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手臂已经包扎好,身上浸湿的衣物也已经换下,床头的安眠香还未燃尽,它告诉我,帮我做这一切的人离开还不到两个时辰。
我仰躺在床上盯着床顶发呆。昨天的事情,我最恨的并不是杨氏,而是我自己。恨自己自以为是能hold住全场,恨自己的掉以轻心,恨自己明明早就想到了降温之法却偏偏贪图那一刻的欲念,恨自己触碰了那条明明早就告诫过自己不能触碰的底线,恨自己亲手摧毁了多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脆弱的幸福。
他明明温柔体贴之下是一颗敏感卑微的爱我之心,内心十分在意自己不能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抢我过去,给予我作为一个女人或者母亲的幸福。而我却干了什么?我纵容我自己去揭了他的伤疤。
彼时,我正深陷于自己的自责里,浑然不知我爱的那个人正在倍受煎熬。
“公主,公主不好了!梁先生他...他...”嘉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边喘气一边用手指着不远处怀吉的居所。她陪我长大,自是知道怀吉在我心里是独特的存在。
“怀吉怎么了?”我匆忙翻身下床,披上外衫,向他跑去。
推开门奔向他床边,只见他十分虚弱,嘴唇苍白没有血色,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生命似乎在以肉眼可见速度的逐渐消失殆尽。
害怕他消逝的恐惧让我失仪大哭大叫起来:“快传太医!快去叫太医来啊...”
......
怀吉后背肩胛骨内侧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这是昨天他接住我时被阁楼草地上的残竹碎片扎到导致的。虽然伤口触目惊心,但未伤及要害,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又加沾了水,所以伤口发炎伤势加重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回公主,中贵人脉相微弱。可能是现下气虚血弱导致的,也可能...是中贵人自己不愿挺过这一关,所以老臣也无法断言,只能望上天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