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熙熙攘攘,孤儿院门口,一小撮记者架着长枪短炮带着一大群朝阳群众,将原本就狭窄的院门围的水泄不通。
此时院门紧闭,还有好几个粗壮的男子站门里门外将其把守。这几个人凶神恶煞,显然不是孤儿院方面的人,看来他们就是黑衣人口中的老板带过来的打手!
急忙赶来的马当归一行躲在远处,丝毫不敢再过去搅一趟浑水。只听见谁谁不要脸,或者问候谁谁祖宗之类的话,不时传进他们耳朵里。没有办法,为了避开这些人,他俩只能绕到背后,翻墙进去!
翻进去后,一眼望去,里面与外面比起来反而有点冷清,四下竟无一人,只有孤儿院前厅不远处停着几辆SUV,领头的是一辆全尺寸路虎!
到底是谁?
正疑惑时,一个令人极度讨厌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我马哥吗?是回来卷铺盖的吗?”
马当归扭头一看,竟是钞能利带着几个打手从远处走来。见到这番情景,他的心里先是震惊,内心的担忧也陡然增加!于是攥紧拳头向前问道:
“是谁让你到这来的?”
“噗!这条丧家犬还什么都不知道耶!噢哈哈哈哈!”听见马当归发问,钞能利猖狂的笑道。
“钞能利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之前的我可还没找你算账!”马当归说着,挥拳想要冲上前去,但被周拂海一把拦住,然后对着马当归摇摇头示意他冷静。
毕竟不远处的长枪短炮还能拍到这里,而且他总是隐约有一种感觉,之前那个黑衣人好像就在头顶上注视着他们!
马当归在周拂海的暗示下松开拳头,但胸口那股恶气却久久难平。
钞能利见二人意见不一,必定打不起来,于是更加肆无忌惮:
先是一步一跳的折腾到马当归跟前,然后突然抓起他的手使劲握了握,最后发疯一般逃走躲在一个打手身后,许久才探出头来。
做完这些,钞能利一脸轻挑的走到马当归正对面,90°弯腰鞠了一躬:
“啊里卡多库塔姨妈死!先生,十分感谢!”
见到钞能利如此挑衅,马当归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把钞能利提了起来!
“找死吧你!”马当归咬着牙说道。
此时那一干打手已经拢了过来,周拂海也赶紧上前装备随时支援!
“都别过来!你们看他敢不敢动我!”钞能利赶忙喝道。
见到钞能利竟然出其的冷静,马当归也没有继续动手的理由,于是一把将其推开。
“呵!怎么不动手啊?啊?”钞能利叫嚣道。
“我问你,接手孤儿院的是不是你们家?”马当归突然问道。
“哈哈哈哈!也不是很笨嘛!没错,就是我们钞氏集团接手的。而且啊,我告诉你哦,都没花什么钱就弄到手了哦!现在有没有猜到,我为什么谢你了?”说道最后俩句时,钞能利故意凑到马当归耳边,但又特地控制声音,让周拂海也能听见。
听到这里时,马当归已然失神!全都明白了!他现在多么恨钞能利,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掐死!也恨他们的乘火打劫!
可他不会再对钞能利做什么了,因为现在更恨自己!现在该打的人是他自己,他应该狠狠抽自己两巴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丑事被揭发,院长再困难也不会,或者不会这么快就把孤儿院转手!
现在好了——家庭矛盾、社会舆论压力,逼得院长不得不在这时候做出这个决定!
他自己倒也无所谓,可陈哈、小家伙们、还有老汉,他们该何去何从!
低价转让除去院长所得,其他人能分到多少补偿?他们要怎么继续自己的生活?特别是老汉,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现在你让他去哪?
怪不得钞能利要感谢自己,没有他的帮助,钞氏集团也不可能这么快成功!原来是自己将所有人一下推入深渊!
“走了!走了!丧家犬没什么好看的!”钞能利朝左右招手,接着又对他的手下说道:
“哎!这块地我们要拿来做什么项目来着?有点忘了。”
“儿童乐园。”
“哦~想起来了,你们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
“啦啦啦·拔苗助长!”
哈哈哈哈哈……
在一阵狂笑中钞能利坐回了自己的路虎,而马当归就像一块木头一般立在原地,他现在已经不是自责,而是想明白一个他早就听说过的道理——想要在这个黑暗的世界生存下去,必须遵循弱肉强食的乌鸦法则!
你,要么剥削,要么被剥削。
没有第三种选择!
成为他们吧,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因为地主,永远都是地主!
马当归抬头看向前厅,正在此时,院长和老汉走了出来,他们表情复杂但又都不相同——
一个眉头紧锁,但实际上如释重负;
一个面部僵硬,但实际上怅然若失!
而在他们前面,那个和钞能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人,应该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赢家。他一直说自己吃了亏,但这世上凡是吃了亏的人都不会笑成他这样。
他会感谢我吗?
看在同样是败类的份上!
“当归?当归!”
耳边传来老汉的声音,可现在他哪有脸去回应,只能默默等钞能利一行扬尘而去。
他没有走向老汉,而是面朝破门而入的媒体与吃瓜群众,才迈出一步就被愤怒的人群裹住,连同样是当事人的周拂海都被排挤在外!
原来他们,只对更可怜的人感兴趣。似乎明知他可怜,就要刻意将他的错误放大,因为这样,就能够肆无忌惮将他彻底扒开,然后肆意消费他、作弄他!
马当归什么都没做,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难道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难道要将所有的参与者都投入地狱?如果真要这样,那他自己应该先去地狱走一遭!
所以他只是站着,任由他们推搡、攻击、谩骂,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闪光灯一直在闪他的眼睛,可他就是流不下一滴泪水。他要用自己仅存的倔强,作一次无声的抗议!
这场带有羞辱性的采访,直到过了半个小时才结束。人们惺惺散去,只在原地留下上衣已被扯下的马当归,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向前走。
老汉在后面呼喊他,院长也伸出手想要挽留。
可马当归似乎听不见也看不见,他已经忘了这天之后的几乎所有事,只记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门外:
他向前走着,一次,也没有回头!
……
钞家,钞能利的父亲钞极棒坐在椅子上,旁边的黑衣人站在一旁。这是,钞能利一脸迷惑的走了进来,然后说道:
“什么事?爸?”
“能利,快来拜见先生:”钞极棒说道。
“先生?什么先生?”钞能利继续一脸诧异。
“少爷,初次见面,在下乃筑梦大师,请多指教。”黑衣人说道。
“哦,原来是你啊。筑梦大师是干什么的?你叫什么名字?”钞能利不屑的问道。
“筑梦大师可以帮人拥有超越一切的力量,在下名唤——
梢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