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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I章 只有大地知晓的初遇

风从峡谷中吹过,沙尘扬起,将最后一丝光也变得朦胧。

缥缈间,一个怪物般巨大狰狞的飞行器若隐若现。看地面上的痕迹,可以想象大概是突发事件导致的坠毁,折断的植物和地上的凹陷,延续了几百米。

飞行器的内部充斥着恶臭,这是一艘非法偷渡的飞船,在各个星球之间买卖违禁品和奴隶。也许是发生了反抗,也许是单纯的故障,最后导致了坠毁,让这个空间里无人生还。

没有人,但有机器,一只小虫爬过感应器,原本应该继续休眠的系统苏醒,蓝光闪了几下又暗了下去,随后一些黑色的小方块从黑暗中出现,逐渐组成了一只陶瓷兔子,只是相比野外的兔子,它的耳朵和后腿更大更长(scp-979陶瓷兔)。

不过陶瓷兔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般来说应该有一个指令,但它突然就醒来出现在这里。

“我卡bug了?”

如果是bug那就要好好去逛逛,毕竟以前除了工作就是休眠,而且没有实体。

“主机你在吗?不在我可去玩了哦”

最后确定了一次确实没有主机的指令,这只兔子便在飞船里逛了起来。逛到最后一丝光都消散,飞船里漆黑一片,但它怎么不担心,作为掌管飞船后勤的程序,生成一个手电不在话下,甚至不需要特别操作,黑暗中兔子脸的右边自动生成一个黑色的小强光手电,现在的实体和它的虚拟形象一样——一个可以随时生成全身装备的后勤兔。作为管理飞船后勤的程序,它拥有上万份食谱,可以满足来自各个星球千奇百怪的食客;上万种武器装备,可以针对各种武器各种地形;还有各个星球的风俗物种,不过这个并不全面,说到底走私船不搞科研。为了更好的管理运营,甚至还写入了船员们的作息爱好,不过现在看来,这条是没用了,因为到处都是尸体,所有它看到的人都变成森森白骨了。

从控制室到货仓,从寝室到厨房,没有一个活物,逛了一圈兔子就觉得无聊了,虚拟形态也是天天逛,现在脚踏实地地转一圈,也没什么区别。

“去外面吧。”它自言自语道。

飞船虽然侧翻,不过舱门离地面还算近,蹦一下也就下去了。

外面是被飞船坠毁撞击出的巨大凹陷,翻起的土壤上已经长出了小型绿植,被火烧出的灰烬已经融入大地,只有焦黑的零件和成碳的木桩显得有些突兀。

除了手电的光线还有一些淡淡的白色光点,从四面八方飘飘摇摇往它身上汇聚。

“这又是什么啊?”

白光聚集后又消散,最后消失得一点都看不见了。在白光照亮的飞船船体上,印着红色的字,被尘土和藤蔓植物覆盖得看不出清楚,只能勉强认一下。

“索。。托斯?索托斯号吗?”

在它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自己这艘飞船的具体信息,不管是编号还是名称,甚至是所属地信息。但一些蛛丝马迹让它知道,这些相关信息是被刻意修改删除了。

“是主机这么做的?”

这种疑惑的情绪让兔子不安的动了动耳朵,不是因为对和主机信息不对称感到不悦,而是这种情绪是以前没有的。

不过只疑虑了一会,它的释然了,难得的bug,谁管主机在想什么要干什么,自己玩开心就对了!要看看这个星球的大好河山,看看这星球的原住民,看看这星球的特色风俗。

它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跳上土坡,往山下走去,从之前的地图看,顺着水走下去会有一个城市——卧云镇,作为来往商旅行客的补给站。

兔子的形象虽然还算方便,爬坡下坎蹦就完事儿了。但它很想试一下它的初始形象,以人形为基础,加入了船长个人的爱好,一个穿着兜帽披风戴着面具习惯用冷兵器和魔法长相俊俏的游骑兵,好像是按船长童年那个时代的流行设计的,只有在单独面对船长的时候才允许用这个形象。

“顶着个先锋的人设却在搞后勤呢。。。”

