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正劲,老家的萝卜大概又要收了。可以想见地里高高扬起的锄头,原上追逐疯跑的孩童,一如我们旧时的模样。
在老家,萝卜算不上稀罕东西,家家都有地也都有萝卜,有胡萝卜也有红萝卜。
我印象中母亲貌似没有种过胡萝卜,又或是印象是错的,总之记不太清了。
种胡萝卜不分疏密,也不用费心打理,偶尔拔拔草就好,这也是姥姥乐意做的事,闲坐久了总让她不太舒服。小时候我常蹲在地旁,把姥姥拔掉的杂草捡起来堆在一起,直到舅妈喊我俩家去吃饭。记忆里那些日子的阳光是暖的,风是轻的。
胡萝卜长得不快也算不上慢,像农人的日子,平和而又实在。它埋在地里,掩在落叶下,无声的吮吸着黄土的滋养,为人奉上自己的甘甜。
以前读过一篇课文,名字大抵是《落花生》。诚然,花生也是无言的,同萝卜,红薯无异。老家自然也少不了花生,不过那就是另一篇随笔所思,所想,所录了。
听人说胡萝卜的叶子可以凉拌来吃,感叹于汉人烹饪文化的久远,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只是未曾一饱口福万不敢妄自揣测加以胡乱评论。只知道家里胡萝卜的叶茎都被摘去喂了兔子,甚是可惜。
收胡萝卜的时候不能一股脑的乱砍滥刨,要先挖一方土,从侧面下手,这样收的萝卜完整,放的时间也长。
胡萝卜的吃法很多,其中搭配红薯烧汤来的最为方便。偶尔也可以生吃来解嘴馋,入口清凉,脆甜可人。
在老家,红萝卜种的就更为普遍了,田间地头,林坡旧院满是它的身影。
母亲也会在南地洒一片种子,夹在杨树间,新发的芽儿透着嫩绿。
红萝卜照常是要用来做酱菜的。自家种的辣椒用石窑子捣碎成粉,配上煮熟的大豆,再切几棵白菜,把红萝卜去皮切段,一起放到陶罐里撒上调料密封。
过些天,等辣子渗进萝卜再起封。用青碗盛一勺,再洒一遍香油,搭配陈面蒸的馒头,酱菜吃着踏实。
无奈记忆是破碎的,不知道要回溯到何时,又该如何作尾,姑且引用古诗作结吧。
《园蔬十咏》
宋刘子翚
密壤深根蒂,风霜已饱经。
如何纯白质,近蒂染微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