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再等等吗？我感觉好像快了！”周拂海紧张地说道。
“一切自有定数，不用你来咒别人。”很酱淡定的说道。
“可老师，如果不在这里等我们要去哪？”马当归问道。
“哼哼，去哪？哪个地方是不能去的？”很酱笑道。
三人站在混子形意大排档门口，现在正值黄昏或许是因为下班放学高峰期的缘故，午时冷清的街道现在也熙熙攘攘起来。
马当归眉头微皱，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这个现在还很陌生但将来必定会很熟悉的地方——没有骄阳，戒山脚下的光景竟有些山清水秀，但或许是心里恶鬼作祟，人看久了便会胡思乱想，总觉得是戒山张开巨口不停的在吞吐往来人车。这幅景象若是深夜来看，就是最有艺术细胞的人恐怕也秀不起来了吧！
马当归撇了一下嘴，扭头向别的地方看去，原来不远处还有一个公交车站。公交车缓缓停靠，等候多时的人们开始推推搡搡的往车上挤，而远处的马当归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眼见的景象。
不多时，车下只剩下一个不愿与众人推搡的男青年站在下面，那青年一跃上车，在身体完全进去之前扭头看向马当归方向——
陈哈！？
马当归心里一惊，但因为距离太远又不敢肯定，就在他探身向前想要看清楚时，很酱一句话将他打断。
“那里！去天上人间！”
马当归一愣神，等他再回头看向车站时，公交车早已远去……
“天、天、天上人间足、足浴店？这不好吧？”周拂海推了推眼镜，满脸堆笑道。
“洗个脚而已，很过分吗？”很酱眯着眼睛问道。
“就……洗个脚？”周拂海试探性的问道。
“要学会时间管理，换其他项目我怕你俩在外面等我太久。”很酱笑道。
“……”鸡
“……”马
“我就看看？”再次变成头带，但标记已经换成三叶草的桑垢怒道。
“你别突然挺起来就谢天谢地了！”马
“……(你妹的！)”桑垢就勒紧不说话。
“行了走吧！好好放松，待会还有事要办。”很酱说完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
“爷爷！爷爷！”
睡在椅子上的马太极突然被摇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可爱的孙女正趴在自己膝盖上，于是眼神立马变得柔和起来，接着一把将他的孙女抱起：
“婷婷怎么啦？”
“小猪佩奇~”四五岁大的小女孩一字一字的说道。
“小珠配蹄？是饿了呀！”马太极说完便将婷婷放下，用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又起身走进厨房。
一旁的婷婷抿抿嘴唇，然后乖巧、安静的靠在椅子旁等待，圆滚滚的手指头不停地扣着裙边。
两分钟以后，一道香气四溢的黄豆煨猪蹄就做好了。马太极将盘子放在一边，放松的挺了下腰然后说道：“嗯，小珠配蹄。再把饭热一下就好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动静，马太极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胖子带着六七个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妈的！今天真晦气！”
“来，利哥您先坐！”一个小弟赶忙上前用胳臂把桌子上看不见的灰擦了擦。
钞能利一屁股坐椅子上，一手扶着大腿，一手指着门外边骂道：“以后别让我在外边单独逮到他们仨中任何一个！二十斤呐！我一上称足足瘦了二十斤呐！那可都是我从汗里流出去的啊！”
“就是！他妈的要不是我们人少能让他们给欺负喽？”
“哎？怎么就跟来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不是您说留他们下来打扫房间的吗？”
“哦，忘了。跟他们联系一下说要打扫干净点。对了，给我倒杯水。”
“好嘞！老板！死哪去了？”
马太极警惕的看向大厅但又不敢轻举妄动，他以为这群人是来找麻烦的，而且婷婷现在还在外边。
“老不死的探个头看你妈啊？你是要做鬼还是要做饭呐？快点倒水！再看我他妈一把火把你铺子给点了。”
“闭嘴！你他妈的温柔点！没看见有小妹妹吗？来~小妹妹~”钞能利突然阴阳怪气道。
婷婷往后退了一下，抬起大眼睛一下也不眨的望着钞能利，牙齿还咬住上唇。
“唉~我大哥说话你没听见是吧！”
“我他妈……算了我不骂人，你给老子滚后边去，都是给你吓得！来~坏叔叔走了哦~”
婷婷不仅没过来，还直接跑到后屋楼道里躲了起来，许久才肯探出头偷偷瞧一眼。
“算、算了。”钞能利白了一眼说道。
马太极见婷婷跑开才松了一口气，于是将倒好的茶端了过来，先给钞能利递了一杯：“老板，我孙女太小还不懂事，我回头批评她。”说完，又给在座的所有人都送了一杯。
咚咚咚！钞能利见到马太极发完茶之后转身就走，于是用手不耐烦的敲桌子道：“怎么？你们家只卖茶吗？”
“哟！忘了，忘了。来这是菜单。”马太极说着急忙从别的桌子上拿了一份菜单递给钞能利。
谁知钞能利将手一推：“拿走！直接说招牌菜，爷不差钱。”
“耗、耗子煨汁，油煸腿。”马太极紧张的说道。
“就这？有小菜吗？”钞能利问道。
“松果蚕豆。”
“小菜和耗子煨汁来两份，油煸腿一人一个，啤酒两打。”钞能利说完挥挥手示意马太极离开。
两分钟以后，马太极就把点的菜做好了。送完菜后马太极又坐到椅子上开口道：“几位老板啊，我今天可算拖了你们的福哟！”