忍不住对着船长给的设定吐槽了一句。还是以兔子形态继续走吧,不然船长看见在外面随意使用这个形象要生气了,虽然不知道船长是否还活着。

夜晚的丛林静得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因为瓷制的外表踩到石头或者前脚碰后脚会发出响声,和静谧的夜实在是格格不入,所以它把自己的表面换成了仿真的兔毛皮,就像绸缎一样柔软,看起来也是油光水滑,为了融入夜色,还专门用了一身黑毛,但又打着手电,就像挂着有“我来抢劫”和证件照的牌子蒙面闯银行金库。只不过还没看见这密林中的所谓“银行”,就听见了潺潺水声。

按照地图要顺着这条不宽是河流往上游走上几天才能到卧云镇。

一路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偶尔有些动物出现在河边,但双方也只是匆匆对望就互不理睬了,连着几天都是满眼的青山绿水,即便它不需要吃也不需要喝,也无聊得想啃上几口,只是这荒唐的几口,啃出了一个不期而遇。

清风拂过草木,明月安抚大地,只是下一瞬间就让鸟惊虫飞。

兔子一口下去,不似草木柔软而具有韧性,而是咯牙的金属感。刚想说一句什么玩意儿,抬头就看见原本漆黑的地方一双眼睛正盯着它,那不是它熟悉的人类眼睛,眼白几乎占了整个眼睛,瞳孔缩成了一个黑点。杀意由内而外炸裂出来,像夜晚的昙花,旋转着绽放开来,披着夜色的鸟儿们惊恐的飞起,虫子们一声不吭的四散逃离。树木摇了摇,摇下几片树叶,叶未落地,压抑的杀气就消散了。

“是只怪兔子啊”

那双眼睛看向别处,随即闭上,再次睁开时变成了正常的眼睛。绿色的瞳孔散发出友好但充满机械感的光辉,兔子看他的眼睛出神,这种改造眼睛的方法是它不知道的,仔细看他身上,机械无处不在。

随着他气息的变化,空气中跳出一点一点淡淡的白光。

“是之前的光哎!你是谁啊?”

这次白光没有在兔子身上停留,而是慢慢汇聚到了眼睛主人的周围,像是融入进去,也像是消失不见。

“我。。好像。不知道。。”

感觉是很久没有说话了,他的声音充斥着低沉的杂音,有些不清晰但也还能听。

“那你是谁呢?没穿马甲的黑兔先生?你是来带本爱丽丝进入仙境的?”

地上的人一边说一边试图站起来。身上的土随着动作掉落,藤蔓和青苔也纷纷落下。

“我是。。”

兔子突然想起它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啊,虽然飞船上印着索托斯的字样,但自己的记忆明显被删除了一部分,关于索托斯的记忆只有曾经人类文明还只存在于地球上时,那时所创造的克苏鲁神话体系里有一位外神名叫犹格·索托斯。

“犹格。。犹。。”

“犹格·索托斯?”

“你知道?”兔子吃惊道:“这个是人类还在地球上时创造的神话啊?”

“我知道啊,我记得的。你叫犹格?”

他转头看了一眼兔子,又坐了下来,身上的金属虽然没有生锈,但还是不断的有疲惫感袭来。

“可以摸一下吗?你的毛看起来会很舒服”

兔子一愣,它记得船长偶尔也会要求摸它人形时的头发的,它的头发又长又软,以至于有一段时间船长一直叫它小软。愣神之时,机械手已经摸了上来,像微风拂过的世界,湖中水波荡漾,青苔与落叶共舞。

“你把手上的青苔和树叶弄干净再摸啦。”

兔脸上挤出了嫌弃的神情。

“你叫犹格,我就叫索托斯吧”

他默默甩掉了青苔和落叶,继续摸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没有太在意。

“我应该不叫犹格,我的记忆被删了一部分”

两个经历离去然后苏醒的家伙,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清晨的光被树叶剪得细碎撒在他们身上,有那么一瞬间,鸟唤和虫鸣仿佛组成了悠然的小曲,就像是故事开始时的片头曲一样。

“其实也无所谓对吧?吻醒我的犹格兔王子?”

“看来那口咬的你并不痛啊,索托斯机械‘公主’?”

像风遇见落叶,像雨遇见残花,也许,这就是命运的相遇。

“不不不,只有那个不可能,想想之前我俩身上的白光,这一定是谁的预谋啦”

犹格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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