中顽话。
结果,第二日、他真的把昏君逮来了。再后来,他就建立了陌城。
“可是,他为何会死呢?”珞珞夹了一块酸梅果吃,刚刚她才安顿好,就被那个说批奏折的烬帝请了去,好茶好点心的摆好、然后,就讲了这么个故事。
“预知后来,明天继续。”秦时故意劫了个话头,“你这人,真没意思,讲个故事,还要讲一半。”珞珞不满的抗议。
‘你这人,真没意思,让你吟诗还推诿。‘秦时本来微笑的嘴角,突然莫名伤感。相似的笑脸,熟悉的话语。
可是,那人已经不在了。他之前一直拒绝相信,直到今日珞珞的出现,才发觉、那人,是真的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