“就来这么几个人也是福？你家铺面不会快倒闭了吧！”一个小弟尖声道。
“日子难过啊！在霸都监狱附近的住户除了上下班基本都不出来，我也只能赚赚外地来探监的人的钱。今天除了你们几个，总共就来了四个人！你说难过不难过？唉——”马太极说完叹了口气。
“呸，晦气！你怎么挑这么个地方开饭店？不会是你图便宜都是淘的些牢饭出来卖吧？你妈的！”一个小弟一口吐掉嘴里的肉然后开口骂到。
“可不敢，可不敢。”马太极慌忙解释道。
“做生意能有几个老实的？给老子把话说清楚了！”一个小弟腾的站起来想要发作，但被钞能利拦住。
“别没事找事！我问你，来了哪四个，有映像没？”钞能利问道，显然他对马太极之前的话更感兴趣。
“一个学生样的，另外三个是一起来的——两个像混社会的，一个扫把头、一个白头发，跟他们一起来的人带个眼镜，也像个学生还有股子聪明劲。”马太极描述道。
“扫把头？小眼睛？cos！呵呵呵呵……那几个人后来去哪了知道吗？”钞能利一脸笑意但眼睛里充满仇恨。
“没、没注意。”马太极紧张的说道。
“我就说你眼神有问题，没用的老家伙！”一个小弟走过来拎住马太极的衣领然后又一把将他推开。
“不许打我爷爷！你这个坏家伙！”原本躲在一边的婷婷飞跑出来对着那人的脚狠狠的踩了一下，当她再想打他膝盖时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提了起来。
“呜~”
“小妹妹~你看见那三个怪人没有啊？”钞能利将婷婷一把提到自己腿上，然后用姆指轻轻推掉她眼角的泪水，接着温柔的说道。
“……嗯，看到了。”婷婷迟疑了一会说道。
“哪！”钞能利激动道。
“对面，我只认识一个‘上’和一个‘人’字。”婷婷说完后抿住嘴唇，她的眼神中依旧充满恐惧。
“上人？”钞能利诧异道，接着扭头对身边一个小弟说道：“你小子出去找找看。”
说完钞能利摸摸婷婷的头，夸了一句真乖，然后就将她从腿上放下，接着举起酒杯说道：“兄弟们继续喝！”
重获自由的婷婷立马跑到他爷爷身边，并将马太极扶到椅子上。
另一边，刚才出去的小弟不到三分钟就走了回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立马跑到钞能利旁边耳语。
钞能利听着报告，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放肆，最后直接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哈哈哈哈！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们仨还有这癖好啊！哈哈哈哈！”
钞能利笑了足足一分钟，最后深呼吸几下，再活络活络面部肌肉才勉强收住笑容。接着他示意回来报告的小弟到自己身边，对他耳语几句后那个小弟点点头转身又走了出去。
“利哥什么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们开心开心呗。”一个小弟好奇的凑过来问道。
“去去去！都别着急噢，等着吧，明天都有好戏看！”钞能利说完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敲敲桌子说道：“老板你今晚立功了，饭钱我给双倍。兄弟们走了，晚上带你们做点有意思的事。”
付完钱之后，钞能利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就往外边冲，但没想到被迎面走来的人撞着肩膀，钞能利抬头一看是几个背心壮汉，打头一人手里提个包就朝店里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人撞了他之后就跟没碰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喂！我说，你是什么蘑菇？撞着小爷了你知道吗？”钞能利怒道。
“你需要我道歉吗？”那人扭头说道。
“沃日你妈的！你什么意思！”钞能利瞬间发作想要冲上去。
只见那人将手伸进敞开的包内，然后慢慢走到钞能利身边冷冷地说了一句：
“这个够不够了？弟弟！”
钞能利视线下移，立马倒吸一口凉气——包里，背心男手腕上翻，手上捏的东西直接让他头皮炸裂！
“利哥别跟他废话！一起揍他丫的！”一个小弟上前边说还边要动手。
“闭嘴！都躲后边去！”钞能利一把将他呵住，接着又说道：“走！我们走。”
“这……”
“走！”钞能利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退去，随后他也在那几个背心男鄙夷的目光中失神的转身，就在他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冷汗如雨淋般哗哗啦的淌了下来。
“呼——呼——”与小弟汇合后的钞能利呼呼喘气，背后因为冷汗的原因又潮了一大片。
“利哥！刚才干嘛就走了啊？多好的一个出气的机会啊！”一个小弟抱怨道。
“呼——先回去！这地方不是人待的！”钞能利眼神惊恐的说道。
“没事吧利哥？到底怎么了？”
“赶紧溜吧！那几个家伙带着枪！”
说着，钞能利又想起那人冷冰冰的眼神与对准他的黑洞洞的枪口！
……
混元形意大排档内，背心男对马太极说道：
“霸都地下城，走吧，大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