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你我相识一场也是有缘,你们王家庄完了。”曹木一边啃着鸭脖嘴里一边嘟囔着。
可王兵王希也都是习武之人耳朵灵着呢。王希可不知道眼前这位公子是什么人见他口出狂言就要上前修理修理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反而是王兵从背后一招擒拿将王希制服按在地上。
如果是别人也许不会有什么想法,可王希与王兵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兄弟一样,如今的王家庄若要说谁最关心王兵,那必定非王希莫属。王兵竟然帮这个外人从背后偷袭自己。王希气的破口大骂,不过虽然嘴里骂的厉害,但是身体却很老实没有挣扎。毕竟在不拼命的情况下自己打不过王兵这一点王希心里清楚,而且他也不信王兵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
“别装了,你信他。”曹木的一句话让王姓两兄弟都停了下来。王兵见自己的好兄弟不闹了也就松手了。
“王兵,你我雪尾貂的恩怨一笔勾销,至于你说的两年之约就算了吧。如果我出手虽然不难,可换做你来这事却挺麻烦的。冲着今天你让我尝到了不少好吃的这份恩情,我给你指条明路,别趟这浑水带着你的兄弟逃命去吧。”
一番话把王希说的云里雾里,简直觉得眼前这人脑子坏掉了。
不过同样的话听在王兵耳中,就是另一个情况了。
王家庄今天在劫难逃,不过大人能救,即便不出手,只是帮他出主意靠他的实力也有机会为王家庄做些什么。
虽说王兵是遭遇了一些不幸,在父亲重病妻子重病的部分时期感受到了一些世态炎凉,可这王家庄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若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骗人的。若要说想请曹大人出马,想来自己恐怕是没有那个斤两。不过如果用自己余生来换这次帮忙不知够不够斤两呢。
“大人,虽然那几年庄子对我不咋地,可也算人之常情,这里毕竟是生养我的地方,如今王家庄遭此劫难,我也想尽一份力,小人恳请大人助我为王家庄保留一份香火可好。如若大人不嫌弃我只是个寻常猎户,小人愿誓死追随大人。”话说完王兵双膝跪地,他知道这是他能为王家庄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王希见曹木只是啃着鸭脖,似乎完全不理王兵的样子,爬起身也学着王兵双膝跪地。
“大人,我虽不知您有什么能耐,但我信得过我兄弟,既然他说您能为王家庄留下一分香火,小人愿随兄弟一同追随大人左右,只求大人帮我们了了这份心愿。”话音刚落,磕头如捣蒜,这泥土地也让他磕的砰砰直响。
“唉,好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追随一事,事后你们再决定,都起来吧。”曹木有些无奈,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两个笨蛋跪就跪了,竟然还拜,既然真心诚意的跪拜请愿了,那就帮帮忙吧。想不到这人情冷暖也像风景一样美,看来以后自己也许有必要重新做人体会这世间冷暖。
既然打定注意要帮忙为王家庄留下一分香火,那就需要考虑一下怎么留,留哪些。
也不知道曹木的怀里哪来的那么多地方,随手又从怀里掏出一包炒栗子,曹木笨拙的啃咬下,栗子皮破开露出里面的果肉,一颗入口自有一种香甜。
“王希是吧,你去把派出去巡逻的人员集合起来,到王兵家附近集结,切记注意隐蔽,庄内怎样也不得离开半步。”向王希安排了任务后便起身拉着王兵往庄内走去,王兵此时双膝跪地重心极低竟也被这轻轻一拉带了起来。
眼看大人与王兵向庄内走去,王希也马上起身向少阳林方向跑去,此时已耽误不得功夫了。
“王兵啊,你要有心理准备,里面可是生灵涂炭,森罗地狱这种词汇所描述的场景,你没有时间去震惊去愤怒去恐惧,甚至救助眼前的人。找到那些还有理智并且迫于你的名声能跟随你的人,组织他们去找到更多信任你的人,去盛洪那集结。现在告诉我盛洪住哪,我给你拉个强力外援。”安排妥当问清盛洪住所后,两人都忙碌起来。
此时若是从王兵住处看王家庄,几乎就一片火海。果然是刻意纵火,而且通过逐步纵火一步步把青壮年都调动到了一个范围,最后才放任自己的性子肆意妄为,整个王家庄的火势已经成型,如今只靠这些普通人一桶一桶的洒水完全不可能熄灭这场大火了。
王兵没有去理会火场附近或焦急或忙碌的人们,他们之中大部分都已被大火烧伤,虽然没有多严重,但是也不可能去指望他们做什么了,此时靠着救火的欲念支持还没感受到疼,等火势小了又或者大火灭不了了精神崩溃了的时候这些积攒的疼痛会让他们哀嚎的。
王兵只得继续跑,向更靠近水源更安全的地方跑,只有这些地方才能找到还没有被大火摧残精神崩溃的人。
另一边曹木已经来到了盛洪的宅子大门外,这里虽然偏僻,但是开荒所挖的水渠正好就在屋外通过,这里也没有被纵火者选做放火点,毕竟在水边放火,这对他们的行动毫无意义。
大门上贴着一张符。这是曹木在人间见到的第一张的符,可以看得出体系与酆都城内的符是一个体系,不过符上灵纹的复杂程度,让曹木都觉得凌乱不堪,看灵纹竟然完全无法去推断这张符的作用。难道人间在符咒方面的成就已经与酆都产生了如此大的差距么?
