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卢植有事启奏。”
“准!”
刘宏的兴致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好了。
“曾校尉此战最大的收获并非击败魁头,而是救了和连。”
“哦?卢爱卿细言之。”刘宏刚刚只看了战果喜人,并没有琢磨此战背后的意义。此时听卢植说起,隐约有了点感悟。
“臣遵旨!檀石槐长子早亡,和连作为次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此次虽然战败,但名义上还是鲜卑可汗,心向他的鲜卑部落定然不在少数。
曾校尉将之安排在宁城附近,这就等于将鲜卑人一分为二。更妙的是魁头大军损失惨重,回到鲜卑山后定然不能服众。鲜卑一族四分五裂之日不远矣!
互相攻伐、各自为政的鲜卑人对我大汉来讲再无一丝威胁。等曾校尉兵马训练完成,便可以打着和连的旗号北伐草原,届时征服鲜卑一族便可易如反掌。”
“哈哈!非卢爱卿,朕实不明也!原来曾爱卿的目的是为了分裂鲜卑一族啊!好!好!真是好计策。”
刘宏的兴致再次高涨。殿中百官暗暗撇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才知道啊!
“陛下,何不给和连一个封号?如此以来整个鲜卑族在名义上皆是我大汉臣属。到时若曾校尉北伐草原,也可打出‘奉君命,讨不臣’的旗号,可谓名正言顺。”卢植补充道。
龙椅上的刘宏眼前一亮,很是心动,只是有些犹豫。
似乎知道刘宏心中的顾忌,卢植上前一步言道,“陛下,臣这里还有一封奏书。是和连委托曾校尉转呈陛下的。”
“什么?何不早说,快快呈上来。”
刘宏迫不及待的接过奏书,越看眼睛越亮,最后更是大笑三声,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也不怪他如此失态。其实在桓帝时,朝廷就已经给檀石槐送过封号了。可人家看不上,直接拒绝了。大汉君臣的脸都被打肿了。
和连虽然是过气的可汗,但也是可汗嘛!如今上赶着请求封号,刘宏顿时觉得扬眉吐气。最起码他这皇帝做的要比上一任强。
“诸位爱卿,和连请求归附我大汉,不知给他个什么封号?”
“老奴先行恭贺陛下,恩威布于四海,距诸夷臣服之日不远矣!”
“臣等恭贺陛下……”
“哈哈!”
张让抢位一如既往的快准狠,一个马屁拍在了刘宏的心坎上。大臣们也不得不随声附和。
“封号之事就交给诸位爱卿了。可曾爱卿立下如此大功,朕不得不赏。”
“陛下圣明!以曾校尉今日之功,封个征北将军丝毫不为过。”
“臣认为封个关内侯也无不可。”
“……”
殿内百官纷纷为曾麒讨赏,一个比一个积极,官职一个比一个重。
卢植心里大喊不妙,赶紧出列言道,“陛下容禀,曾麒骤得高位,此时不宜再赏。”
“这……有功不赏,恐令将士们心寒。”
刘宏虽然昏庸,但是不傻。此时百官一反常态,其用心定然不善。
“前次其私下里曾对臣言,陛下之恩遇实在太厚,他有些诚惶诚恐。此次陛下何不暂时按下功劳不表,下次若是其再立新功便一并封赏。”卢植建议道。
“嗯!爱卿言之有理!也罢,那就等曾爱卿再立新功后一并封赏。不过卢爱卿举荐贤才、劳苦功高,朕不得不赏。如今太仆之位空缺,非卢爱卿不能胜任。”
太仆乃是九卿之一,秩两千石。卢植可以说是一步登天,而且还没花钱。
“臣卢植,谢陛下隆恩!”卢植没有推辞,只有位高权重才能为大汉竭尽全力。
而百官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们。
…………
几天后,和连封王的诏书连同卢植的书信一并送到了曾麒手中。
卢植书信中详细描述了当日朝堂上的情形,这让曾麒眉头紧锁。
没想到四世三公的袁氏心胸如此狭窄,为了小辈的意气之争竟然在朝堂上使绊子。
怪不得袁术、袁绍兄弟俩占尽先机,最后却一败涂地。就这样的心性能成大事才怪了。
不过袁氏的确不能小觑,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如今袁逢被革职,仇肯定是结下了。以后一定得小心行事。
至于百官捧杀之事,还得好好查一查。外戚这么做还说的过去,可阉党怎么也跟着捣乱哪?
