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鬼长命鬼一招既出,短命鬼、没命鬼也同时出招,索命鬼长命鬼为攻招,短命鬼没命鬼为守招,四人竟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骆岳不敢托大,挥剑横掠,忽觉背后风起,观战的幽魂客一声低呼,眼看背后有命鬼的哭丧笔已到骆岳后心,忽见骆岳右腿勾起,踢开哭丧笔,忽地继续向后直踢,这后踢的角度,绝无可能,幽魂客怎么也不相信人的关节能柔软到这个程度,仿佛关节不是关节,而是软鞭。
有命鬼感觉哭丧笔忽地要脱手而出,忙往后一扬卸掉骆岳踢来的力量,猛见骆岳的脚已直奔自己胸膛而来,忙不迭后蹲,堪堪避开这一脚,苦瓜脸顿时煞白,变成了白面瓜。
这时五鬼身形同时向右踏出两步,长命鬼和短命鬼又同时向前半步一招攻出,索命鬼和有命鬼转为防守,背后没命鬼一叉叉出,而且后面那叉竟直朝骆岳小腿,等着骆岳勾腿后踢,等骆岳的脚自动踢到叉子上去。
这五鬼的攻法隐含三才五行阵法,而且必定是骆岳身后一击才是致命,骆岳寻思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刚才有命鬼因为后蹲后起来慢了,正是一个破绽。
骆岳没有再勾腿后踢,身子忽向有命鬼一靠,避开长命鬼短命鬼的来招,一剑封住有命鬼的哭丧笔,伸手朝有命鬼肩膀抓去,有命鬼急忙后退,四鬼随之跟进,兵刃皆向骆岳递出,让骆岳不能再追击有命鬼。
有命鬼两次堪堪脱险,叫道:“风紧点硬,大哥水乎?”
索命鬼沉声道:“好,水!”
五鬼手中兵器俱伸向骆岳,忽然从兵器顶端各自喷出碧油油的火来。
骆岳本来听到他们在说水,以为他们是要撤退,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喷出火来,而且这火碧油油的,显是有毒,一个旱地拔葱,空中身形一转,金针发出,只听一片哎呦之声,五鬼手中兵刃尽皆落地,碧火随之熄灭。
五鬼低身伸左手去拿兵刃,骆岳落下身来,又是一把金针射出,五鬼又是哎呦一声,或弯或蹲的身形突然凝立,身上穴道已被打中,骆岳忽然又是身形一动,瞬间掠过五鬼身边,伸手在五鬼身上各自拍了一下,然后拍拍手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动了,但是劝你们不要再拿什么哭丧棒。”
五鬼动了动身子,果真穴道已解,忙站了起来,果真依言不敢再去拿兵刃,心中惊惧迟疑,惊惧对方果真如传言中能金针打穴,又不知道骆岳为何要解他们的穴道,不知后续是否有更毒辣的手段伺候。
索命鬼忽然又哎呦了一声,四鬼一起看着索命鬼,索命鬼道:“你做了什么?我一运气肩井穴就剧痛。”
其他四鬼赶紧也一运气,发现同样是肩井穴剧痛,嘴巴都抽了一下,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
骆岳脸上又露出真诚而又温柔的微笑,道:“至少我的金针没毒,你们没感到麻痒不是?现在金针在你们肩井穴里面,我刚才替你们解穴的时候,不小心又拍了一下,这针现在用磁石也吸不出来了,麻烦五位鬼大爷可千万不要胡乱运鬼气,否则这细如牛毛的金针会越钻越深,最后进入心脉,神仙难救,当然,把身体剖开,一根根经脉寻找,还是能找出来的,这好像也太血腥了点,在下想想都害怕,所以,你们下半辈子,只要不再运行内力,金针就会乖乖的的睡觉,所以还是不要做鬼,回来做人的好,你们说呢,五位鬼大爷?”
没上唇的长命鬼牙齿咬的咕咕响,像是恨不得扑上去咬骆岳一口,索命鬼圆圆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道:“公子要我们做人,那我们只好继续还阳做人,谢过公子不杀之恩,对公子这样的人,我们宁愿还是后会不要期了,兄弟们,我们走吧。”
没命鬼和短命鬼还想捡兵刃,骆岳斥道:“兵刃留下!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吗?不能乱玩火知道不,还把我的一只鞋给烧掉了,这可是临安第一鞋匠罗双双亲手做的,花了公子爷二两银子,你们这些败家鬼,赔我二两银子。”
骆岳抬起一只脚,鞋底已经被烧烂了,幸亏袜子还在,又道:“还好还好,袜子更贵,赶紧银子拿来。”
两鬼脸上红了一红,索命鬼扔出一个银锭,骆岳捡起,用剑砍下一些,余下扔回,道:“不占你们便宜。”
五鬼捡起银子,慢慢离开,消失在夜色中,骆岳把留下的兵刃,统统踩上一脚,踩得又弯又扁,再踢到路边。
幽魂客道:“公子为何不杀了他们?”
骆岳道:“虽说他们作恶多端,但我不想他们死在我手上,如果他们现在开始不再杀人,那么原来的五鬼也等于死了,能把鬼杀死也就够了,晚辈不想杀人。”
幽魂客点点头,道:“公子仁慧,公子身手,老夫简直是自不量力,望尘莫及,今夜就此别过,祝公子山高水长,一路平安。”最后压低了声音道:“记住我说的话。”
骆岳一愣,抱拳道:“那前辈就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幽魂客匆匆离去,骆岳抱着左臂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想着点苍派的某个前辈人物,因为在和幽魂客喝酒的时候,骆岳发现幽魂客的五绺长须都是假的,毕竟叫掌柜拿油灯不是白拿的。
梅大还在喝酒,兴高采烈,面红耳赤,大呼小叫,因为他在豁拳:“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四季发财,好,我输了,我喝。”
咕咚咕咚又喝了一碗,缺心少肺的人通常活得更开心些。
梅大对面多了一个少年,身边放着一个小包裹,十四五岁年纪,一半像乞丐,一半像是流浪汉,身材瘦小,衣发邋遢,两只眼睛在灯光下骨碌碌转着发光。
骆岳摇摇头,悄悄在隔着老远的摊位要了些小吃茶水,他怕现在过去扫了梅大的兴,喜欢喝酒和不甚讲究的梅大,有时候会让骆岳想起自己的养父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