符咒在酆都是一种相当常见的事物,毕竟酆都作为一个位面,它的大小有限,这也就意味着资源有限。比如家家户户千千万万鬼家中的照明,要是指望木材木炭油脂之类的,酆都城怕是一棵树苗都留不下。在酆都符咒学也许不是威力最大的,但却是最普及最实用的。而眼前这张符上如同人类口中鬼画符一样的灵纹,只会让曹木感叹老家三岁的小孩子也画的比这工整。
虽说看不懂,但是符这个东西有个好处,看不懂就用,总会找到它的作用的。酆都有位德高望重的鬼就说过,实践出真知。
曹木凝聚肉身,又加固了灵力所化的衣服,顺手又给躲在怀里修炼的小白加注一些灵力,准备妥当便直接伸手去触碰这张话的及其磕碜的符。
刚一触碰到符纸,整张符就燃烧起来。直到消失,曹木才隐约感觉到一个结界消失。
唉,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就更加小心一些了,即便在酆都这种功能的符也是及其珍贵的,而且这种往往都不是一次性的符而是可以循环利用的。多少有些肉疼,造孽啊。
结界消失,里面的打斗声也传了出来,推门而入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墙面,支柱,大梁,各处都如同被大斧劈砍过一样,密布着深深的痕迹。
院子里争斗的两人见大门推开进了一人也分分跳开。
其中一人全身包裹在铠甲中,左手持剑右手持盾,弓步而立,右手以盾护住身前,左手剑却隐在盾后不露一丝痕迹,犹如盘起的毒舌,一旦猎物靠近才会展露毒牙。
另一人一身粗布麻衣,满头白发,却面色红润,论气色比曹木强上百倍。使得是一口柴刀?想不到盛洪竟如此厉害。
看到这口刀,曹木有点想骂街,不过瞬间调整好心态,看看柴刀又看另一边的全身甲,震耳的笑声响起,此时曹木已经笑得满地打滚了。
院内的两位其实各有各的难处,他们已经争斗了快一天了。
这位全身甲胄加身的能人,即便是盛洪与他斗了一天也没能试出他的根底,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剑盾并不是他的拿手兵刃,因为这一天之中,随着争斗,他似乎使用的越来越熟练了,这一点盛洪十分确定,来人不只是用铠甲隐蔽了自己的形体,甚至连兵刃也换了,这一切只能说明两点,一方面是来者对自己实力的强大自信,即便身负重甲,即便没有趁手的兵刃,他也有把握拖住自己。另一方面,就是没有把握击杀自己,所以宁愿牺牲身法速度穿铠甲硬抗也要拖住自己,同时也意味着怕自己报复。
“盛老,不如放了他吧。”曹木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怀里掏出一只烤羊腿又啃了起来。
盛洪也这么大岁数了,自然知道找上门来与自己斗了一天的这个小家伙不是来针对自己的,恐怕是针对外面哪个与自己教好的人怕自己插手。
可问题是,王家庄上下与自己熟识的没几个人啊,就凭他们也不配招惹这种级别的高手或势力啊。
“哼,既然有人给你求情就滚吧。”话音方落柴刀都被丢到原本应该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只是此时这里只有满地的碎屑。
这位身披全身甲的能人也不搭腔,只是躬身一礼,又细细的看了曹木一眼,转身翻墙离去。虽说是没有受伤,可与这等高手交战一天,整个人也很累的。一路跑出王家庄又跑出二里地,确认无人跟随才缓缓摘下头盔,一头秀发披散下来,原来竟是一女子。
脱下全身铠活动了一下筋骨,呲牙咧嘴的揉着左手虎口,撸起袖子才发现右臂似乎隐隐比左臂粗了一分,这位姑娘当时就气的直跳脚。
原来曹木在院门上所见贴的符是封印结界,里面的人出不来,这位女子与盛洪打到一处后外面的人才贴了这符。一方面隔绝了院内的一切声响,一方面院子里的人也别想跑出来。算是第二道保险。
但是这道符却等于是把这位姑娘的退路也断了。使得她只有在里面与盛洪周旋。
姑娘在树丛里翻找半天才找到之前藏匿的用来更换的衣服。收拾妥当又向王家庄的方向溜达去了。算计自己,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