“主公,此事并不奇怪。定然是陛下太过信任主公,十常侍感受到了威胁。这才顺水推舟,和外戚临时合作了一把。”田丰分析道。
“嗯!元皓所言有理。看来最近一段时间内,麒得低调一些了。
伯文,你派人将这封王诏书给和连送去。并且传令锦衣卫,时刻注意袁家的动静。”
“是,主公!”
决定低调的曾麒,溜溜哒哒的回到了太守府后院。
刚刚穿过拱门便大喊大叫道,“一娘,一娘,给为夫泡一壶茶。”
新式炒茶又是曾麒的一大经济来源。只是味道偏苦且寡淡,对习惯了重口味煮茶的汉朝人来说还不太适应,故而还未大行其道。
“吱嘎!”
曾麒还未推门,门就自动打开了。从里面窜出一只小萝莉,不,应该说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似乎有些慌乱的匆匆离去。
“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点礼貌都没有,见人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曾麒嘀嘀咕咕的进门,黛玉和宝钗赶紧行礼迎接。
柳颖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盈盈一拜,“妾身见过夫君。”
“给你说了多少回,老夫老妻哪有那么多礼数。”曾麒说着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接过柳颖递来的茶杯,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哎呀!妾身还不是为了夫君着想?如今夫君位高权重,受世人敬仰。倘若传出去不懂礼数,恐被会天下人嗤笑。”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反正你累,我又不累。对了,那个小丫头片子又跑来干什么坏事了?”
柳颖脸色瞬间有些低沉,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夫君,妾身有罪。”
“什么?你个败家娘们儿,又把什么给那个小丫头片子了?”
也不怪曾麒这么大反应,前两天柳颖竟然把曾麒唯一的那面小镜子送给了蔡琰。
这可把他心疼坏了,一面小镜子在现代确实很不起眼,可在汉朝却价值连城。就算是镜子上的塑料框,在汉朝都是宝贝一般的存在。
“夫君!”柳颖娇嗔一声,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哼!撒娇也没用!为夫从山上带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怎么能随便送给外人?”曾麒说完端起茶杯,似乎想用茶浇灭心里的火气。
“不是外人!妾身准备为夫君纳妾,那面镜子就是聘礼。”
“噗!咳咳!”
曾麒差点没被一口茶水呛死,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黛…咳咳!黛玉,快传医师,就说太守夫人得了失心疯。”
“夫君!妾身是很认真的。你们两个先下去。”
“是!”
柳颖将黛玉和宝钗支开,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雾气缭绕。
“妾身嫁与夫君两载有余,却是一无所出。上对不起曾家的列祖列宗,下愧对夫君的一片深情。若再不为夫君纳妾,恐世人嘲笑妾身乃是妒妇。”
“我的天哪!你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曾麒有些无语了。不过古代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看来柳颖承受的压力确实不小。
“咱们再努力努力,说不定一娘很快就会有身孕呢?”
柳颖脸色羞红,只是眼神依旧坚定,“万一还没有呢?夫君,就听妾身的吧!妾身也想要一个嫡子呢!”
靠!曾麒翻了白眼。原来柳颖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管曾麒和谁有了孩子,柳颖都是嫡母。就算把孩子要过来养,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和那个小丫头片子说了?”
“说了!就等夫君去找蔡老提亲了。”
“她没反对?”
“刚刚夫君不都看到了吗?”
原来刚刚蔡琰是因为害羞才会慌慌张张的跑了。心中隐隐有些窃喜的曾麒转念一想,果断的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那个小丫头片子满脑子都是他的仲道哥哥,麒可不想要一个同床异梦的枕边人。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夫君……”柳颖还要再说什么。
“一娘,麒说此事到此为止。你听明白了吗?”
曾麒双眼一眯,脸色沉了下来。柳颖从未见过夫君如此可怕的表情。
“妾身遵命就是!”
“嗯!纳妾为夫并不反对,但唯独蔡琰不行。”
曾麒想着蔡琰为了卫仲道一次次的和自己作对,拳头便不知不觉的紧握在一起。